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5、孤光自照,肝胆皆冰雪 ...

  •   原本昆仑派掌门人何以言夺了天下第一的名头,正该再战三渡,取得处置谢逊的权力,完成这屠狮大会最后一节。哪知忽然横生枝节,何以言径自离去,不知所踪,令人十分扫兴。当下便有人叫道:“这屠狮大会还开不开了?”“何姑娘伤心出走,那现在该谁来挑战?”“少林寺出了一个奸徒,这屠狮大会莫非也是假的?”

      忽然,那司徒千钟跳上一块大石,叫道:“大家静一静,且听我说一句。”众人声音稍静,只听那司徒千钟大声道:“何姑娘虽然走了,但屠狮大会乃是天下英雄之会,自然不能随意中断。其实那谢逊作恶多端,任落到了谁手中,也须还大家一个公道。既然天下第一不在,那么天下第二,天下第三,自然也是可以代替的。”群雄哄然应是,有人道:“那么谁算第二?周掌门么?那位杨姑娘么?”司徒千钟道:“周姑娘自认不如何姑娘,但是她在场上时,连张教主也要暂避锋芒,更不曾有其他人挑战。这天下第二,自然非周姑娘莫属了!”这话说了,有的人赞成,有的人反对,乱糟糟七嘴八舌,一片混乱。
      周芷若微感诧异地望着那司徒千钟,不知对方为何要维护自己这方,只是她固然对擒捉谢逊,并不热衷,心里又记挂有别事,当下便默然不语,并不对此发表意见。

      当下唯有华山派冷冷清清,适才掌门人与圆真相斗,却两败俱伤,竟然同归于尽。乍逢大变,华山之人都有些目瞪口呆,不知所措,而何以言抱着白观尸首一言不发地离去,竟然也无人去阻挡她。矮老者苦笑两声,说道:“华山派这便告辞了。”又命弟子赶紧各处寻找,务必寻到何以言及掌门人遗体。

      俞莲舟忽然转头,对兀自静静出神的张松溪道:“四弟,咱们武当派素与昆仑派交好,何姑娘伤心过度离去,咱们也帮着找找,免得出了意外。”张松溪默默点头,独自下山而去。莫声谷怔了怔,忽然凑到俞莲舟耳边,低声问道:“二哥,四哥这……难道是真的?”俞莲舟瞥了他一眼,淡淡反问道:“什么是不是真的?”莫声谷摇了摇头,走到一边擦拭自己长剑,不知作何想法。

      张松溪下了少室山,被那山脚冷风一吹,方才清醒了些许,想道:二哥教我去寻以言,可是,我该到哪里去寻她?纵然我寻回了她,又能怎么样呢?他只觉浑身似在冰水里泡过,思维运转不灵,既不晓疼痛,更不知冷热,只是空荡荡的。这天地之大,似只自己是个孤魂野鬼,不知何处可去。

      张松溪并不知何以言去了何处,只随心而走,不辨南北。日将西下,忽然前方三骑飞奔而来,为首一个乃是锦衣华服的蒙古军官,后面两个随从打扮,这三骑来得甚急,似乎是有何要事。张松溪眉头一皱,心生怀疑,正要出手截下,那蒙古军官见了他,却滚鞍下马,施礼叫道:“四师叔!”
      张松溪定睛一看,那人抹去脸上虬髯,竟然是宋青书,那后面两人也下了马,却是正宗的蒙古人,张松溪惊疑不定,问道:“青书,你这是何故?”
      宋青书抱拳道:“青书昨晚下山,去了数百里之外的一个镇子,见了昆仑派的同道,得知蒙古大军攻打,因此特来报讯。”他又道:“昆仑派的同道未曾上山,正是奉了何姑娘的吩咐。”
      张松溪恍然而悟,何以言自怀疑少林派起,便着手一一安排,令昆仑派人分头打探消息动静,而自己却孤身上山,吸引注意。张松溪心道,我却是小瞧了以言,她既然有所生疑,又岂有不设对策之理?那会上种种作为,峨嵋派的周姑娘自然也是参与其中了。只是她眼下却不知身在何处。他这样想着,既为她深觉自豪,又十分难过。
      张松溪问道:“你既然与她们商议好了,为何事先不说?若是早早知道,我也可替你们帮忙一二。”
      宋青书踌躇一下,便道:“并非信不过师叔,只是三位师叔这两日都与张师弟与明教等人在一处,弟子恐怕……”张松溪油然叹道:“你担心瞒不过赵姑娘?”宋青书垂手道:“弟子正是此意,因此不敢禀告,擅作主张,请师叔恕罪。”
      张松溪道:“你做的很好,哪有什么错!”因又问道:“你穿着这一身蒙古军官服饰,那又是为何?”
      宋青书禀道:“弟子原本接了昆仑派秦少侠的传讯,不出何姑娘所料,那圆真果和蒙古人勾结,意图以五千大军压境,里应外合,压服武林群雄就范。因昆仑派别有任务安排,便让弟子先上山,给大家传递消息。但弟子途中遇到汝阳王之子,杀了此人,截下印信,知道鞑子军情有变,因此留下暗号,请秦少侠重新派人送信。弟子擒下了这两个随从,对他们下了毒药,意图先乔装打扮,绰着口气,骗那蒙古人多拖延些时候。”他将马后一个匣子取下,打开一看,果是那赵敏之兄王保保的头颅。

      宋青书又道:“眼下遇到四师叔,却是正好,就麻烦四师叔去送信告知大家,鞑子前锋约莫傍晚便到,必须早作准备。事情紧急,请四师叔赶紧去罢!”说着抱拳一揖。
      张松溪沉吟一下,却道:“你将这身衣服脱下给我,将印信也给我。”宋青书急道:“四师叔!”张松溪道:“你装扮也太不象,这事交与我罢!你且上山传讯,组织群雄,预备脱身。”宋青书素来尊敬师长,只得将印信衣服等物交给张松溪,道:“师叔小心!秦少侠带领昆仑派众人,将伺机焚烧粮草劫营,届时若是鞑子营中乱起,师叔可赶紧乘机脱身。”

      宋青书到了少室山上,此时张无忌已经击败三渡,救出谢逊,少林方丈空闻原被圆真余党所挟持,幸而为明教烈火旗,厚土旗自地道中救出。谢逊仇人既死,又受少林高僧点化,竟然大彻大悟,甘愿身受众人辱骂,以赎其罪。
      宋青书上山时正见这一幕,周芷若一转眼瞧见了他,心急问道:“宋少侠,你可曾见到姊姊?”宋青书道:“山下见过,不过何姑娘与昆仑派众人还有其他安排,叫我先上山报信。”周芷若急道:“那她还好么?”宋青书并不知白观身死之事,只奇道:“她很好啊!”他因身负报信重任,便略向周芷若拱一拱手,匆匆去寻张无忌去了。

      张无忌与少林,崆峒等人正在厢房叙话,忽听宋青书来报信,少林方丈知事情重大,召集群雄。哪知这些武林人士心高气傲,又皆是血性之人,虽然空闻大师相劝众人赶紧散去,但仍有许多人意图一战。杨逍道:“鞑子施虐,凡我汉人,皆有抗敌之责。以在下之见,咱们没法将鞑子引开,在别的地方好好跟他们斗上一斗,免得千年古刹受战火之厄。”群雄纷纷叫好,说道:“正该如此。”

      宋青书面色如常,显然早已料到此等情况,当下向空闻大师道:“既然大家如此……”他话未说完,便有知客僧疾报,蒙古大军已至山脚,群雄闻言更是热血沸腾,几乎立刻就要下山去杀尽鞑子。张无忌朗声说道:“众位英雄,今日正是男儿汉杀敌报国之时。少林寺英雄大会,自此名扬千秋!”大殿上欢呼叫嚷,响成一片。宋青书原本还有话要说,此时也只得苦笑。其实行军打仗,千军万马之中厮杀,与那武林斗殴,江湖人出招拆招,全不相同。将这一群毫无秩序可言的武林人士拉到战场上,只怕同那乌合之众也差不了许多。宋青书知道自己名望不足,说也无用,便眼望张无忌,预备寻机告之。

      元兵五千前锋,列队上冲,强攻少室山,一队队蒙古兵蜿蜒而来,军容甚盛。其时距成吉思汗与拔都威震异域之时已远,但蒙古铁骑毕竟习练有素,仍是举世无匹的精兵。那些江湖人士虽然身具武功,却不谙兵事,竟然死伤惨重,幸而明教五行旗尚在,借着水火器械之利,倒也打退了不少进攻,只是依旧寡不敌众,节节败退。
      张无忌见此情景,心中有些后悔,正想着是否该设法令众人安全撤退才好。忽然,宋青书自旁边走了来,一抱拳道:“张师弟,张教主,可否借一步说话?”张无忌忙道:“宋师兄有话请讲。”宋青书看他一眼,道:“鞑子兵马精强,非是江湖人可挡,须得另想对策。”张无忌道:“宋师兄有甚么高见?”
      宋青书才要说话,忽见有人喊道:“鞑子退了!”果见那蒙古兵列队而退,行动之间,前后丝毫不乱。张无忌叹道:“这些都是一等一的精兵,却是我小觑了蒙古人的军队。”
      宋青书略略劝道:“张师弟,你又不是军中世家子弟,世上本无不学即会之理,你又何必为这些事烦恼?”他笑了一笑,道:“我倒稍稍有些主意,正要讲与你,但还需张师弟你亲来指挥。”张无忌听他说有办法,喜道:“不如我将指挥之权交与宋师兄……”宋青书只摇头拒绝,道:“且跟我来。”

      ……

      却说那蒙军万夫长,接下了攻打少室山,剿灭江湖武林的任务,本意仗着自己手下精兵,一战成功,哪知攻打到半途,却听见鸣金。蒙古人治军极严厉,闻鼓而进,鸣金而退,如有不遵军法者,杀头无论。这万夫长不知其故,也不得不先退兵,到了营中,便前来质问道:“呼尔哈赤将军,你虽然奉了王爷命令,我敬你三分。但今日分明士气如虹,眼看就要拿下贼党,你无端鸣金,却要给我一个交代!”
      那呼尔哈赤身材高瘦,一脸虬髯,傲然道:“我此来,奉的是王爷机密命令,这少室山上情况,非你所想,事关重大,你不听我的,将来有得后悔!”
      那万夫长忍气道:“什么机密情况?难道我身为主将,也不能知道?”他手按刀柄,抽出一半,显然对方一个回答不好,便要拔刀相向。
      呼尔哈赤却不答他,只将怀中印信往桌上一搁,鼻孔里冷哼一声,竟然连多瞧一眼也懒得。那万夫长气得发昏,但汝阳王将这枚极重要的印信交与此人,显然是王爷亲信,他也怕自己果真得罪了汝阳王,因此不得不忍气吞声,收了刀说道:“如此,我先下去整顿军士,明日再战!”气哼哼地一把掀开帘子要走。

      哪知他才掀开帘子,竟然吓退了三步,双膝一软跪下,磕头道:“汝阳王恕罪,小人不知王爷亲自驾临,有失远迎,请王爷恕小人不敬之罪!”
      那汝阳王一步跨进,却毫不理会这磕头的万夫长,他满面怒容,虬髯一根根竖起,双目中几乎要喷出火来,狠狠盯着堂上那呼尔哈赤,道:“本王何时派了特使前来,自己怎不知道?”他一眼瞧见那桌上印信,顿时虎目泛红,悲声怒喝道:“来人,给我拿下这奸细贼子,为王儿报仇!”这话音刚落,帐外众军士立刻擎刀出剑,要一拥而上。

      那呼尔哈赤哈哈大笑,抬手在脸上一抹,现出一张四十余岁清秀男子脸孔,拔剑出鞘,喝道:“武当张四这柄剑,专杀鞑子!”张松溪原本依从计策,要先稳住蒙兵,哪知汝阳王忽然亲自赶来,却撞了个正着。那印信原是汝阳王儿子身上佩戴,见了如何不识?顿时急痛攻心,便要为儿子报仇!

      张松溪自知今日绝无幸理,但杀敌而死,倒也并无遗憾,一柄剑舞开来,那些侍卫中也有汝阳王搜罗的高手,虽不及玄冥二老得力,五六个人一齐围上,呼呼刀剑生风,将张松溪团团困住。
      汝阳王哼了一声,退出帐篷,喝道:“弓箭手预备!将这帐篷点着了!”竟是不顾里面手下性命,也要为儿子报仇,要将张松溪活活烧死在内!顿时便有军士抱来柴草,堆积起来。
      那蒙古军士在柴草上浇上火油,汝阳王大声喝道:“点火!”顿时一蓬火舌冲天,汝阳王察罕特穆尔见此情景,放声大笑,目中却流下泪来,他年已五旬,唯有一子一女,女儿抛国弃家,跟随那汉人张无忌而去,今日又闻儿子噩耗,为人父母,悲痛之心,几可摧肝断肠!

      忽然,汝阳王身边一名军士暴起,只见寒光一闪,早有一柄匕首架在汝阳王察罕特穆尔脖颈之上,四下军士齐声大喊,纷纷张弓搭箭对准了刺客,却投鼠忌器,不敢贸然动手。
      那挟持住汝阳王的军士清脆喝道:“诸人退后!谁敢上前一步,先削掉他一片耳朵!”以匕首架着汝阳王脖颈,一步一步往那燃起大火的帐篷中走去。其时汝阳王下令放火之时,内中人已有感应,有两个冒火冲出,却被弓箭手射成刺猬。哪知此时乍然生变,王爷落在人手,旁人再大胆,也不敢拿汝阳王性命做耍,眼睁睁看着那身材单薄的军士,挟持着王爷进了帐篷。

      那帐篷内早已浓烟弥漫,何以言一指点晕了那汝阳王,单手拖着,自己屏住呼吸,摸索前进,忽然,她触到一只人手,顿时一喜,哪知那人手掌一翻,五指宛如铁钩扣住她手腕。何以言一惊,却认出那手势,脱口叫道:“四哥!是我!”顿时呛得咳嗽连连。
      那只手一松滑落,对方却并没回应,何以言大惊,弃了汝阳王,伏身跪下摸索,果然触到一人,地面浓烟较之上方略稀,何以言勉力辨认,果是张松溪面目。
      何以言低声问道:“四哥,你是不是伤得很重,不能说话?”张松溪摇了摇头,只是指了指自己咽喉,又摇了摇手。何以言略略放心,展颜笑道:“我把他们王爷抓了来,我们一起冲出去。”
      此时,那头顶忽然一条木梁烧的焦软,直直坠下,何以言还未回头,便被张松溪猛地一拉,两人在地上翻了个滚,堪堪躲开了那一条挟烟带火的木梁。何以言道:“四哥,咱们快出去!”弯着身子,将地上昏迷的汝阳王拽了过来。忽然,张松溪将一个湿淋淋的东西罩在她头上,何以言但觉腥气刺鼻,自猜到是什么物事。两人互相搀扶,自火势稍小处冲出,虽然二人俱是武功高强,此时也浑身衣衫焦黑,唯有头面以死人鲜血浸透的衣衫包裹,未有伤损。

      何以言扯掉头上罩着的血衣,没好气地瞪了身边张松溪一眼,见他亦是满脸炭黑,混着血迹,只除了一双眼睛明亮如常,瞧着自己。此时张松溪手持长剑,架在汝阳王脖颈上,那弓箭手搭着利箭瞄准二人,却不敢放箭。这两人一步步走来,所过之处,那些蒙古军士竟不由自主地后退,让出一条道路来。

      待要走出蒙古大营,忽然,一名蒙古将军领着一彪军飞马而来,还未靠近,便大声喝道:“众军士放箭!射杀这两个汉人贼子!”那蒙古将军不过三十余岁,衣饰华丽,那万夫长嗫嚅道:“汝阳王爷……给他们擒住了!”
      那青年蒙古将军大怒道:“汝阳王一生英豪壮烈,纵然落入此等境地,又怎会顾惜自身,弱了名头!”斜眼向那万夫长喝道:“你只知有汝阳王,不知我赵王么!”喝命手下,“上前将这两个贼子乱刀砍死,为汝阳王爷报仇雪恨!”

      何以言挥剑挑开几支射来的长箭,那汝阳王身上却早已中了数十箭枝,顷刻毙命!他口不能言,却双目圆瞪,极是愤恨不甘心的神色。想来他征战一世,不曾死在敌人刀下,却被自家人乱箭射死。察罕特穆尔一代枭雄,竟至于此!
      张松溪斩下汝阳王头颅,将他尸身一抛,两人对望一眼,纵起小巧功夫,只管捡蒙古兵人多处穿梭闪躲,蒙古军士大声呼喝,长枪马刀,棍棒矛戟,皆向二人劈砍而来。
      那赵王骑在马上,周围十丈之内,军士团团护持如铁桶般,大喝道:“神箭手速速放箭!今日定不能容这两人活着出去!”

      其时,张何二人,已经陷入重重包围之中,两人纵然武功高强,只是这等千军万马之中,单人之力有时而穷,纵然武功天下无敌,能得自保,已是不错。而两军交战,有那等猛将能在敌阵中杀进杀出的,也必须依靠长兵马力,非拿刀弄剑的江湖人士可比。何以言长剑轻薄,早已折断,此时她手中握着,乃是从一名百夫长手中夺得的□□。
      何以言转头瞧了一眼,果见张松溪在她身后不远处,她微微一笑,手中长刀挥过,刀下头颅残肢飞起,鲜血飞溅。何以言轻声道:“四哥,咱们今天走不了啦!”语气中却并无半分惊惶悲惧。
      张松溪咽喉被浓烟熏哑,说不得话,只报以一笑,瞧着她目光温柔无限。两人苦战多时,内力损耗许多,而要在成千上万的蒙古精锐中脱身,机会微乎其微,因此皆是抱了个必死的决心。但何以言父仇已经报了大半,剩下一个赵敏,想必周芷若也不会放过,心中再没了其他挂念之事,况且心中最亲最近之人,正与自己并肩一道,如此,就算今日身死,又有何憾呢?她且战且向张松溪移过去,道:“四哥,咱们在一起。”神色尽是温柔喜悦。

      忽然,那南边熊熊大火轰然而起,喊杀之声震天,何以言神色一喜,叫道:“四哥,咱们得救了!我的人烧了他们粮草,早些派去求援,义军也已经赶到!”只见黑夜里火光冲天,明如白日,马蹄声若雷震,南首旗上一个“徐”字,北首旗上一个“常”字。这里军士不过两万余人,而闻讯赶来的徐达常遇春等人,却有数万,当下厮杀一阵。

      张松溪寻隙跃上一匹空鞍战马,何以言一纵落在他身后,乘乱冲出。星月漫天,两人一骑,狂奔一阵,渐至空旷处,方才慢将下来。何以言喘息道:“四哥,那边有水声。”这二人先遭火焚,又激战多时,身上衣衫都皆是结成了血痂,遂下马在溪水边稍作整顿梳洗。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