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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针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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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荀倪出谷未见到莫清,正疑惑中转眼看到那株因他而遭殃的无辜的树,不禁笑着摇摇头。送饭的仆人诧异地问:“少爷,这树怎么回事?”
荀倪说:“你回去禀告父亲,东洲来人了,让他好好安排接待。对了,早上是谁来送的饭?”
“老马。”
“他人没什么事吧?”
“没什么,好好的啊。”
“没事就好。”荀倪猜测莫清对老马实施了法术,走的时候再解除法术,老马便对发生过的事情混沌不知。
荀倪离开西洲时要求下属严密监视莫清的举动,莫清何时出谷,何时上路,一开始还能掌握信息,但很快莫清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外。当然这也不能怪下属们没有尽力,毕竟跟踪的是一位祭司。但他没想到莫清一到东洲就自曝行踪,本以为他会在暗中活动寻找机会,可能他是惦记小羽的安全,想确认一下小羽的情形吧。想到这里荀倪不禁叹了口气,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对付莫清,杀不得,伤不了,又赶不走,他现在就是赌莫清不舍得让小羽难过,在没有把握之前不会轻易戳穿自己。但是又能隐瞒多久呢?莫清不舍得让小羽难过,自己何尝又不是!这几天和小羽在一起多开心啊,真希望能一直这样开心下去。
下午随着晚饭送来的还有荀倪母亲手书的“煮粥秘籍”以及一小袋米,莫羽一边咬着筷子一边读:“两人吃,取米二两。哥哥,二两米是多少?先将米浸泡半柱香时间,水烧开后倒入米,待再次滚开后小火煮半柱香时间,快煮好时要不断搅拌。哥哥,您母亲写的一点都不清楚啊,她没写要加多少水,也没写怎么搅拌,还有多小的火算小火啊?”
荀倪笑着将母亲的书函夺下说:“我的少爷,你先把晚饭吃了咱们再慢慢探讨好不好?”
莫羽还在琢磨:“哥哥,煮一碗粥要一炷香时间啊,那么久!我看父亲煮野菜粥很容易啊,怎么这么麻烦呢?”
荀倪说:“不麻烦啊,就是先泡米,然后水开了下锅里,时间差不多就不停搅拌就好了。”
“你说的容易,那明天你煮粥给我喝!”莫羽朝荀倪眨了眨眼睛,荀倪登时觉得自己好像掉入某人的陷阱。
饭后两人一起在祭谷中散步,到最西头的至高崖壁处坐下看日落。荀倪的手揽在莫羽的腰上,莫羽的头搁在他的肩上。突然荀倪像被烫了一下跳起来,吓了莫羽一跳,没等他开口询问,荀倪紧皱眉头说:“我有点急事要马上离开,待会你自己一个人回去小心点。”说完他便以不可思议地速度跑得不见踪影。
莫羽好一阵子回过神,一定是出什么严重事情了,哥哥刚才的表情很焦虑。他在和父亲朝夕相处时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父亲突然间就会有很重要的事情要离开,他从来不问,他只是想,等自己长大成为祭司,父亲就可以轻松了。他此时也是如此想,等自己成为祭司,就可以在很多事情上帮哥哥一把了。哥哥那么着急还叮嘱自己一个人回去小心点,其实这里真没什么可小心的哦,是不是啊小青?他扭过脸问站在肩头的小青,小青吐了吐舌头。
荀倪飞奔出谷,在谷外府里的常驻地取了马,快马加鞭朝自己家飞驰而去。他刚才感应到有人在攻击自己在府外设下的禁制,能攻击祭司禁制的必然是拥有同样力量的祭司,不用想肯定是莫清,荀倪猜测他必定是想劫持自己父母换回小羽。
荀倪正疾驰到半程,暗叫一声不好,府外的禁制已被攻破,好在自己在父母院子外面还设有一层禁制,应该能守到自己赶去。
早上莫清在他离去后诅咒愤怒了一阵子后,心想你不仁别怪我不义,你劫我儿子,我便绑你父母。主意打定后他便离开祭谷,来到荀府外他发现设有禁制,彼时荀府外人来人往,他便暂时退下,等到入夜祭司府门前禁止闲杂人等行走才悄然而来。
荀倪的力量比莫清强大,因此他设置的禁制莫清解起来相当费劲,但再难的结也是一丝一扣结起来的,无非是消耗较多的时间和力量罢了。
莫清破解了府外的禁制径直进入荀府,沿途遇见的所有人都被他施展催眠术,他很快来到荀拓起居的院子,却发现院外还有一层禁制。看来荀拓父子是亏心事做太多了,因此才会设置层层禁制。
莫清正在破解禁制,骤然感应到荀倪逼近,不禁慨叹还是功亏一篑,他因破解禁制已消耗很多,自知远不是荀倪对手,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然而未及离开荀倪已经拦在身后。
荀倪一言不发全力施放淡蓝色连珠火球,莫清狼狈不堪地挡住前面几个,但还是连中几招。上次莫清在祭谷被荀倪偷袭受了重伤,这次他早有防备,即刻招出主位神护体且挡且退,同时甩出几个对荀倪无济于事的火球。荀倪冷哼一声,吟出一段清朗之音,同时手上结着复杂手印。
莫清大吃一惊撒腿就跑,荀倪将要施展的手法他自然识得,那是天雷决,他竟然敢招天雷对付一个祭司,这在祭司规则中是绝对受到限制的行为。
随着一声闷重的巨响,莫清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活活撕开胸口一般,主位神护体吸收了天雷的猛烈伤害后失去功效,紧随其后的几个火球重重击在他胸口上,莫清双腿一软仆在地上。
荀倪走到他身边恶狠狠地说:“我警告你,你若再胆敢打我父母主意,下次我绝不会饶了你!滚!”
莫清愤然瞪了荀倪一眼,奋力爬起来摇摇晃晃离开。
这动静早已惊动了荀拓,他看着儿子放走莫清,微微皱了皱眉。“倪儿,为什么放他走?应该趁他现在虚弱将他控制住。你既然冒险招了天雷,却不利用这机会。”
“怎么控制?他很快就会恢复,除了我之外没人能制止他离开,我又不能整天守着他。”
“他恢复总需要时间嘛,在他快恢复之前再次重创他,直到找出禁锢祭司力量的方法。”
“有那样的方法?可以禁锢祭司的力量?”荀倪还是头次听说,吃了一惊。
“有一些法术,神曾赐予祭司,只是后来又收回了,但总会有一些线索吧。”
“若是谁掌握了这样的方法不就可以控制其他祭司了?难怪神会收回。父亲,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他。他若一直窥伺左右,选择我分身乏术的时候动手,以您与母亲威胁我,我该怎么办?”荀倪焦躁地问。
“因此你刚才应该控制住他啊,现在是很麻烦,我们也不能总待在府里哪儿都不去。但若离府而你不在身边,他想劫走我们太容易了。”荀拓以责怪的语气说。
荀倪也有些后悔了。“父亲,您刚才为何不阻止我放走他?”
荀拓叹口气说:“我转念一想,禁锢一个祭司迟早会惹怒他的主位神,在没有万全之策之前,还是很冒险,不如暂且放过他。”
荀倪思虑再三束手无策只得说:“今后您跟母亲还是尽量不要外出,出去时由我陪着。我现在进去问母亲晚安,然后把两道禁制重新设好。”
莫羽等到很晚也没等到荀倪回来,他斜倚床头看书,最后困得眼皮实在抬不起来,只得自己先睡了。哥哥的床一个人躺着真大,莫羽四肢大大地展开着,自从五岁那年父亲从祭谷中返回后,他再也没有一个人独自入睡过。屋外是陌生的黑夜,屋内是陌生的宁静,虽然很困,但躺下来却心慌慌得有点睡不着。
“小青!”他轻轻唤了一声,小青应声跳上枕头。“幸好还有你。”他拍了怕荀倪的枕头,示意小青待在那里别乱跑。
这天晚上莫羽睡得很不安生,断断续续做了个梦,梦里有父亲、有哥哥。父亲还是不喜欢哥哥,他们激烈地争执着,甚至要大打出手。父亲大喊大叫,但喊了些什么他却听不清楚。哥哥虽然没有还口,但他的眼神冷得可怕。他走到两人之间分别拉住两人的手,希望他们不要再吵了,但是他们都使劲往自己怀里拉他,拉得他胳膊好疼。直到他疼得忍不住哭了,他们才松了手围过来一起看他。
莫羽骤然醒来,下意识摸了摸眼角,竟然是湿的,刚才在梦里真的哭了?幸好哥哥没在,否则又要笑话自己了。
明晃晃的月光透过窗纸照到床上,莫羽看到小青卷成一团睡得正香,立刻勾起他的睡意,翻了个身又接着睡去了。
紧接着他又进入了另外一个梦境,在这个梦境里只有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