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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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晗上一次跟林初见面还是在半个月前，韩望秋把林初接到燕城的那次。
那时的林初浑身破碎感十足，没有这么有烟火气，称呼他和韩望秋时的用词很客气。
但半个月过去了，他天天跟韩望秋朝夕相处，就算是做朋友，这时候也应该熟了，但尹晗注意到他称呼韩望秋时，仍然称的是韩先生。
包括对他的称呼。
和半个月前没有差别。
他面上看着沉静，清清冷冷，笑起来弯起眼睛，很好相处的样子，但心里好像有一把尺，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越过警戒线。
韩望秋闻言，翻烤鱼的动作微微一顿，抬眸看着尹晗，漆黑的眼睛深邃 ：“清醒不好吗？”
他瞟了尹晗一眼就收回视线，专注地盯着烤架上的鱼，鱼的腥气重，提前用姜蒜腌过了，再用小刀在鱼身上划出一道道口子，这样容易入味。
尹晗 ：“倒也不是不好。”
他一边说，一边去拿韩望秋烤好的烤串 ：“打个比方，如果你和林初是两军对峙的话，仗还没开始打，你就已经丢盔弃甲……”
顺带把自己方的粮草、兵马全部上供，而对方始终清醒地看着韩望秋卖国投敌。
后一句尹晗没说完，手指才要碰到烤串，就感觉到一道冷漠的瞪视。
尹晗讪讪地收回手指 ：“不是吧，你吃得完这么多吗？”
韩望秋冷漠道 ：“自己烤，吃得完。”
尹晗就看着韩望秋端着刚烤好的鱼，还有一大把烤串，走到林初旁边，把烤串递给他。
不光把烤串递给他，还帮人端着盘子，把洒多了辣椒、烤的卖相没那么好的自己挑着吃了。
林初好久没有吃过烧烤了，除了这半个月，上辈子的后几年都躺在医院里，每天只有没完没了的药物，经常因为药物反应吐得天昏地暗。
他吃东西喜欢细嚼慢咽，吃这种刺激肠胃的更是多嚼了几下，给胃部充足的反应时间，然后再乘其不备吞下去。
韩望秋吃了一点，转头就看见林初被辣得张着嘴唇小口小口往外呼气。
烧烤的调味料不算特别辣，但林初嘴巴还是吃得红肿，灌了两口旁边纸杯里装的白开水，张着散辣的嘴唇被浸得润红。
他的嘴唇本来就是有点Q弹的那种，辣红后看着像涂过颜色一样，整张殊丽的脸上了色，瞬间活了过来。
现在是下午黄昏时分，夏季的白天格外长，远处地平线蔓延开大片大片的橙色晚霞，将半个天空都渲染成了瑰丽浪漫的颜色。
韩望秋盯着林初看了几秒，顷刻间垂眸。
“辣就少吃一点。”
林初瞬间转头，嘴唇还维持着张嘴的样子，神情懵懵的，看着有点呆。
他没说话，眼睛被辣得湿润，浸满水的样子，直勾勾看着韩望秋。
对视两秒，韩望秋败下阵来 ：“……我给你把辣椒挑出来。”
他说着就拿了一双干净筷子过来，低头一点点把烤串上的辣椒挑了出来，挑出来还用白开水过了一道水，才递给林初。
林初怔了几秒才接过，他想说不用的，但韩望秋动作很快，等他反应过来后，对方已经在挑了。
林初抬眸看看周围围着的一圈人，韩母一脸欣慰笑容地看着他们。
林初拒绝的话哽在喉咙里，伸手接过了。
可能是要在韩母面前表现亲昵。
林初心里的负担稍稍减轻了一点，但他还是没有吃多少，王姨之前是开玩笑故意逗一逗林初的，后来仔细想了想还是给他熬了一锅鱼汤。
奶白的鱼汤香味隔着老远都能闻见，到后半场的时候，林初就端了个小板凳，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鱼汤，坐在旁边听他们聊天。
尹晗他们都不是性格沉闷的人，说话跳脱，跟讲相声一样，还有韩母和王姨，聚在一起从隔壁家的猫下了几个崽，到某某家儿子结婚了，还是二婚，聊天跨度之大，漏听一点就跟不上进度了。
等月上枝头，院子里亮起了灯，林初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今天不回去吗？”
“太晚了，明早回。”韩望秋说。
别墅的房间很多，提前两天就打扫出来了，住这么多人应该能住下。
林初拖长语调，乖乖“哦”了一声。
到晚上大概九点钟的时候，韩母拿着手机跟韩父打电话，拉着林初的手看镜头。
林初好奇地看向手机，他其实现在都对韩望秋的家庭没有做过了解，学了几年金融，也不怎么关心财经新闻，听着股票、汇率之类的脑袋都大了。
要不然他绝对会认出韩父这张脸，和经常出现在财经频道的脸一模一样。
隔着屏幕，见到韩望秋家人的紧张消弭了许多，韩母也热情好相处，林初笑着礼貌地跟韩父打招呼 ：“叔叔好。”
韩望秋的脸部轮廓有几分遗传自韩父，一样的硬朗英俊，眼神像鹰隼一样锐利，神情严肃正经。
他听到林初的话，好半天没动静。
林初一点点转头看向镜头外的韩望秋，眼睛眨了眨，脑袋上竖起的头发一晃一晃的，似乎都在拼命喊着两个字“救我”！
韩望秋走过来看了看手机，轻轻拍了两下手机 ：“卡了。”
“海边别墅就是这点不好，网络不稳定。”
不知道他怎么拍的，视频那边慢慢卡出重影，过了几秒，才恢复正常。
韩父被卡了一通，脸上露出些许无奈，听到林初打招呼的话，微微颔首，极为正式地道 ：“你好。”
他穿着妥帖的西装，英俊坚毅的脸上流露出几分郑重，说话平铺直叙。
林初好像透过屏幕看到了一个行事作风一丝不苟的人。
韩望秋凑过来，碰了碰林初的手臂 ：“走吧，让他们聊。”
林初犹豫不决地跟着韩望秋走了两步 ：“这样就可以了？”
只是打个招呼就可以了？
韩望秋嘴角扬起一点笑意，在月光下竟然有点温柔，拉着林初的手臂回头看了眼 ：“我爸妈他们平时每天都要打视频。”
林初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介绍他给韩父认识可能只是顺带的。
他脚步轻快了几分，也回头看了眼，韩母嘴角挂着笑，这种笑和面对小辈时的不太一样，有点像热恋中的情侣会露出的笑。
林初由衷地说 ：“韩先生的爸妈一定很相爱。”
韩望秋的家庭氛围很好，韩母一点大户人家的架子都没有，会跟家里雇的佣人打成一片，会热情地招呼韩望秋的朋友。
“嗯。”韩望秋想到什么，笑了笑 ：“他们是挺相爱的。”
韩母是韩父的初恋，大概也是受了父母的影响，这些年韩望秋一直没有谈过恋爱。
他见过爱情的美好，下意识又固执地想将初恋和人生中许许多多的第一次都留给一个人。
好像除了那个会让他怦然心动的人，那些短暂的关系都不值得他停留。
*
夜晚十点，月亮高高地悬挂在夜空。
林初困倦地打了个哈欠，眼角溢出点泪渍，这半个月他每天早睡，养成了生物钟，到点就犯困。
他困得眼睫毛都要黏在脸上了，下一秒又摇摇头，睁着迷蒙的双眼抬头。
被眼尖的韩母看到，拍拍手，站起来 ：“时间差不多了，大家早点休息吧。”
围坐的人群三三两两地站起来，往屋子里走。
林初听到休息就清醒了几分，从困意里挣扎出来，跟在人群后面。
别墅里的客房都是打扫出来的，韩母数了一下人数，给前面的人安排了房间。
林初乖乖排在后面，像小学生领糖果一样，前面站着韩望秋，他的脖颈像无法支撑脑袋一样，小幅度地一点一点的蹭着前面人的衣服，动作极其细微。
韩望秋一点反应都没有。
林初困倦地放心了。
等到韩母把其他人都安排好了住处，笑眯眯地走到他们面前 ：“二楼左柺第二间。”
韩母的声音极近，视线也看着林初。
林初含糊地点头，下意识就要绕过韩望秋往楼上走，刚走了一步就听见韩母紧接着说 ：“房间不够，我和王姨睡一间。”
“你们两个睡一间，没问题吧？”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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