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天草伊达] 方诸山》轻裘

3、3

　　越是接近，越是能感受到一种“人气”，只属于人类的气息。
　　人群，果然熙熙攘攘。街市，果然热热闹闹。
　　可是两个年轻人的心情却很复杂。
　　因为这里的人……好高……有多高……比两个伊达站着叠罗汉还要高……
　　“你就算了，我肯定是属于高大英俊一型的，没想到也有变成小矮人的这天。”伊达第一个感慨随即产生。
　　“喂喂喂，”天草斜了他一眼，“什么叫‘你就算了’？我很矮吗？”
　　伊达讪笑：“你不矮，你只是不英俊……”他痛叫出声，因为天草转了个身，背在身后的剑，剑穗“凑巧”甩到了他的脸。
　　与其说是“甩”，不如说是“打”。
　　“我的意思是，你是美型美型。”伊达“哇哇”地叫着跳到一边。
　　他们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过去凑热闹，自己却已经被集市的人发现了，不过人家却好像司空见惯了一般，反应平静得很，原来干什么还干什么。
　　倒是有一个“小女孩”——判断这是“小”女孩的依据当然不是高出伊达大半个的身材，而是脸上的稚气——她似乎对二人感点兴趣：“小人小人，你们是来自北方的君子国吗？我还没有看过像你这么好看的小人呢！”
　　她面对着两个人招着手，但是很显然是冲着天草来的。伊达虽然“非常英俊”、“非常有男子气概”，但是再怎么看，也似乎与“好看”这个词联系不紧密。
　　天草略略有点尴尬，但是还是上前和小女孩攀谈起来。
　　伊达很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到了这个地方，似乎有什么法术似的，他再怎么催动心法，只能模模糊糊听个大概。
　　——难道师尊传给我的心法也会“水土不服”？那我们为什么又能听懂对方的语言？不过看上去天草似乎很擅长哄骗小姑娘嘛……话又说回来，既然水土都不服了，怎么和这个地方的人交谈起来却没有语言障碍？对了，到现在说中原话我还老被阿草笑……
　　伊达站着没动，脑子里的念头却折腾得很厉害，果然不愧他的“心太杂”大名。
　　那边，小姑娘笑得很开心，摸了摸天草的头，然后挥挥手走了。
　　天草慢慢走回来的时候，面对的是同伴认真过头的脸。
　　他没好气地捶了对方肩窝一拳：“好笑吗？”
　　“没有。”伊达仍然一本正经，“只是很羡慕。”
　　然后他飞快地也摸了一下天草的头，好像沾了什么便宜似的，终于笑了出来。
　　很纨绔的那种。
　　很贼的那种。
　　非常可恶。
　　天草不动声色，只是说着才打听到的东西：““这个岛叫‘方诸山’。这里是她们族人互市的地方。岛上有许多国家，她还没有成人，所以没有离过本族的居所。”
　　一会儿，小姑娘又来了，手里拿着什么，交给了天草。
　　天草则很爽快地拔出了自己的剑——削了好大一截头发。
　　伊达忍不住“啊”了一声，小姑娘已经高高兴兴地拿过去走了。
　　他大叫：“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岛上有一种五彩鸟，天生可以做向导。我刚刚就是用头发和她换了这个，不过只是五彩鸟蛋。”天草一边看着手里的约莫半个拳头大的蛋，一边解释，“问题是要孵出来。”
　　他把蛋给了伊达。
　　“为什么给我？”
　　“放到怀里孵吧。”
　　“为什么是我？”
　　天草伤心欲绝：“我已经牺牲了我的秀发，你孵个蛋难道还会牺牲什么吗？”
　　伊达悻悻然，把蛋小心地放到怀里：“那个大个子小姑娘要你头发做什么？”
　　天草的表情有点僵：“给她的娃娃做假发。”
　　伊达一愣，然后大笑起来。
　　天草看了看他，微笑。
　　他只是想：你笑吧。
　　谁把五彩鸟孵出来，五彩鸟就认谁做主人。
　　五彩鸟不飞行的时候，喜欢待在自己主人的脑袋上。
　　我不是不想告诉你。
　　只是你忙着笑，没有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