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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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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领主大、大人！不好了！！！”
年轻的侍从跌跌撞撞地跑进内庭，看见满脸不快的领主时才慌张地下跪磕头道歉：
“抱歉领主大人！”
“领主大人……！”
藤原次眯了眯眼睛，原本捏着鱼食正要洒向池塘的手骤然松开，几根指头捻了捻，尝试将上面残余的鱼食捻干净。
看在这个新侍从还算清秀的份上……
他冷漠地开口问道：“何事如此慌张？真是毫无礼数！”
作为藤原家不知道哪里的一根旁支小辈，藤原次能有如今的“成就”跟他的心狠手辣，见机行事脱不开关系。
因着自己得天独厚的姓氏，他不过是在如今混乱的家族里偶尔提些似是而非、模棱两可的建议，居然也混成了一个“领主”。
拥有权力的感觉真不错。
藤原次拍了拍手，发现似乎仍然没能把残余的鱼食完全清除掉。
“……禀领主，今早在守卫在城门之上发现了……”
侍从回想自己看见的一切，心中刚刚才因为恐惧而压下去的恶心感又一次翻涌了上来：
“前田武士还有他手下的……首级……”
那一颗颗头颅上，还保留着他们临死之前充满恐惧和慌乱的神色。侍从从来没在他们那伙无恶不作的恶棍脸上看见过那种神情——杀人者人恒杀之，他们从前对此毫不在意。
甚至偶尔路过时，侍从都听见他们笑嘻嘻地谈论生死。
“……真是嚣张……！”
藤原次努力让自己摆出勃然大怒的模样，可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色厉内荏。毕竟前田是他手下最为得力的一把利刃，如今“武器”已被销毁，连身为主人的人身安全，也再难得到保障。
“我得向上禀明情况……！”
“对！没错！就是这样！”
藤原次脑筋一转，很快为自己的软弱找到了理由。他挥手让侍从退下，随后便开始吩咐贴身的侍女收拾细软，准备弃城而逃。
只有傻子才会跟这么一个没两天感情的城邦共存亡呢！
藤原次清楚地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明白自己的荣华富贵从来都只是过眼云烟。他尽情地享受着短暂的欢愉，却不会为了“保卫”这份欢愉而献上自己的性命。
“走……快走！”
藤原次的亲信早也知道他的真面目，故而收拾起来简直是再熟练不过。距离侍从武官传来消息不过一个时辰，藤原次就已经整装待发，随时随地都可以逃离这个危险地带。
只是在“逃离”之前，他还有一些不得不做的面子工程。若是连面子也一并丢弃，纵使回了本家，估计也就没有了未来。
事情原本都照着藤原次的打算在运转。
明明就差开一场冠冕堂皇的“禅让”会，藤原次就可以从无形的威胁之中全身而退。
很可惜，【命运】并没有站在他这一边，同样，【命运】也并不打算站在他这一边。
就在藤原次抬头让侍女擦去额上的细汗，准备以最完美的姿态面对即将到来的“禅让”时，原本已经被完全拉上的障子门却悄无声息地重新拉开了。
与此同时，逢魔之时那属于白天的最后一抹亮色也被黑暗所吞噬。
这一刻，世界虽未落入全然的漆黑，但是整体已成了灰蒙蒙的一片，让人把万物都看不清晰。
被拉开的障子门外，一只脚迈了进来。
在那只脚踏到实地的同时，藤原次才听见外面传来好几声重物落地的闷响——大概是他的守卫们倒地的声音。
他的脸色一下变得苍白如纸，恐怕即使是性命垂危的病患，也不至于像他这样脆弱。
藤原次的双唇疯狂地颤抖着，他看着一步一步缓缓走来的女人已经害怕得说不出半句话来。
“……保护领主大人……！”
房内终于反应过来的侍从抽刀上前，试图在藤原次面前展现自己的忠心耿耿。
可藤原次本人，已然绝望。
当他看见对方的神情、看清对方那双毫无人性的血色眼睛时，他就知道此时此刻，必然是自己的死期。
“咚——！”
只听得一声重响，藤原次吓软了的双腿终于再也无法支撑全身的重量，一个歪斜，让他跌坐在地。
完了，一切都完了。
藤原次闭上了双眼，不愿去看侍从凄惨的死相，也不愿去看即将夺走自己生命的对象。
“真是无趣。”
罗曼尼慢悠悠地走上前，抬手将那个不死心的侍从打飞在地，同时伸出一根手指，尝试性地放在了那个看起来还有几分姿色的领主脖颈之上。
鲜活的生机在皮肤之下涌动着。
罗曼尼的指尖忽然变得极其锋利，无坚不摧的“刀锋”毫不犹豫地刺穿了对方的皮肤，她的指尖瞬间浸在了鲜血之中。
当鲜血涌上来的时候，罗曼尼便又将指尖稍作改变，使之成为一个可以“吸吮”的工具——藤原次的鲜血便从她的指尖飞速地流向了罗曼尼的吸血鬼身体。
“难吃。”
罗曼尼嫌弃地将藤原次因为失血过多而丧失生机的尸体抛开，并将吸收过难吃食物的指尖甩了甩。
苍白如玉的指尖仍然是那么干净而又美丽，并未沾染上丝毫污秽。
“把灯撤下吧。”
罗曼尼也不管房内其余人类的反应，如同主人一般自顾自地开始发号施令。奇异的是，面对领主的惨死，其余存活的侍女们竟然在惊惧过后，当真老老实实地按照罗曼尼的命令开始行动。
就好像她们只是为了“领主”而存在，至于这位“领主”究竟是人是鬼，也无须在意。
“哇——真不愧是DIO大人呢！”
“轻而易举地就做到了这样的大事！”
晚上，乐呵呵地窝在舒适而又华丽的精致“狗窝”中的胖狐狸开心地甩着尾巴，眼睛亮亮地看向斜倚在榻上，享受着俊美侍从贴心服务的罗曼尼。
当然，如果能让我也睡在榻上就好了……哪怕是脚边也行呢……
白叶做着一些极为荒诞的想象。
对于这种低级吹捧，罗曼尼早就不屑一顾。
她只是默默看着昏暗的房间，静静地规划着未来。思索的间隙，会抬手摸一摸侍从的脸蛋，感受那种人类独有的、鲜活的生机。
还是省省吧。
罗曼尼感觉这个侍从大概应该会是个美味的点心。只是如今适合的“口粮”不多，到底还是得精打细算。
大部分普通人都半死不活，毫无鲜美之味；至于脑满肠肥的贵族们，远远地闻着就充斥着挥之不去的恶臭味；而越发龟缩放权的皇族……将死之人，又能有几分好味？
呸！
要想在这样的时空日日饱腹，当一个挑剔的美食家可不是好选择。
“大人……”
当罗曼尼又一次将手掌放到对方脸上时，因为过分年轻的面庞而显得有些年幼的侍从声音颤抖，向她征询自己是否可以退下。
“退下吧。”
罗曼尼看了他一眼，眼中没有任何的情绪。但心中她却颇感无聊地想着：
还是找个时间吃掉好了。
不，吃掉实在太浪费……
罗曼尼有了个好主意：好生养着，可持续发展一下吧。
乱世之中想要找到如此合心意的人类，当真是十分困难呢。
不过听说……
罗曼尼想到人类与妖怪之间均有流传的异闻，心里有几分不愉快的异样：
这该死的时空存在【神明】也就罢了，居然连【吸血鬼】也并非独她一家吗？！
这种事情，她是绝不会允许的！
“产屋敷……很有意思的一个家族啊。”
相传，产屋敷一族出了一个“怪物”。怪物以人类为食，残暴嗜杀，强大无比，唯一的弱点便是日光。
因为族中出现了如此恶魔，产屋敷一族便受到了【天罚】。族中再也无人可以活过三十岁。
罗曼尼对这一传闻当中的两点有些兴趣——
第一处，自然是那形容与吸血鬼颇为相似的怪物；
第二处，则是所谓的【天罚】。
这【天罚】与【神罚】，似乎大有不同。
神罚，自然是那些神明自己做主降下的惩罚；但是天罚又是什么？
思及那怪物造成的一系列伤害和恐怖，罗曼尼隐隐有了一个猜测：这天罚，说不定是此处世界的【规则】降下的某种惩罚。
因为仅仅只是规则，祂无法直接将威胁到“世界”的怪物抹杀。
祂唯一能做的，就是通过天罚，来推进另一种与怪物敌对的势力的诞生，从而让人类自己来解决世界即将因此而毁灭的危机。
而这个【规则】，罗曼尼其实早有接触。
当她在二十一世纪接触到【束缚】的时候，就应该发现，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说的便是这个意思。
“DIO大人……我可以……”
在众人退下之后，胖狐狸还在做入睡前的最后一次挣扎。
“不可以。”
不等他说完，罗曼尼就十分冷酷地表示了拒绝。
小狗狗还想要上榻，真是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呢！
罗曼尼细细地将自己如今契约的式神数过一遍，又将自己前几日在村落之中了解到的信息梳理了一次，一直到确定了接下来的人员安排，才慢慢地放缓了思考的速度，开始闭目养神。
哈，吸血鬼当然是不需要睡觉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