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
虽然栗原凉感觉自己出了个绝佳的好主意，甚至在灵光一闪想到这个办法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简直是个天才！但看夏油杰的表情，他显然不这么认为。
夏油杰听了栗原凉“越级挑战一级咒灵说不定可以在生死之间忽然掌握术式就像她第一次祓除三级咒灵那样”的奇妙发言后，脸上表情微妙。
夏油杰张了张嘴，又闭上，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问她：“栗原同学，你有没有考虑过一种可能性？哪怕你真的能在一级咒灵的威胁下掌握术式，你的实力也没办法提升到一级咒术师的水平？”
栗原凉谦虚且诚恳地问：“夏油同学的意思是？”
夏油杰无奈地叹口气。
夏油杰的意思是她大概活得不耐烦了，才会冒出这种想法。
掌握了术式又怎么样？一级咒灵和三级咒术师之间的差距很难被一个不知名的术式弥补，除非术式极其强力且稀有，比如五条悟的「无下限」和夏油杰的「咒灵操术」。
但如果栗原凉拥有那么强力的术式，她也不至于在进入咒术高专之前一次也没有祓除咒灵，极高的天分代表着极高的负担，就是在不知道咒术界存在之前，夏油杰自己也祓除过无数咒灵了。
而且，术式的掌控需要时间和练习。
不论多么强大的术式，在刚刚学会使用的时候都很难掌控，咒灵没能祓除反而伤到咒术师自己也不是没可能的情况。
因此，可以预料到的最佳结果，也不过是栗原凉在掌握术式后能够运气爆发逃脱咒灵的攻击，虽然任务失败，但是好歹人能活下来。
栗原凉看着夏油杰无奈的表情，笑起来，“多谢夏油同学关心，但如果连保全自己的能力都没有，那我确实不如听五条同学的建议回归普通生活算了。”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可我真的很想成为一名合格的咒术师，所以，我会很努力的！”
努力不一定能成功，成功也不一定能保下自己的小命，可那又怎么样，哪有那么多完美剧情，她现在就是要拿到自己的术式，她现在只想迅速变强。
这是唯一的捷径，当然应该有最大的回报。
不等夏油杰说什么，栗原凉转身走进寺庙，背对着夏油杰挥了挥手，“拜拜~谢谢你愿意帮我，也谢谢你今天陪我来，我去了哦。”
走进寺庙的一瞬间，皮肤上有些微的刺痛。
栗原凉脚步停下。
寺庙门口和鸟居的距离不远，栗原凉能够清晰地看到鸟居上斑驳红漆下泛黑的木柱。
栗原凉的目光不自觉停在上面。
比起来其他寺庙鸟居充满生机的带着橙色的红，这种红色更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些令人不快的东西。
比如腐烂的苹果，和干涸的鲜血。
寺庙结构并不复杂，从门口到神社不算台阶也就几十米的距离，大路只有一条，大约有5米宽，被栗原凉踩在脚下，路两边是浓绿的树林，树林中被半米高的草丛掩盖的石子小路隐约可见。
看起来人迹罕至的样子，按理来说，咒灵是人类的负面情绪集合体，有人的地方才有咒灵，这种地方荒无人烟的地方应该最干净才对，哪会产生什么咒灵？但根据辅助监督给出的资料，这里不仅有，甚至还是高等级咒灵。
栗原凉深吸一口气，踮着脚尖活动了一下脚腕，迈步向前走。
越是往前，皮肤上隐约的刺痛越明显，栗原凉停步在神社前的台阶下。
神社是飞鸟居的结构，主殿和供奉殿一体，缺了角的屋檐一角还在滴滴答答的掉水珠，墙面凹凸不平，干枯到像是一把草的注连绳悬在鸟居上方的右侧，满是铜锈的本坪铃挂在殿门口，豁了个大口的供奉箱歪歪斜斜的摆在中央。
看起来很普通，和其他被废弃的寺庙没有什么不同。
比起过去任务中那些张牙舞爪、隔着好远就能闻到诅咒味儿的三级咒灵，这次的任务地点平凡到让人怀疑是不是辅助监督的情报有误。
一阵风吹过，路边的树上树叶悠悠地来回摇晃，远处的飞鸟被惊醒，倏尔飞向高空，又很快不见。
栗原凉缓慢地退后半步。
如果不是身体本能的警戒，她一定会认为这里只是一家普通的、许久无人的破烂小庙而已，诅咒什么的和这里的边都不沾。
大脑中绷紧的警戒线没有任何松动，甚至因为身体条件反射一样的警惕，太阳穴的跳动越发频繁。
简直要开始头痛了，栗原凉咬着嘴唇有点后悔地想。
真的有必要拼到这种程度吗？
又不是一定要立刻就把实力提升到很高的程度，每天上上课，每周祓除一两只三级咒灵的日子不是也很好过吗？干嘛非要挑战高难度？
可现在才开始后悔会不会有点迟？
任务已经从夏油杰那里要来了，小小一个寺庙还有几步就能走到尽头，咒灵也一定蹲在哪个角落虎视眈眈……
好烦，为什么世界上总是有进退两难的选择，为什么事情不能一帆风顺或者干脆寸步难行？
如果事件开展顺顺利利，那么她刚刚好在一级咒灵的压力下掌握术式、祓除咒灵，以成功者的姿态离开寺庙，和等在外面的夏油杰会和。
如果问题困难到无法解决，那么栗原凉也可以干干脆脆放弃那些出格想法，甘于沦为一个平庸的人，每天无所事事的刷刷日常，直到她厌烦没有波澜的生活。
所以为什么呢？为什么要卡在尴尬的中间？前半部分已经推进，后半部分没胆量开始，任务进展不上不下，任务的结果没有端绪。
放弃都变成一件需要艰难衡量才能做下的决定。
怪谁呢？怪告诉自己似乎有一点点潜力让自己饱含希望的五条悟？还是善良帮助自己甚至牺牲自己时间陪她来出任务的夏油杰？
想来想去，好像就只能怪没有恒心和根性的自己吧？
栗原凉深吸一口气，试图缓解因为紧张而过分活跃的思维。
她缓缓吐出腹腔的空气，抬脚踩上第一级台阶。
头顶约过注连绳的那一刻，栗原凉后脑一凉，余光瞥到一个诡异地笑着的人脸，瞬间本能的跳开原位置，脚尖一落地，又迅速闪开。
站定，她张开手，手心上落下一束断发。
实力的差距就是实力上有差距，并非勇气可以弥补。
栗原凉必须承认，今天鲁莽的找夏油杰拿到的祓除一级咒灵的任务，并且企图越级对抗咒灵以掌握术式的自己，真的是蠢透了。
事实证明，不经过调查制定计划不可取，在不了解一级咒灵与三级咒灵之间差距的情况下，贸然直面一级咒灵，除了是个找死的好主意之外什么也不是。
会死吧？会死吧？真的会死吧！
和第一次面对咒灵时不同，这样强大的压迫之下，栗原凉连一点点反击的心思都没有，脑袋里只能想到逃。
要躲开，必须躲开，要赶紧逃，一秒钟、一眨眼都不能犹豫！
栗原凉勉强格挡住来自面前的攻击，借力推开后狼狈地就地一滚，但剧痛还是传来。
她忍着痛一瘸一拐地挪了两步，试图离咒灵远一点，但这似乎无法产生什么作用。
栗原凉喘着粗气，指尖点在地面作为支撑，头发乱地不成样子，泥土和汗液还有血液混合起来贴在脸上，黏着鬓角的碎发，眼皮几次想耷下去又努力睁开。
这种间隙中她才有时间好好打量这次的咒灵。
栗原凉目光游移，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咒灵都是奇形怪状的模样，她一点也不意外这次咒灵又是这种扭曲而诡异地样子。
庞大的身躯上一对眼珠速度很快的乱转，看到栗原凉趴在地上的狼狈样子，它勾起一个嘲讽的笑，仿佛在笑她的不自量力。
啊，没错，她是不自量力。
不自量力才会不满足于自己在咒术界最底层三级咒术师的实力，想要尽快掌握术式。
有因必然有果，现在栗原凉的遭遇是理所当然的结局。
栗原凉撑着地面，缓缓站起，但失血过多让她已经没办法保持清醒的理智，一阵阵晕眩席卷大脑，眼前隔几个呼吸就会发黑。
她现在看世界都要有重影了。
栗原凉努力睁大眼睛紧盯着咒灵，预备着防范它接下来的每个动作。视线中，真实的咒灵和它的虚影不断重合又分开，仿佛是什么奇妙的幻觉，就这么一晃神的时间，栗原凉看漏了咒灵的攻击，险险躲开却仍旧被咒灵刺穿了腹部。
……好痛。
可是更恐怖的是，她现在连痛觉都开始迟钝了。
真的要死了，不开玩笑，这种实力差距下，她根本没办法活下来。
栗原凉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又抿住嘴。
舌尖上尝到的味道是土和血的腥味。
栗原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样子。
咒术高专的制服已经破破烂烂的不成样子，在刚才的闪躲中，栗原凉的右臂脱臼，目前已经不能自由活动，右臂有割伤和擦伤，大腿上是一道穿透伤，伤口处至现在仍旧没有止血，刚才还雪上加霜添上了左侧腹部的刺伤，其他大小伤痕不计其数。
她嘴角用力地勾了勾，缓缓抬起完好的左臂，接过右手虚握着的咒具，握紧，抬起头。
快死的时候，反而不那么害怕死亡了。
栗原凉此刻忽然完全忘记自己其实是在游戏中随时可以脱离，她切切实实的和自己咒术师的身份产生共情。
原来，这就是咒灵。
这就是咒术师。
这瞬间，对力量的渴望占据了栗原凉大脑中所有角落。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