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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 5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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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的际遇之下，有人还在奢望黑暗的垂怜，有的人却已经成为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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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根本不会明白……”
在漆黑的暗室之中，一个充满了怨念和憎恨的男性声音轻轻响起。
看不清面目的男人似乎躺在榻上，又好像是半靠一样坐着。
唯一能够看清的，便是一双偶尔闪过丝丝红光的眼睛。
这个也喜欢藏身于黑暗、也只能藏身于黑暗的男人，正是罗曼尼“心心念念”的【鬼王】，鬼舞辻无惨。
“那个可恨的女人……”
鬼舞辻无惨喃喃出声。
“她根本不会明白……我为了活下来，究竟付出了多少努力！”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鬼舞辻无惨甚至都要被自己给感动了。
那种强者，想必从来没有品尝过时刻游走于死亡边缘的痛苦吧？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无法根治的痛苦，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绝症，是世界上最无情的诅咒！
从小到大，鬼舞辻无惨的每一次呼吸都是靠着自己惊人的意志力与死神争斗而来的。
他生来就与死亡为伍，为人的一生中，却都在尝试着摆脱死亡。
现如今，他的确摆脱了。
他从【人】，变为了【鬼】。
萦绕在人类躯体上的病痛全然消失，强健的体魄和过人的能力就像是他拼命苟活的福报一样，让他沉醉不已。
只是，死亡并未完全地远离。
鬼舞辻无惨深恨自己不能见光的现状——既然是“福报”，为何不能更彻底一些，让他成为更高级的种族呢？！
为此，他不惜分出自己的【鲜血】，不断制造出更多的【鬼】来帮助寻找那个庸医手札之中的【青色彼岸花】。
“花没有找到……”鬼舞辻无惨的声音充满了愤恨。“却惹来了那样一个可恶的女人！”
一想到无所顾忌，大肆杀鬼的罗曼尼，鬼舞辻无惨就会不可抑制地产生杀意。
与杀意相对应的，还有对当时【那一眼】的无止尽的惊恐。
尽管鬼舞辻无惨拥有熬过无数次死亡危机的意志力，但是他却并非那种一往无前，无所畏惧的性格。与之相反的，他极其谨慎，甚至谨慎得可以用“懦弱”来形容。
毕竟，他实在是太怕死了。
经年累月在【死亡】的阴影下逃生，不仅没能淬炼出鬼舞辻无惨的钢铁意志，反而让他生出了一种古怪而又卑鄙的狡猾心理。他畏惧死亡、憎恨死亡，却唯独不能接受死亡。
为此，他必须要解决自身不能见光的“小问题”。
无论是现在罗曼尼的阻止也好，还是那些弱小的人类组建的所谓【鬼杀队】也罢，都不能成为他鬼舞辻无惨计划路上的绊脚石……
“……不对！”
想到这里，鬼舞辻无惨忽然惊觉：“人类我可以熬到他老死……但是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她也是【鬼】啊！”
想要把罗曼尼熬死，对于如今勉强可以算作是“同族”的鬼舞辻无惨而言，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该死的……！”
那个变|态的女人究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每每回想当时罗曼尼透过那一滴鲜血传来的压迫感和震慑力，鬼舞辻无惨都难免心生恐惧，手脚发软。
“家主大人，您还好吗？”
就在鬼舞辻无惨气得抬手将榻上的东西摔到地上时，守夜的侍女在门外极为关怀地询问道。
“无事，手滑罢了。”
鬼舞辻无惨稍微转换了声线，同时抬高声音安抚了一下。
为了更好地藏身于人类社会，鬼舞辻无惨时不时会【取代】一些高门大户的关键人物。
毕竟成【鬼】的时日颇久，生存之余也有了不少的富裕人脉。
正因如此，他总能以“身患特殊的疾病不能见光”这一借口安居一隅，几百年来从未有人怀疑过。
为了身份的稳定与安全，鬼舞辻无惨从不会在更换后的“家族”领地内“进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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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道如何？”
罗曼尼靠在躺椅上，看着院中打滚的胖狐狸懒散地问道。
“超好吃的！”
白叶甩着尾巴表示满意：“我还想再吃一个……DIO大人~”
好吃，这是必然的。
毕竟这可是罗曼尼徒手捏出来的灵力球，灵力纯粹，味道纯净，反正是无一处不好的。
撒娇的狐狸固然可爱，但是宠物的健康也十分重要。
“不行。”
再吃，白叶胖的就不仅仅是身子，连灵力都要过剩滞涩了。
罗曼尼摸了摸胖狐狸为了撒娇已经凑过来的小脑袋，随后让人把他带下去睡觉。
等胖狐狸蹦蹦跶跶地离场以后，罗曼尼才让青枳把今日的访客请进院中。
庭院十分宽敞，设计上却有几分寂寥。
除了当中偏东的一棵巨木以外，只剩下低矮的灌木和朴素的草皮。
已至深秋，冬日邻近，处处生机凋零，黄叶纷飞，在不甚明亮的灯光下，更显得此地格外萧瑟。
罗曼尼坐在西侧的假山之前，假山的阴影笼罩在她的身上。
继国岩胜走近之时，只觉得一股强烈的威胁感直冲大脑，整个人下意识地就绷紧了神经。
“见过城主大人。”
他愣了三四秒，直到从罗曼尼的震慑中反应过来后，才赶忙补上面见之礼。
“继国家的……武士？”
罗曼尼将自己的视线移到眼前人的身上，微微打量：目光清正坚定，身形挺拔不屈，气质上倒还能算上一句不错。
“是……！”
面对罗曼尼的打量，继国岩胜心中不知为何生出了一种既期待又畏惧的古怪心态。他强忍着内心的煎熬，想努力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
“听你父亲说，你的剑术相当了得。”
罗曼尼【看】得见这个年轻人身上缠绕着一股格外特殊的【气】。
那股气与世界的灵力时刻交互着，但是却又并未全然融合。
这种状态十分眼熟，罗曼尼翻了翻“自己”的记忆，终于在百年前的印象里找到了同样的东西——【波纹】。
一种针对于【吸血鬼】这种生物的大杀器。
冥冥之中或许当真有一种注定吧。
“……不敢当……”
听到罗曼尼好似不经意的“评价”后，继国岩胜沉默了将近一分钟，才终于开了口。
在这一分钟里，他的内心经历了极其激烈的思想斗争。
继国岩胜清楚地知道，在剑术一道上，自己根本无法与天赋卓绝，简直是天生的剑士一般的弟弟——继国缘一相比。
这个认知，在他看见弟弟第一次接触“剑”，就能将身为成年人的老师打倒在地时，就已经清清楚楚地建立。
可是他从不甘心。
凭什么呢？
向来都是自己享受着父亲的偏爱和夸奖……明明缘一只是一个不受宠爱的孩子……
在成长的十多年里，继国岩胜始终也没能弄清楚自己对缘一的感情。
在无穷无尽的嫉恨之下，还有没有亲情残存呢？
继国岩胜在此之前从未思考过这一问题。
但是今天，此时此刻，面对罗曼尼的问询，他却忽然有一种背弃自己的冲动——
“我的弟弟缘一才是真正的剑术了得，与他相比，我不过是萤火之光。”
呵。
往往在这种时候，罗曼尼便觉得人类真是有趣极了。
看着继国岩胜眼中的挣扎，她的心情忽然变得十分愉悦：“哦？”
“继国家竟然如此擅剑吗？”
罗曼尼微微一笑：“既然如此，我倒想试一试你们的剑术了。”
同时也看一看，那股奇妙的【气】，究竟是如何在人体之中流动的。
近日以来，声势愈发浩大的罗曼尼陆陆续续收到了更多人的投靠，当然，也得到了更多势力的拉拢。
许多曾经的高高在上者已经成为了手下败将，她的“领地”以一种简单朴素却又十分迅疾的速度扩张着。
总有那些忠心耿耿的手下替她打理好一切——毕竟生死与荣华都在罗曼尼的一念之间，傻子也懂得究竟该选择哪一边。
与之相应的，一些“求助”也摆上了罗曼尼的案桌。
其中有一封求助信，便来自鬼舞辻无惨的百年前的本家，产屋敷家族。
这一可怜的家族因为鬼舞辻无惨这个伤及人类的【鬼王】的出现，受到了规则的诅咒，以至于每一个新生成员都无法活过二十岁。
前几任家主无奈之下求助于神主，终于得到点拨：不仅要与神官一族联姻，同时还要不遗余力地尝试消灭鬼舞辻无惨，家族才能获得一线生机。
正因如此，一个特殊的队伍在百年前便开始磕磕绊绊地组建起来。
那是一支名为【鬼杀队】的剑士队伍。
剑士们全都使用一种特殊的呼吸法，配有能够彻底斩杀【鬼】的日轮刀。
只是与人类短暂的生命相比，不能见光的【鬼】生命是无穷尽的，除非被鬼舞辻无惨收回【鲜血】。
所以这场战斗之中，人类一直都未能占据上风，甚至支撑得都有些艰难。
而罗曼尼的出现，却大大地改善了这一现状。
她那令鬼舞辻无惨唯恐避之不及的杀鬼行动，正式给产屋敷的家主打了一剂强心针，让他再度拥有了与鬼舞辻无惨相抗的勇气和信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