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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离别前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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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龙韵嬅上京前的一个晚上,瑞和公主在龙韵嬅的屋中,座谈到深夜,驸马爷过来寻人,瑞和公主这才起身离开。
龙韵嬅身着一身淡紫色暗纹绣花常服,倚靠在朱红色栏杆,月光洒落在裙子上,裙上一只孔雀展现出来,栩栩如生,美极了。
龙韵嬅那葱白修长的芊芊玉手手拿着一个瓷白细鹅颈的酒壶,仰头看着那璀璨的星空,神色莫辩。
“郡主,”锦凡拿着一封书信过来递上,龙韵嬅将酒壶随意搁在栏杆上,打开了书信。
锦凡不解地说道,“郡主,经过我们调查,没有发展什么不妥的,”
“没有不妥的,才是不妥,”龙韵嬅仔细看了书信,随机很肯定地说道,“云锦出事了。”
锦凡下意识觉得不可能,“不可能,云锦武艺高强,机敏过人,”
龙韵嬅手将信笺捏紧,再张开时,信笺已经化为齑粉,风一吹就散开了,“人外有人,凡事都有例外,命人仔细查云锦这半个月所有的行踪,不可遗漏任何的蛛丝马迹。”
锦凡应声道:“奴婢这就去办,”
月色如水,龙韵嬅那葱白纤细的玉手握着酒壶的鹅颈,一口一口的喝着,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翌日清晨,瑞和公主一早就到了龙韵嬅的屋中,亲自为龙韵嬅梳头,黑如泼墨,绸缎一般的秀发,在头上挽了一个仙女髻,其上簪了一朵粉色牡丹花的绒花簪,两支薄翅微微扇动的蝴蝶簪子点缀在两侧。
瑞和公主看着已经长大成人的龙韵嬅,心中万般不舍,眼中含着泪水,避开了去外间偷偷的抹泪。
龙韵嬅眼睛未红,努力地忍下想要落泪的冲动。
不多时,沈决和瑞和公主一同进屋来,沈决拍了拍龙韵嬅的肩膀,这孩子是他一直养在身边的孩子,他早已经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了,“该说的话都说了,再不舍,我们也要放你自己去面对,长大了就有自己的路要走,谁也不能避免,你要记住,你不是自己一个人,你身后还有我们,”
瑞和公主红着眼睛,说道:“回去后谁敢欺负你,你就写信回来,姑母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嗯,回了京后,每隔五日,我就让人送信回来,谁要是欺负我,我专门记着,到时候让姑母为我讨公道,”龙韵嬅可不是一个受得了委屈的,有人敢欺负她,她定加倍还之,不过在瑞和公主眼中,她却是一个娇弱的小姑娘,要让人时时关心爱护的。
离别之际,好似有千言万语一般,奈何时间过得飞快,底下人提醒了三回,龙韵嬅这才启程。
从沈府门口坐马车至渡口码头,这一次上京的是瑞王府的官船,船只很大,船只上还有瑞王府的一百名家兵护卫,龙韵嬅登上了船,船只缓缓得离岸。
瑞王府的船离开了视线,瑞和公主缓缓吐了一口气,眼中满是无奈,“新一代的争斗又开始了,不知道她们姊妹二人又会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沈决抱着爱妻,宽慰说道:“放心吧,韵姐儿可比你我聪明多了,知道怎样才是对自己最好的,我们能做到的就是别让她分心,”
瑞和公主依偎在沈决的怀中,他们二人能够有今日安定的生活,要知道她们付出了多少,甚至永远也无法拥有子嗣,一辈子都留有遗憾。
上了船后,龙韵嬅的情绪就不太高,就自己在屋中休息。
胡嬷嬷带来几个锦盒特来拜见郡主,被锦凡拦下来了,锦凡带胡嬷嬷到了她的屋中坐着,郡主在休息,胡嬷嬷自然不会非得这会子见郡主,“我就是过来送几样玩物给郡主解闷的,”
锦凡接下了锦盒,请胡嬷嬷入座,一边倒茶水,一边说道:“郡主这几日情绪不高,睡得少,用得也少,今日和公主驸马分别,郡主伤怀过度,上船就有些晕乎,所以特意用了安神香,郡主才有些困意,估计得酣睡至明日才能醒,”
胡嬷嬷笑着道:“那等郡主休息好了,我再来拜见,今后我也是在郡主身边伺候的,不知道伺候我们郡主可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我也好做些准备。”
“郡主很温和随性,遵守好规矩就好,”锦凡笑着奉上茶水,“郡主喜静,在屋中看书作画,在休息时都不太喜欢人跟在身旁,其它的也没什么了。”
在辽阔的江面,瑞王府的官船上,护卫换防之际,一个人影悄然而过,轻轻一跃便从船上入水,了无痕迹。
水面无波,水下波涛汹涌,暗流涌动,一般人落入这水中,凶多吉少,不过对于龙韵嬅却是轻车熟路,毕竟这条水路她一年都要入七八回。
深潜入水底,游过一程,便看见了一个黝黑的深洞,龙韵嬅想也不想游了进去。
晋州城外有一条波涛汹涌的河流,此河乃是怒河的一个分支,名为磷江,水势涛涛,河床怪石甚多,大船不可渡,小船在这汹涌的水流极易倾覆。
星河璀璨,在那水流湍急的河流中突然冒出了一个人来,这才刚刚冒头就被水流冲走了,就这时,那人一抬手,袖中暗器机关弹开,射出了三条泛着寒光的丝线直接定在河岸上巨石上,暗器丝线收缩,水中人瞬间被拉起来。
龙韵嬅安然上了岸,收起了暗器,运用内功烘干了身上的衣裳和头发,一下午就干爽了。
“水势又凶了许多,今日慢了半刻钟,”龙韵嬅看了一下天色,当即匆匆往晋州城方向而去。
入夜,晋州城便已经关城门,城中有宵禁,一入夜百姓便归家不得在街上,还有官兵巡逻,一旦发现,当即就拿下,送去狱中。
龙韵嬅来到了晋州城门外不远处的林中,发现今日城门巡逻兵力加了几倍,龙韵嬅打量了几眼,城头上那个人影竟然是三品虎卫将军容敏武。
龙韵嬅抿抿嘴,有此人在,她想要悄无声息入城怕是不容易。
就在她纠结时,官道上传来了阵阵急促的马蹄声,龙韵嬅当即躲起来。
六匹快马匆匆而至,来人是吕志扬及其亲卫,叫了城门,容敏武当即下城楼去。
就容敏武下城楼之际,龙韵嬅趁着这空隙,当即犹如鬼魅掠影一般爬上城墙,从军士身旁掠过而不引起他们注意。
街道上的打更夫在打更,那铜锣打了两下,一边大声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巡逻的护卫手持兵器利刃,整齐有序在巡逻。
一个魅影一般的人穿过了半城晋州城,悄然来到了一处绣坊,黑夜中依稀可见绣坊二楼上的烛光和人影。
龙韵嬅走至门口,手指微微弯曲,三下重两下轻敲门,过了一会儿,里面轻盈的脚步声传来,里面门闩被抽开,房门打开了,一个老妪提着灯笼,一个俏丽女子打开门。
老妪微微躬着身子,“小姐,夫人等候多时了,”
龙韵嬅点点头,进了屋上了二楼,二楼的房间一人会做在那里,身前摆着一个桌子,桌子上摆着一个灯笼,微黄的灯罩上绘着一只丹顶鹤,那坐在的夫人正出神的盯着那只丹顶鹤,不知道在沉思着什么。
龙韵嬅脚步顿了一下,放轻了脚步走了过去,在那夫人面前坐下,那夫人才回神,这夫人缓缓抬头,那妍丽端雅的容貌展露出来,那一双眸子水光潋滟,似述情,似哭泣,幽怨缠绵,让人忍不住怜惜,心疼。
龙韵嬅微微低眉颔首,“母亲,”
此人便是龙韵嬅的生母刘芊依,她今日费这么大的劲来此就是为了见她。
刘芊依一看见眼前的人,眼泪就掉落下来,“韵嬅,悠嬅出事了,”
龙韵嬅眉头微动,疑惑问道:“悠嬅姐姐不是跟着瑞王府的人一起上京了吗?怎么出事了?什么时候出事?”
刘芊依拿着帕子拭泪,声音微颤,“瑞王府来信,我就让人送信让悠嬅回来,悠嬅连夜赶回来,可是回来的悠嬅却不是我的悠嬅,人是长的一模一样,但是她绝对不是我的悠嬅,可是我没有证据,也怕打草惊蛇,所以也就默不作声,不过我知道你姐姐一定是出事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有生命危险,我突然感觉将军府很不安全,我不知道可以找何人来帮忙,只能叫你过来了,韵嬅,你武功好,人也聪明,你帮忙找一下你姐姐吧,她是你这世上最亲的人了,你一定要帮这个忙。”
天知道刘芊依知道女儿被人顶替了,心中多担忧,她不知道这里面出了什么事,但是她知道不能轻举妄动,也不敢随意相信别人,万一信错人了,悠嬅怕是有性命之忧。
龙韵嬅点点头,“母亲放心,悠嬅很安全,这人这会顶替入京,目的估计就是在京城了,再过一旬左右,两支入京队伍就会在绕城相遇,到时候我会一会这假的悠嬅郡主。”
一听龙韵嬅说悠嬅很安全,刘芊依心一下子踏实了,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刘芊依吐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好,你说没事就好,我就放心了,韵嬅,京城水极深,你入京后可千万注意安全,母亲不求别的,只望你们姊妹一生安然顺遂。”
“母亲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龙韵嬅笑着道,“悠嬅的事我会看着办的,听闻将军府最近也发生了不少的事,您自己照顾好自己和吕瀚、吕鸯,”
“我会照顾好你弟弟妹妹的,”刘芊依取出了一个锦盒,推给龙韵嬅,“这个东西你应该不陌生,沈决应该把你的那份给你了,这个是悠嬅的,当年你父王说过了,你们姐妹回京之时便要让你们带着回去,悠嬅的这个现在也交给你,也许后面用得着,”
龙韵嬅将锦盒收下,“方才我入城看见吕志扬也进城了,”
刘芊依知道自己该回去了,可是难得一见自己的二女儿,她不想那么早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