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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第 17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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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与美梦，只在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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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律原本并不是如今这副古怪的模样。
她只是一位受害者，一位聆听了《黑暗奏鸣曲》的受害者。
仅仅只是听了其中一个小节，旋律就变成了不人不鬼的模样，为了让自己尽可能方便地在人类社会行动，她不得不将自己“全副武装”。
正因如此，旋律下定决心要找到《黑暗奏鸣曲》并将之彻底摧毁，以免更多的人类受到伤害。
她虽然是个【音乐猎人】，但是能力却不可小觑。
罗曼尼喜欢她的能力，并且认为其前途远大，潜力不可小觑。
“多谢你的赞赏。”
在一片嫩绿的春日草地之中旋律和罗曼尼轻松地靠在一棵梧桐树下，这位年轻的女性猎人心态温和，甚至能让罗曼尼这种非人之物都有种被温柔层层包裹的恍惚。
“你也能听得见我的旋律吗？”
罗曼尼早在第一次与之对视时便有些好奇：当时旋律的表现很明显透露出她大概具有某种【感知】能力。
而此时她又交代了自己的特殊性：能够听到生物的心跳。
这让罗曼尼不免好奇自己是否有心跳这种东西。
“可以哦。”
旋律的声音恬淡宁静，即使顶着如今的这副古怪样貌，她在言行之中也能让人情不自禁地交付信任和喜爱。
“是相当动听的旋律呢，让人感觉充满了力量和希望，是拥有信念的人常有的那种声音。”
说到这儿，旋律忽然眨了眨眼，有些俏皮的样子：“不过，在那些人里面，你的旋律是最特别的。”
“偶尔会出现代表迷茫的乐音呢……”
旋律抬头看向罗曼尼的眼睛：真是令人惊叹的相貌啊，人类是无法达到这种完美到恐怖的境界的……即使如此，她也拥有着人类才会拥有的，完整的心脏乐曲呢。
她是一个人类，哪怕身体不是，灵魂也是。
“真好。”罗曼尼淡淡地说了一句，好似并不在意似的。
可是从她微微发颤的双眸中可以发现，有种释然的情绪在其中流转。
真好。
罗曼尼第一次感觉到梦境也是有温度的——和煦的，令人心神沉醉的温度。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助你。”
罗曼尼笑着开口，冲旋律伸出了手：“你想找到演奏黑暗奏鸣曲的魔王是吗？”
“那家伙可不好相与呢。”
“前路艰辛，我早有心理准备。”旋律并不担心，只是轻轻地笑了一声，“不过，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我需要不断历练，才能成长到可以对抗那种存在的地步呢。”
虽然旋律的声音柔和甜蜜，但是罗曼尼从中听出了坚定的决心——那份决心丝毫不会因为任何外力而动摇。
“好，祝你早日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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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尔迷·揍敌客对于罗曼尼的安排很不满意——当然，他对任何一个非盈利的“公益”活动都不满意。
哪里正经的杀手会做公益？！
就算是奇犽·揍敌客也不会荒唐到承诺这种生意！
但是，作为家里最操心的揍敌客，伊尔迷为了自己的家人，尤其是倒霉弟弟们，实在付出了太多。
在猎人协会的两位会长的帮助与协调之下，他不得不为自己的冲动行为以及几位家人的庞大资费付出相应的代价。正因如此，他才会在达成协议的第一时间回家把能够教训的弟弟狠狠地揍了一遍。
不论伊尔迷·揍敌客真实的打算如何，他都要将自己严酷的教育理念贯彻到底。
现在，这位阴沉沉的杀手先生接到的来自罗曼尼的第一个“公益”委托便是：去每一位保镖的梦中好好“审核”一番对方的资质，括弧，禁止过度伤害。
自打过了十多年一击毙命的杀手生活，伊尔迷·揍敌客都快要忘记隐忍和蛰伏是怎样的感觉。
某种意义上来说，罗曼尼也算是帮他回忆“青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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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说明，我并无任何冒犯之意。”
罗曼尼出现在酷拉皮卡梦中的时候，开口第一句便交代自己毫无恶意。
与其他当真放心入睡的同伴不同的是，酷拉皮卡在真正的考核到来之前，暗自思索了许久“梦境”的含义。
他认为这是一种特殊的提示，告知众人最后一场考验应该与“精神”息息相关。
说实话，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酷拉皮卡心中产生了几分抵触：他一向认为，自己的精神和心灵，是神圣之所，决不可轻易向旁人展露。
可是……
一旦无法通过最终试炼，他迄今为止所做的一切努力便都是白费。
在一时半会儿难以释怀的纠结之下，酷拉皮卡皱着眉慢慢进入了梦乡。
梦境，还是熟悉的地方。
窟卢塔族的村庄，隐藏在森林之中，祥和而又宁静的村庄。
酷拉皮卡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果不其然，还是曾经外出时的那副模样……永远都是这样……
一旦迈步向前，他对将要发生的一切都烂熟于心。
如果是平时，酷拉皮卡会毫不犹豫地迈出这一步——就好像是一种永远不得解脱的自我惩罚一样，他要通过这样的方式一遍一遍将仇恨刻入自己的灵魂。
但是现在，酷拉皮卡却犹疑了，因为他意识到这是一个可能会有外人进入的梦境。
就在这时候，罗曼尼从酷拉皮卡身后的森林中缓步走出，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你是当时的……406号？”
酷拉皮卡的记性显然是极好的，他甚至连罗曼尼的号牌数字都记得一清二楚。
不仅如此，他还记得，这位考生在考试中的行为颇为奇妙，甚至最后还给每一位通过考核的考生都塞了一张个人名片。
啊……个人名片？
酷拉皮卡忽然想起那张自己看过之后就妥善收好，再未拿出来过的卡片，上面的名字是：罗曼尼？
“没错。”
罗曼尼看着他细微的神情转变，心中叹息一声，开口道：
“往前走走吧，酷拉皮卡。”
不知为何，敏锐的酷拉皮卡感觉自己似乎从这句话中捕捉到了某种惋惜的情绪。
他沉默了半分钟，最后没说话，只是终于迈出了原本不肯迈出的那一步。
很奇怪。
酷拉皮卡踏上了自己无比熟悉的归乡之路，活跃起来的思维不断地尝试分析，可越是分析，他却发现自己越是靠近一个荒谬的结论。
他甚至无法分辨那结论究竟代表的残酷无情的欺骗，还是代表的……一种恐怖的逆天而行。
罗曼尼看着对方身上忽然摇曳起来的火焰，知道这位金发少年的猜想已经逐步走入了正轨。
“进去吧，酷拉皮卡。”
就在村庄近在眼前的那一刻，少年止住了脚步，浑身颤抖了起来。
那颤抖之中既有痛苦和愤怒，同时也有挣扎和不可置信。
“没有人、没有任何人可以这样侮辱我的……我的家人！”
酷拉皮卡艰难地抬起头，看向罗曼尼的时候，一双眼睛里流淌着剔透的红。
“酷拉皮卡？”
“你终于回来了？”
“你这孩子！”
就在酷拉皮卡即将爆发的那一刹那，只留存在他记忆之中的熟悉声音温和地响起，言语之中充满了担忧和惊喜。
什么？？！！
酷拉皮卡原本以为这是来自罗曼尼的一份精致而又残忍的考核，可是当熟悉的家人上前轻轻抓住自己已经握紧的双拳，用带着一点儿埋怨，更多的是亲昵的语气呼唤他的名字时，他听见脑海之中自那一天起就时刻紧绷的某根弦一下子崩断的声音。
不……不……
绝不可能……
“怎么了酷拉皮卡？”
“你这孩子……是不是外出的时候受伤了？有人欺负你了？”
“什么？！谁敢欺负酷拉皮卡？我要狠狠地教训他！！！”
一下子，几乎大半个村庄的窟卢塔族都聚集了过来，他们无比真切地关心着，每一个都是那样真挚，真挚到让酷拉皮卡的眼泪奔涌不停：为什么呢？为什么要做出这种残酷的假象……明明就对一切了如指掌，却偏偏还要让我上演一出狼狈至极的痛苦……
“酷拉皮卡。”
罗曼尼在人群之外忽然呼唤了酷拉皮卡的名字：“你不是一直有问题想问清楚吗？”
“问吧。”
“这，可不是你的梦境。”
人类死后，灵魂究竟何去何从，一直都是个令人痛苦和着迷的问题。
不过对于罗曼尼而言，将这些飘飘荡荡的灵魂呼唤至此，无需花费多大的力气。
不是、梦境？
酷拉皮卡几乎站立不住，当他用仍在流泪的双眼一点点看过身边的每一位族人时，方才不敢确信的猜想又一次开始在心中鼓噪：是真的吗？
是真的吗？
理性劝他不要相信，可是那些温暖的、粗糙的手掌是那样熟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酷拉皮卡回握住族人的手掌，痛哭流涕：“对不起！”
“说什么呢，酷拉皮卡。”
族人们纷纷露出无奈的微笑：“从来都不是酷拉皮卡的错哦。”
“是幻影旅团的错，是那些不择手段的恶人的错，是混乱的秩序的错，酷拉皮卡从来都没有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