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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一把子期待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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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小期几天摸索,基本熟悉了沈家园子的布局,这边支走绣娘,这边立马提着裙子往后门跑。正门有小厮把手,几个偏门又都上着锁。
沈小期对着高墙默默流泪,难道翻墙是我的命运吗?
撸起袖子,脚踩住一块凸出的石砖,手指用力扒住墙沿,感觉马上就要爬上去了,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你在干什么?”
沈小期一个激灵迅速回头。
怨种哥哥。
“别管。”沈小期转过身,手脚一齐发力,终于爬上了墙头。
外面街道树木成荫,店铺沿街开着,但是好在没什么人经过。
真是好时机。
沈小期想到什么,又看向他。
沈以霆负手而立,就这么静静看着她。
她要是翻墙出去了,自己这哥哥肯定转头就去告诉那个老头和秦夫人。
自己偷偷溜出去第一次就被发现,以后再想偷溜可能就困难了。
据系统所说,他针对自己无非是为了沈家的家业,可什么家业不家业的沈小期根本不在乎,她现在只想一觉醒来,就回到自己家回到自己那张小床上。
可她不知道的是,现在的她在沈以霆眼里,已经非常可疑了。
从她翻墙进院子对沈将军说那些话开始,到她深夜痛哭,再到今天翻墙出去。
她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沈以霆眼底杀意渐起,面上不动声色。
却听到趴在墙头的沈小期纠结开口,她说:“哥,我对家业不感兴趣。”
沈以霆勾起冷笑,显然是不相信。
沈小期连忙道:“真的!是真的!”
沈以霆开口,声音低沉如潭水,他问:“那你现在翻墙出去,是要做什么?”
沈小期羞涩一笑:“没什么,就是在家憋太久了,想出去玩。”
沈以霆静默一瞬,朝她伸出手,说:“今日下雨,改日再出去吧。来,哥哥接你下来。”
沈小期趴在墙头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其实已经咬紧了后槽牙。
沈小期探身握住他伸出来的手,男人手很大,手指修长有力,指节的薄茧磨着沈小期的掌心。她内心坏笑一声,紧紧握住他的手,跃下墙头,重重往他怀里一扑!
本来想害他摔倒,谁知道沈以霆手臂环住她的腰,稳稳地接住了她,连后退一步都不曾。
沈小期这边还在发愣,近距离看他的脸,发现他皮肤真的很好诶,五官也很精致,关键不愧是习武之人啊,正常人被她这么一扑不都应该狠狠摔个大屁蹲吗。
正想着,突然感觉腰上沉稳有力的双臂一松,沈小期瞬间失重,手忙脚乱的想抓住点啥,在自己的屁股亲吻大地之前,双手搂住了沈以霆的脖子,双腿环住他的腰,拼力向上一窜,额头重重地磕到沈以霆的下颌。
“嘿嘿嘿。”沈小期不管那些,死死抱紧他笑得很是猖狂,想摔她,没门。
下一秒。
沈小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飞出去的。
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在地上了。
月白色的衣袍沾染了污泥,屁股也帅得很疼。
沈以霆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
沈小期不会因为这种事哭,而是恨的牙痒痒,此仇不报非君子。
最后沈小期这趟门也没出成,绣娘找来了,说是先生来了。沈小期问什么先生,绣娘说是教书先生,之前因为你生病,所以拖到今日才开课。沈小期问生病?自己什么时候生病了。
绣娘支支吾吾不开口,沈小期让她说。绣娘这才道:“就几天前小姐你在前院顶撞老爷那件事,府里的下人都说小姐疯了,老爷下令让他们不许胡说,这才没传出去。”
绣娘说着说着瞄见了沈小期的裙摆,一声惊呼。“怎么早上刚穿的新衣裳就弄脏成这个样子?”绣娘赶忙拉着她回去换。
下午
沈小期像模像样地端坐在小书房里,等着先生的到来。
秦云慈过来看她。沈小期趁机拉住她的手对她说:“娘,叫哥哥也一起过来听吧。”
秦云慈乐意看到他们兄妹和睦,一起读书也是好事。
只是…
“这些你哥哥已经学过了呀。”
“什么时候学的?”
“这两本《古文释义》和《楚明文选》应该是九岁读的。”
“娘亲~”沈小期笑嘻嘻凑过去,说:“正所谓温故而知新,哥哥九岁就读过,这都十年过去了,重读一遍也很好啊。”
有几分道理。秦云慈温婉一笑,对身边的下人道:“去叫大少爷来。”
“噗。”
白胡子的先生手握一卷书,一边摇头晃脑的念,一边走来走去。讲课方法可能不如沈小期九年义务教育期间遇到的老师专业,不过投入和热爱的程度简直拉满。
具体体现在一节课下来撞了三次桌角,被地毯绊倒四次,全程跟他们零互动。
沈小期“噗嗤”偷笑,因为先生可爱有趣,也因为沈以霆的后脑勺看起来太幽怨了。
秦云慈等先生到来嘱咐了他们两句才走,沈以霆见秦云慈走了也想开溜,没想到被先生叫住进退两难。
没想到报仇来的这么快。沈小期心情舒畅。
可惜了,花钱请来的先生,一节课下来她都没学到什么,关键是文言文听的一知半解,沈小期说来还是有些郁闷的,不过也不算白费,沈以霆坐在前面听得还蛮认真的。
用过晚膳,沈小期溜溜达达的走回卿喜阁,对她住的房间名字叫卿喜阁,听来有点土…又有点文艺。
沈小期站在门口欣赏了一会儿牌匾,看起来像是某种白色玉石,字是凸起来的并用金线勾勒,应该是一整块雕磨而成。
不错,好看。
“吓我一跳,你怎么在这。”沈小期一进屋就看见沈以霆就坐在桌子旁边把玩一个茶杯,神色晦明难辨。
沈小期一脸防备的走过去。
沈以霆放下酒杯,一挥手,沈小期身后的门自己关上了。
耶嘿?沈小期惊讶之中还带着点喜悦,这个好,她也想学,以后开灯关灯不用下床了。
“沈小期。”沈以霆走到窗口,背对着她,语气低沉,“你最近不太对劲。”
“我怎么了?”沈小期当然知道自己很可疑,可光脚不怕穿鞋的,她本来就没必要理会这深宅大院里的弯弯绕绕,她的人生属于21世纪。
“你说呢?”
“我不觉得。”
沈以霆转过头,沈小期迎着他的眼睛,目光无惧。
嘶,盯了一会儿觉得全身发寒,沈小期咬牙坚持决定不能输,可是这人的眼神怎么这么有压迫感。
两人都没有移开视线,沈以霆一步一步慢慢走近,贴近耳边轻声道:“沈小期,今天你做的好事我记着,晚上睡觉的时候小心点。”
“哼。”沈小期明明心里已经开始打鼓,面上一副不屑的样子。
是夜
沈小期穿着里衣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帘子她都没敢让绣娘放下来。
就这么待了一会儿,实在无聊,又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脑,想点份炸鸡外卖真的只能在梦里才有了。沈小期抱着被子昏昏欲睡,朦胧间走来个人影。
她猛地睁眼,看花眼了。
强撑了会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倒下睡着了。
“属下查了,大小姐最近并没有和什么生人接触。”
“书信呢?”
烛火无风平静,屋子里一坐一站两个人影。沈以霆盯着沈小期熟睡的脸,细细打量。
“也无。”
犬鹰目不斜视,恭敬道,说完便退下了。
屋子里只剩二人。
沈以霆用手指代替视线,沿着沈小期的眉骨,回忆起她睁眼时眼睛是大大圆圆的,手指下滑至脸颊、嘴唇,最后毫不留恋地收回手。
她今年十六岁,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放眼朝野,能配的上沈家的,也只有楚家的公子。两家结亲似乎已是默认的事实。很早之前,沈以霆就想过,两家结亲势力必然壮大。于他百害而无一利。
可如今他与司军秘密筹建军队日益发展已经大为可观,兵、粮、车马、来日东南与西南的军队会与泾川集结,到时就算与沈、楚两家率领护城军一齐相遇谁输谁赢还未可知,如若能一网打尽,倒省了些周章。
“沈以霆,小人,梦里还来抢我的炸鸡腿!?”沈小期翻了个身,睡梦中还是那副不乖巧的样子。
沈以霆被逗笑,看着沈小期拿后脑勺对着他,睡得天昏地暗,明明害怕却装作胆大,明明困得不行还抱着被子强撑。
沈以霆突然有点舍不得她跟别人结婚了。
很久之后,得知沈以霆想法的沈小期。
嘴唇发抖,眼睛瞪圆,战战兢兢。脑子里闪过宪法、刑法、民法、未成年人保护法、中小学生行为规范手册…不能拿现代人的思想要求古人,不能拿现代人的思想要求古人…沈小期默念重复一百遍。
百转千回,最后弱弱吐出一个问题。
“您喜欢我哪?我改。”
“哪都不喜欢,别改了。”
“那你能对抱在我腰上的手,压在我身上的腿,离我只有一公分的头做出一个大方且合理的解释吗?”
…
耽搁了我这么长时间,终于没人管我了。
沈小期站在大门口愤愤跺脚,提起裙子就要往外面冲。
“大小姐~等一下。”
?绣娘的声音。
绣娘从远处跑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小姐,夫人说外面不安全,让我们三个跟您一道去。”
“嗯。”
沈小期微笑(假笑)点头。
出了门,沈小期望着人来人往繁华无比的街道傻了眼。
到底去哪找啊?
沈小期穿的是粉色带银线刺绣的裙衫,显得整个人灵动可爱。身后跟着一位侍女、两位小厮,也是容貌端正,三人在大街上一走旁人都会多看两眼并暗暗猜测是哪家的贵小姐出来逛街不坐马车要靠自己步行。
“坐马车?”
沈小期听完秦云慈的话疑问道。
“对呀,京城里的大家闺秀出门都是乘马车的。”
坐马车难道等着那些个珠子斧子砸到自己头上吗。沈小期随口编了个理由拒绝,一溜烟跑了,秦云慈在后面喊都没喊回来。
“这个叫什么?”
“翡翠玉珠串。”
“这个呢?”
一行三人在街上闲逛,说是闲逛吧,也不能完全算是闲逛,毕竟沈小期每路过一个首饰摊子都要停一会儿,一样一样拿起那些珠宝钗环问店家叫什么。
“这个没有名字啊。”就连刚才那个都是她现编出来的。店主是个年岁也不大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实话实说沈小期这一顿操作给她整不会了。
这些项链珠钗一进货就是一大把,怎么可能个个都起个名字。
“那这个呢?”沈小期拿起一个珠钗,指着上面的那颗鹌鹑蛋大小的珍珠,“我想问一下上面这颗珍珠有名字吗?”
店主:别太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