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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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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那个像吗？”
五条悟戴着墨镜嘀嘀咕咕。
“不像。”
夏油杰揣着手面无表情。
“那你看那个像不像？”
五条悟抬着墨镜指指点点。
“不像！”
夏油杰抿着嘴翻个白眼。
“那你看那个……”
“都不像！”
夏油杰忍无可忍，终于打断了五条悟好似无休无止的好奇心，大发慈悲地给了他一个正确答案：
“那些梳着乱七八糟发型、穿得五颜六色的、身上戴得杂七杂八的人都不可能是【热情】的成员！”
“哪怕是最低级的打杂小弟，【热情】招收的标准第一条也仍旧是——看起来正常、不出格！”
“现在，你明白了吗？”
夏油杰真不想把话说得这么明白，因为这么一说，就好像又一次把自己从头到尾、从上到下批判了一遍一样。可是如果不说得这么明白，五条悟这傻子估计一整天观赛的时候都不会消停。
更何况——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看五条悟笑得前仰后合的倒霉样子，很难说他心里不是存了让夏油杰再一次面对被拒绝的现实。
简而言之，他就是存心想看自己挚友的笑话。
夏油杰权当看不见也听不见，只要无视得足够彻底，五条悟自己发觉无趣之后总会慢慢安静下来当一两分钟的正常人的。
至于他们两个所关心的正事：咒术界里那个投靠了【热情】的角色究竟是谁？
在交流赛开始之前，他们讨论过好几次，来来回回地把能够数得上名号的咒术师一一对过，但是最后也仍旧一无所获。
就凭他俩对咒术界浅显的了解，想要知道那些人有无叛变的心思，属实是天方夜谭。
“不过……”
五条悟双手背在脑后，翘着腿看向夏油杰：“我觉得你的用词大有问题。”
“什么投靠啊，叛变啊……”
“搞得好像我们已经跟那什么【热情】站在了对立面一样。”
先不说如今气氛虽然紧张，但是面对里外世界都飞速发展的【热情】，咒术界也没法儿像之前对付单打独斗的咒术师一样，说绑架就绑架，说处刑就处刑。以他们如今漫不经心发布任务的劲儿，估计那些老头老太太脱离实战太久，还未将那些东西的遗失看得多重要呢！
再说就业问题。
不在学校管辖范围内的咒术家族自然有一套内部消化的制度。而两所特殊的高专对于入学的每一位学生都只有一个要求——能够控制自身的咒力，不至于因为咒力和咒灵影响生活。
至于等级要求，处理与咒灵相关的任务……
这些大都是附带。
也就是说，对于高专的学生而言，就业相当自由。如果想要在里世界当一位祓除咒灵的咒术师自有渠道；如果想要离开那些凶险和危机，成为一名生活在普通世界的普通人也同样没有阻碍。
“所以，你就当他们放弃了当咒术师，成为了一个普通人。然后这个普通人加入了一个极道组织啦……”
五条悟尝试给夏油杰分析，但是却只得到了他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
“然后，回过头来帮着这个极道组织来咒术界坑蒙拐骗？”
“有吗？有吗？”五条悟装傻，“什么是坑蒙拐骗我可不懂。”
“大概是一种很好的行为吧？”他眯着眼睛看了看光洁的幕布上终于放完的预热片，发现接下来又是一长串的人员名单便不感兴趣地转开了眼睛，“我要好好学习呢！”
滚蛋吧！
夏油杰十分钟里有十一分钟想要掐死五条悟。
生活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他尝试去平复心情，五条悟却还在一遍嘚啵嘚啵说个不停，大有今天非要把道理说个明白，是非辩个清楚的架势。
“不说别的，就它们那个组织宗旨还是挺有意思的。”
五条悟原本一个人占了两个位置，在这个专属于他们二人的“观影室”躺得自在。但是为了更好地分析夏油杰的微表情，他一个打挺，差点儿直接睡到脸色臭臭的挚友膝盖上去。
当然也幸好没有，如果有，夏油杰今天必定是要跟他打过一场的。
“哦？”
夏油杰阴阳怪气：“怎么个有意思法？”
历经了长达一个月的高频心理治疗，夏油杰心里终于被那位能力格外突出的心理医生洗涤一清。但这只能说明他心里的伤口已经结了痂，并不代表他自己失了忆。经历的那些事，不管过多久，都不可能在他心里隐形。
最多只是从彩色，逐渐褪成了黑白色。
因此，不管是咒术界还是普通人，夏油杰对其的观感都十分复杂。没了那些偏激思想的影响，他也算能正视曾经所不能接受的一切——咒术界高层的狂妄愚蠢和腐朽，普通人的麻木无知和善变。
他曾经的守护没有错，他之前的动摇也无罪。
他只是一个在混沌世界里看不见灯塔，自己一个人孤独摸索的青少年。
因为从不曾站上过五条悟那样的咒术界“地位”高度，夏油杰的梦想一旦被打碎，就很容易在强烈的负面情绪里直接异变为诅咒。
好在如今他挣脱了自暴自弃的自己，准备重新向前看。
而等他找回自己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挚友五条悟，正在用一种过分复杂的眼神站在原地等待，期待他靠着自己从黑暗里抽身，从无休止的痛苦里焕发出新生。
这样一个被别人认为玩世不恭的男人，却原来是将一切最快看明白的那一个。
夏油杰偶尔也会不服气：难不成他那双【六眼】就连人心和世事都看透吗？
曾经他自以为在这段伙伴关系之中，自己绝对更“成熟”。
现在看来，他明明是幼稚而不自知……
五条悟到底是怎么做到看见如此多的龃龉却仍旧常葆如此“天真”和烦人的初心呢？
“如果【热情】当真是希望所有人成为一样的人，或许也是个挺不错的未来呢？”
五条悟看向天花板，透过墨镜看见的天花板灰蒙蒙的，好像还带着一点儿灰黄色的光。
“不管怎么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句话都是我最痛恨的。”
都变成异能者或者都变成普通人，大概都会让如今的情况大有改善。只是或许其间将要有大量充满疼痛的变革——可是哪里有不痛不痒的改变呢？
五条悟虽然已经确立了留校任教的目标，但是他只不过是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培养一批三观正常，能够给咒术界注入健康鲜血的年轻人。
他可不会妄想，当未来的学生跟那些想尽了办法延年益寿只为苟延残喘于世的烂橘子对上的时候，能够半点冲突都不发生。
他五条悟是“天真”了一些，但是还不至于到愚蠢的地步。
只是他一个人的力量还是太少了……五条悟看了看夏油杰，他似乎还在就自己的回答思索，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如果当真有强者无需保护弱者，弱者也无需强者保护的世界，倒也就真的好了。”
“但是，你认为可能吗？”
在这种时候，夏油杰就难免要为五条悟的美好设想而发笑了：“就算在梦里，这种世界也不会出现的。”
是啊，我当然知道。
五条悟没说话，只是扶了扶眼镜。他好像不太满意地啧了一声，随后又看向了由某位财大气粗的富商赞助的改良版直播设备。
因为咒术界的“网络”很大程度上依赖于使用者本人的咒力多少以及咒力运用的熟练程度，故而只要硬件达到要求，不论是传输速度还是传输效率都比普通的网络更优越。实际早就有人在论坛上吐槽过咒术界迟迟不更新的软件和硬件，说上层都是些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如今有了冤大头入场，立马就鸟枪换炮，摇身一变成为了走在科技发展前列的弄潮儿。
要是还按照曾经的老一套，这场交流会若是想要达到实时反馈的效果，必得邀请几位拥有类似于“监控”能力的咒术师前来帮忙——就这样，还仅仅就只能让屈指可数的几位外援看清楚场地和过程，其余人都只能听一听转播。
而且每一位外援都是分区域各负职责，一旦有谁暗中生了异心，使一些小手段坑害选手也不是不可能。
反正都不会有人知道，是是非非全凭他们一张嘴定夺。
现在换了实时直播，富商掏腰包负责全部设备，选手们的一举一动都毫无遗漏，而上层又省了一大笔雇佣外援的支出，想必现在正喜笑颜开，为自己的英明决策而得意不已吧。
“唉……”
夏油杰没想到最先挑事的五条悟居然偃旗息鼓，他转了转脑袋，发现漫长的人物介绍已经结束，赛制也一闪而过，现在出现在屏幕上的，是被分成了将近十多个窗口的选手个人界面。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夏油杰用力拍了拍五条悟的脑袋示意他赶紧看：
“定胜人好像连达到二级都很勉强吧？”
“嗯，什么什么？让我康康？”
就在五条悟转头去看的时候，定胜人正冲着直播镜头向“观众”示意。只见文文静静的青少年腼腆地冲着空气笑了笑，随后十分温和地说：
“大人，时代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