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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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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第二天傍晚加了学生会的群,一个总的大群,另一个文艺部的小群。
文艺部妹子多,见有新人进来,而且还是个小学弟,都十分热情,刷了一排的鲜花和欢迎。
江夏原本还有些拘谨,发了个小猫鞠躬的表情包表示感谢,结果在群里看到了个老熟人。
付岚岚开心地密聊他:[之前听部长说招了个漂亮学弟,没想到是小夏你!]
江夏也挺意外。
付岚岚学了十年芭蕾,是校舞蹈队的。
长得漂亮,性格好,家境优渥,还会跳舞,这样的优质女孩她前男友是多想不开才会劈腿,江夏表示无法理解渣男的思维。
有付岚岚作介绍,江夏很快就融入了文艺部这个小集体。
然后他切到学生会总群。
秘书处把这次招的新人全都@了一遍,示意众人冒个头。
很快齐刷刷一片大家好,跟列队报数似的,江夏看了有些想笑,也跟着复制了一句大家好,然而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紧挨着他那句大家好的下方,一个名字跳了出来:纪律部—顾一凡。
顾一凡也进了学生会……
江夏盯着那个空白的头像看了几秒钟,按下锁屏键。
黑漆漆的手机屏幕倒映出他此刻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
除非遇上节日举办晚会,平时学生会文艺部的工作并不多,江夏每天还是照旧上下课,周末去闻晦那里,白天出去玩儿,晚上回小别墅接吻做/爱。
闻晦后来果然买了一台音色极好的钢琴,单独给他辟了一个琴室出来,江夏弹了一遍《夜曲》,又弹了一遍《月光》,然后就被闻晦压在了琴架上。
江夏比刚开始的时候要放开许多,之前连叫都不敢叫得很大声,跟小猫似的哼哼唧唧,闻晦总是坏心眼地在他意乱情迷之际让他喊自己老公。
江夏喊不出口,就喊了叔叔,结果不知道戳中了老色批哪个点,那一次时间特别长,江夏哭得嗓子都哑了。
生活过得规律了,时间就会流逝得飞快,眨眼到了国庆假期。
整整七天,江夏都不用上课,闻晦提议出去旅游,但闻叔叔没有身份证,不能上高铁也不能坐飞机,太远的地方去不了。
“闻晦,你为什么没有身份证?”江夏在春城的时候就不止一次对他的身份提出质疑,只是从来没问得这么直接过。
闻叔叔想了想,笑着问:“夏夏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江夏心下一沉,纠结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问:“假话是什么?”
小侄儿故作镇定,琥珀色的小鹿眼却睁得大大的,泄露了内心的不安。
他在不安些什么呢?
闻晦假装看不懂他写在脸上的心思,轻咳一声:“假话是我其实是一个专门欺骗诱拐男大学生,十恶不赦的罪犯,为了躲避警方的追捕,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才谎称自己的身份证丢了。”
他说的一本正经,江夏却忍不住笑起来,抱着他的脖子吧唧亲了一口。
闻晦也笑了,以为他接下去会问真话是什么,结果江夏并没有问,他似乎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或者说目前想要的答案。
闻晦便也没有主动说,距离那件事发生的时间还有四个半月,现在就把一切和盘托出绝对不是个明智的选择,江夏是最重要的当事人,由他主观认知改变而引起的蝴蝶效应影响是相当巨大的,之后的走向恐怕会脱离掌控。
两人高高兴兴做了小长假规划,不走远,就去山城隔壁的锦城逛逛。
“听说锦城的钵钵鸡特别好吃。”江夏对着旅游攻略上的美食图片流口水。
“有你好吃吗?”闻叔叔一不工作就想开车。
“那还是我好吃一点。”小侄儿骄傲地抬了抬小下巴。
“我不信,除非你让我尝尝。”然后闻叔叔就把他扑倒啦,尝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得出结论,确实他的夏夏比较好吃。
好吃的江夏夏和闻叔叔美滋滋地做了攻略,准备在锦城好好玩一玩。
然而俗话说计划赶不上变化,出发前一天的下午,闻晦在别墅里收拾完行李箱,茶几上的手机震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江夏,接起来一听却是个陌生的男声。
“是小夏的叔叔吗?小夏他骨折了,现在在人民医院。”
和绝大部分上班族学生党一样,每个星期的周五是江夏最期待的,不仅因为第二天能见到闻晦,还因为周五有他喜欢的跆拳道课。
这天老师教了难度较高的跳步横踢,江夏虽然纤细,但身体的柔韧度和灵活度都很高,因此学得非常快,一直和他对练的陆学长于是提出想和他切磋一下。
江夏其实也有些手痒,但人家一个黑带,他一个才学了一个月的新手,想想也知道是单方面挨打,便准备拒绝,结果陆鸣说自己会收着点,不出全力,点到为止。
江夏信了,然后他的右腿就折了。
江夏先被送去了校医务室,谁知值班校医请了半天假,提早过国庆去了,剩个实习生坐在医务室里打农药,连白大褂都没穿。
老师只好赶紧叫救护车。
闻晦到的时候,医生刚给江夏打完石膏绷带,身上还套着宽松的跆拳道道服,可怜兮兮地坐在椅子上,旁边一个高高壮壮的大男生似乎正打算把他扶起来。
“我来吧。”闻晦在门口说。
两人再加一个体育老师倏地看过来。
“闻晦。”江夏憋了半天的眼泪终于憋不住了。
闻晦被那一声喊得心都颤了颤,大男生似是想到什么,抱歉道:“您,您就是小夏的叔叔吧,对,对不起啊……”
闻晦认出他是刚才给自己打电话的那人,事情的前因后果在路上已经弄清楚了,便淡淡说了句:“没关系。”
闻晦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但语气里的疏离与冷淡却让陆鸣更加忐忑,手足无措地僵立在原地。
闻晦把江夏的半边身体都揽到自己肩上,搀着他去了病房。
“你不要怪陆学长。”江夏在他耳边小声说,“是我自己答应跟他切磋的。”
“我没有怪他。”闻晦用另一只手替他擦了擦未干的泪痕。
“可是你看上去很想跟他打一架。”江夏说。
“有这么明显吗?”闻晦笑起来。
“有。”江夏认真点头。
安置好江夏,体育老师拉着陆鸣又是一通道歉,这事儿说起来三人都有责任,但谁都不是故意的,闻晦也不好真和个二十岁不到的大学生计较什么,便让两人回去了。
“现在还疼不疼?”闻晦拖了把椅子坐到病床边。
“疼。”江夏其实特别娇气,之前胳膊肘擦破点皮,闻晦给他抹碘伏稍微用点劲儿都要掉眼泪,更不用说骨折了。
从前江教授和他的宝还没离婚的时候,江夏哪里不舒服都会跟他爸妈说,高考结束后,他就再没跟人说过了,顾一凡也没有,直到他遇见闻晦。
闻晦很想说知道疼还跟人切磋,但一见到他可怜兮兮缩在床头的模样又心疼得不行,想了想道:“夏夏,我让体育老师给你换个搭档吧,你和陆鸣身高体重方面差距有点大,做对练不太合适。”
江夏也知道这次是他自我认知不清,初生牛犊不怕虎,真以为自己是平平无奇小天才了,低着头默默绞手指,没说话。
闻晦幽幽叹了口气:“还好医生说只是骨裂,快的话一个半月就能痊愈,否则再严重一点可能就要截肢了。”
江夏:……???
小侄儿大大的小鹿眼里惊恐之色一闪而过:“真,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谁让你总说陆学长很帅,陆学长会跆拳道,陆学长能踢那么高,还让我不要怪陆学长。
闻晦忍住笑意,脸上却还要做出一副严肃的模样:“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江夏看看包得跟春卷似的小腿,想到它差一点就要离自己而去,犹豫地点了点头:“行,不过你说的时候尽量委婉一点,不要让陆学长以为我们在责怪他。”
“我们”两个字让闻叔叔十分受用。
不一会儿,护士小姐姐送来病号服,闻晦把床帘拉了起来,衣服江夏可以自己换,裤子却需要他帮忙。
好在给小侄儿脱裤子穿裤子是闻叔叔每星期都会做的事,熟练得不得了。
江夏却有点脸红,毕竟是在医院里,虽然拉着床帘,但外面人来人往的,隔壁还睡着另一位病人。
“怎么了?”闻晦明知故问地逗他。
江夏脸顿时更红,闻晦笑着亲了亲他,然后凑到耳边低声说:“你穿跆拳道服真可爱,下次再穿给我看看好不好?”
下次是什么时候江夏当然知道,于是他整个人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