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魔尊后我拿了反派剧本》星砚川

5、已死之人

　　青童并不是人，而一只瘸了腿瞎了眼的狗。

　　瞎眼瘸腿不奇怪，但奇怪的是这只狗的身上还背着一个无名灵位。

　　这只狗见到了人，身上的灵位就会竖起来，仿佛就是赤裸裸地在嘲讽：“你就要死了。”

　　久而久之，这只狗以一个灵位嘲讽遍了所有修真界的人，被打的半死不活，但谁也不想没事干找晦气受，但听闻白术收纳天下奇闻，这只狗也就顺水推舟地被扔到了百善门。

　　白门主似乎迷恋上了体会每天一睁眼当门主如上坟的快感。而门主发疯发癫的时候，也只有青童可以近身。

　　门人一脸不情愿地将青童牵过来时，房屋里的嘶吼声已经震天响，往日青童早就已经进去了，但今日却站在门口，看着房屋内已经是一片漆黑，半身低俯，耳朵向后，咽喉发出尖锐的低鸣。

　　“青童？？”门人讶异：“你这是怎么了？”

　　门人惊讶地发现青童竟然在浑身发抖。

　　“你看到了什么？”青童从未有过这种模样，门人也跟着脚底发软：“我的小祖宗馁，现在可不是开这种玩笑的时候！快去，去啊！”

　　青童忽然停止了颤抖，呜呜咽咽地站了起来。

　　它的目光像是追随着某人的身影一样，尾巴也竖了起来激烈地摇晃着，情绪激动地两只脚抬了起来。门人颤得魂都要飞了：“青童，你看到了谁？那里有谁在？！”

　　门人惊悚地看到了青童背上缓缓竖起来了灵位，一直以来空白一片的地方的竟然逐渐浮现出隐约的血色字迹来。

　　奚渊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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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如寄转身欲对周函易说什么，但还未开口就看到周函易堵住了耳朵：“……辛如寄，你已经不是将军，而我也不是你的副将，你若想找我相杀，就请堂堂正正对决，而不是用此等卑鄙手段！”

　　辛如寄：“@%￥@￥@#￥——”

　　周函易移开手指：“你说什么？”

　　辛如寄：“我说我来——”

　　周函易堵住耳朵：“我不听我不听。”

　　辛如寄：“……”

　　半晌，被倒吊起来的周函易发自肺腑地建议：“辛如寄，你有什么话好好说便是，不要动辄喊打喊杀。”

　　辛如寄：“我是血煞狂魔，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钱百强十分感动：这样才像是一个魔头应有的觉悟啊！

　　周函易：“……对此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辛如寄：“这个名字是谁起的？”

　　周函易闭了嘴，半晌不甘地再问：“除了这个，你就没有别的想问的？”

　　辛如寄从衣服里掏出一张纸：“将这个东西签了。”

　　周函易如履薄冰地捧着那张抖一下就会碎的纸张，仔细辨认了上面的字迹，不禁一愣。

　　是不老山庄的田契。

　　辛如寄：“我需要一个住的地方。但据我了解，不老庄现在归属于你归藏宗门下。”

　　周函易：“……那你有没有听闻，曾经的不老庄早就不是不老庄了。”

　　辛如寄：“就算是改名了，那也是我的，我现在拿回我的地方，你有什么意见吗？”

　　辛如寄越发觉得强取豪夺才是她的人生归宿，尤其是周函易目前一脸想给她来一套军法杀威棒尝尝的时候。

　　说明她这个血煞狂魔算是做到位了。

　　周函易忍了又忍：“你既想要那就拿去。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辛如寄眯着眼：“什么？”

　　周函易冷言：“你本就是已死之人，已死之人，本就不该再出现于世。辛如寄，你的时代早已经结束了。”

　　周遭之人声音俱静，心惊胆战地观望着辛如寄的面色。

　　辛如寄却半点不恼，对周函易说道：“周副将，你可曾记得涂白地之战，在最终决战时刻，我曾对大军说过什么？”

　　周函易神情怔然，回想片刻，骤然间面色铁青。

　　辛如寄露出怜悯又可悲的神情来：“周副将……始终走不出来的人，是你啊。”

　　钱百语只觉得短短一日，他活遭在生死关头来回蹦迪了好几趟，等从流霞山离开老远，他的手脚还是发软的。

　　他永远都忘不了转身时那归藏宗门主的眼神，仿佛是踩踏到了出来了最不容侵犯的隐秘，恐惧懊恼，甚至还有着癫狂的恨，如此多复杂的感情交织在一起，让他的脸以诡异的方式不断变换着，最终停在一个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表情上。

　　实在是太吓人了。

　　钱百语心有余悸地捂着小心脏，却听到辛如寄说道：“就是这里吧？”

　　钱百语抬头惊得声音都劈了叉：“这里不是枯骨岭吗？！”

　　枯骨岭绝地千里，赤如血练，常年不是属于极寒就是极热，铄石砂土飞扬，刮在人脸上都能生生剜下二两肉来。此刻蒸腾的热气带着腥臭味，迎面一团堵在人的嗓子眼上，让人无法呼吸。

　　辛如寄啧了一声：“当初原来这里叫鹤林山，这是谁起的名字？”

　　钱百语开始拼命翻书：“据史料记载，这里三百六十年前因为山洪塌陷后，塌出来了数万个枯骨，从此这里就被叫做枯骨岭了。”

　　辛如寄神情僵住，一把抓住钱百语急道：“数万枯骨……那塌陷的枯骨呢？”

　　钱百语翻书翻到手指冒烟：“据记载，因为枯骨的数量实在是太多，而且都杂乱在一起无法拼凑，而且当时这块地方归属权未定，所以一时间也无人打理这个烂摊子——”

　　“周函易呢？他什么都没做吗？”辛如寄将钱百语提了起来。

　　钱百语汗如雨下：“周宗主，周宗主他……”

　　“周函易被我们唤醒的时间不比你早。”魁星斗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钱百语终于能从辛如寄的威压之下喘口气：“是的，根据记载，周宗主是在崇景三年才出关的，距今也不过五十四年而已！”

　　辛如寄一怔：“你们将他唤醒？”

　　他看到辛如寄脸上竟然露出来了迷茫的神情，忍不住出言讥讽：“怎么？当初他生生扛下了你的那一招，被人放在谈天池淬魂生骨数百年才救了回来，你都忘了？”

　　辛如寄脸上迷茫更添迷茫。魁星斗冷笑：“我都忘了，当时的您与那个魔头沆瀣一气，重伤自己的下属这种事情，想来对你一个背叛者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事情。”

　　辛如寄眼中冷锋凛然。

　　钱百语默默地再度走远了一些，魁星斗所在的玄武宗虽然都是一些和尚，但向来最喜欢物理超度众生，其中尤以魁星斗为胜，年仅十五岁的魁星斗在武修擂赛上一举夺冠后，玄武宗宗主就曾夸赞魁星斗是数千年难得一见的武修天才，如今百年过去，他一直不曾懈怠修行，谁也没有见过他的真正实力。魁星斗究竟有多强？这也成为了整个原境的未解之谜。

　　难道他即将要在这里见证武修尊主的真正实力了吗？

　　钱百语有些激动，躲在一旁的石头后面不忘记拿出来了纸笔准备进行现场报道。

　　面对魁星斗的挑衅，辛如寄却岿然不动。魁星斗不敢有任何大意，他亦是在等待这个机会，就算是血煞狂魔又如何？他想要攀登武学巅峰的决心从不会因为对方的身份而退缩。

　　大战一触即发，双方都屏住了呼吸。

　　辛如寄面色几度变换，终于忍不住问道：“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我想问一下，你多久没洗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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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情霜翻书翻得太困，门生透过门缝实在是不忍心叫醒他们历劫归来的宗主，但却再度看到了一根银色的丝线。

　　门人将眼睛揉了又揉，确认这一次没有看错。

　　那根银丝像是在风中被吹散的蜘蛛丝一样颤动着，而后牵连着念情霜的手臂动了起来，念情霜的身体以诡异的方式被丝线牵系着开始站起，门人看得心惊胆战，却看到念情霜恍若在空中被操控着，身形僵硬地走到了书架旁。

　　她闭着眼，手指拂过书架，而后从中抽取出来一本书。

　　门人看不真切那是什么书，但他唯一看得清的是，他们的宗主身体宛如木偶，以诡异的姿势将书摊开后，拿着笔，但手腕极稳，在纸上健笔如飞，仿佛是在摘录书上的内容。

　　念宗主还是沉睡的模样，但手笔不停，手下所累积起来的纸张越来越多，门人越发觉得毛骨悚然，他忽而想到之前门主也偶尔抱怨过自己手臂酸痛无法抬起，她只当自己睡觉姿势不好压到了，却不想竟然早就被人操控！

　　忽而念宗主停下了笔。

　　她将写了大概二十多页的纸张拿了起来，而后，一张张撕碎，而后吞入腹中。

　　门人大惊失色，不管不顾地冲了进去，遭到人打断，念情霜身上的银丝齐齐断裂，她如失了重心一样瘫倒在了桌前，门人抱着她，一叠声地急唤，但念情霜双目失神，双瞳宛若上好的琉璃，在曜日之下折射出出前所未有的奇异光彩，纤弱瑰丽，仿若鞠着一束光怪陆离的梦境。

　　门人仿佛被这妖艳诡秘的光彩给摄去了神魂，颤着手，不可控制地朝着那束光伸出手，他想要占据，想要这一束光芒只属于他一个人——

　　一只手，猛然扣住了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