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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   趁着城主府因城主被烧伤而兵荒马乱之际,白锦棠偷偷化作本体,从地牢的铁栏杆中间挤了出来,成功越狱。

      她出来得还算顺利,因为她体型小,加上修为不高,因此很难被人注意到。

      从地牢出来后,一阵夜风迎面袭来,白锦棠鼻子耸动了一下,闻到风中夹杂的浅淡焦味。

      结合玄天卷上画面的变动,白锦棠大该猜到城主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白锦棠有点好奇,城主四肢健全,身边还有护卫保护,到底是怎么被烧成那副鬼样的。

      不过她无心多想,因为有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正从不远处传来,白锦棠急忙加快脚步,一头扎进了旁边的草丛当中。

      深更半夜,整个城主府灯火通明,下人们全都起来了,行色匆匆地在府内走来走去。

      白锦棠听说,他们是在找害了城主的那个“刺客”,但这件事本就是天道动的手,可想而知,不会有什么结果。

      城主府内弯弯绕绕,白锦棠避着人一通瞎走,不知怎么的,绕到了城主府的马厩处,在那里遇到了一匹似曾相识的黑马。

      对上黑马炯炯有神的目光,白锦棠有些惊喜,试探地喊它:“黑风?”

      黑风就是人贩子梁丘用来拉车的那匹马,梁丘坠崖后,白锦棠接手了这匹马,后来进了城主府,白锦棠把自己卖掉后,怕没人照顾黑风,干脆连带着黑风一起卖给了城主府。

      说来可笑,进入这城主府的女人下场大多凄惨,黑风明明只是一匹马,在这城主府中,却反而能得到很好的照顾。

      白锦棠心中叹息。

      黑风似乎也认出了她,热情地将脑袋探过来蹭她的手,时不时打一个激动的响鼻。

      白锦棠笑了一下,解开了系在柱子上的缰绳,牵着它往外走,一本正经道:“相遇即是缘,既然我们又见面了,那么接下来的路也一起走吧。”

      玄天卷呵呵了一声:“其实只是某些懒鬼懒得自己走路吧。”

      白锦棠尴尬了一下,假装没听到,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外走。

      当下人们大张旗鼓地一间间搜厢房时,白锦棠牵着马站在城主府外一条昏暗的巷子里,展开了玄天卷,苦恼地自言自语:“接下来要去蹭哪个大佬的气运呢?”

      玄天卷道:“永泽郡的大佬基本上被你蹭完了,去别的地方看看吧,搞不好能遇到野生大佬。”

      白锦棠“嗯”了一声,觉得玄天卷说的有理,于是翻身骑上马背,刚骑上去,又觉不对。

      白锦棠忽然想起来,这个时间城门已经关了,她是没法出城的。

      没办法,白锦棠打了个哈欠,后知后觉感觉到了一丝疲惫:“正好有点累,干脆先找个客栈睡一觉吧。”

      她拍了拍腰间鼓鼓囊囊的袋子,那里面装着她和黑风的卖身钱,付个房费绰绰有余。

      总的来说,这次去的城主府性价比是很高的,她不仅捞……咳,赚了异世的第一桶金,还蹭了一大波气运值,算是两个层面上的暴富了。

      在客栈的马厩里安顿好黑风,白锦棠在店小二的指引下找到了自己的那件普通房,简单打理了一下自己后,白锦棠已经困得不行了,便没有再想别的,昏昏沉沉地滚进床铺,美美睡了她来到异世之后的第一个好觉。

      她睡前还把玄天卷整个抱在了怀里,玄天卷刚开始是不肯的,它堂堂一把惊天地泣鬼神的牛逼神器,被小辈怀里同床共枕,像什么样子。

      但架不住白锦棠眼眶含泪,可怜巴巴地说自己从小怕鬼,今天又被蜃兽吓到了,需要人陪着才能睡着。

      ……岂有此理!这世上怎么还会有怕鬼的白泽!你是祥瑞,是万邪皆惧的祥瑞啊!

      玄天卷无比崩溃:“麻烦你正视一下你的身份好吗?”

      白锦棠好像没听清,闭着眼嘟嘟囔囔地说了句什么,搂着玄天卷,呼吸逐渐均匀了下来。

      玄天卷:“……”算了,跟个小辈计较什么。

      她能活下来就已经很棒了。

      不过——

      玄天卷若有所思地打量白锦棠的睡颜,这家伙居然怕鬼吗。

      那么她白天跟蜃兽对峙时,头脑还能保持清醒,及时识破蜃兽设下的幻觉,从这点来看,其实还是很不错的……

      天赋不错,就是实力差了点,否则那件事说不定真能交给她做。

      玄天卷很快否决了那个想法,这个世界无比危险,真让白锦棠去解决那个高危麻烦,与压榨童工有何不同?

      睡梦中的白锦棠不知玄天卷私底下的盘算。她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一小团黑色的光球。

      她好奇地朝黑色光球伸出手,手指触碰那团黑色光球的瞬间,白锦棠豁然睁开双眼,醒了过来。

      玄天卷正立在她的枕边,窗外的天色已经大亮,只是没有阳光,显得阴沉沉的。

      “又下雨了吗?”白锦棠揉着眼睛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柔顺的头发已经变得乱糟糟的,整个人看上去无比潦草。

      这简直是它见过的最没形象的一任主人,玄天卷不忍直视,转过半圈,硬邦邦道:“你升级了。”

      白锦棠呆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发出了疑惑的鼻音:“嗯?”

      玄天卷问她:“你昨晚有做什么梦吗?”

      “有啊,”白锦棠想起梦中的黑色光球,对玄天卷描述了一下当时的情况,玄天卷似乎见怪不怪,淡定地解释道:“那是蜃兽的一部分力量,理论上来说,每收录一只精怪,玄天卷就会将一部分精怪的力量回馈给持卷者。”

      白锦棠反应过来了:“所以我昨晚其实是吸收了蜃兽的一小部分力量?”

      “是这样没错,”玄天卷绕着白锦棠转了一圈:“你现在是筑基期,唔……可能还会多出一个小技能,具体是什么,你得自己翻阅玄天卷。”

      又多一个技能?白锦棠当即把悬浮在半空的玄天卷捞了过来,迫不及待地展开,找到了个人技能页。

      此时,除了“圣光降临”和“笔绘山海”,纸页上面又多了几行字。

      “梦魇撞击”:每使用兽角撞击一次目标,有50%的几率使得目标陷入“梦魇幻觉”,时效5s,梦魇效果随目标等级上升而减弱。

      白锦棠把这几行字看完,忍不住赞叹道:“强控技能,不错啊,多方便逃跑。”

      玄天卷凉凉补上一句:“前提是,你得能撞上对方,并且触发概率只有50%。”

      这概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总归不是百分百触发,而且时间很短,只有区区5秒,说起来其实有点鸡肋。

      真遇到强悍对手,光是近身,就够白锦棠死个几百次了,万一没法触发技能——那直接跟白给没啥两样。

      白锦棠心态却很好,盯着新鲜出炉的新技能美滋滋道:“话不能这么说,有总比没有好。”

      看完了新技能,白锦棠总算能分出心思琢磨寻找下一个大佬的事。

      正如玄天卷所说,永泽郡的羊毛基本上都已经被她薅完了,没有再待下去的意义。

      因此,白锦棠决定等会儿向小二打听一下这个世界还有哪些大佬,万一有离得近的,她可以试着争取一下。

      这家客栈提供早饭,白锦棠下楼吃早饭时,听到隔壁桌的房客正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要我说啊,这就是老天给他的报应!”

      “找不到刺客……哪有这么巧,我看真的是现世报……”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白锦棠还是在瞬间就辨认出了他们议论的主人公。

      八卦谁不爱听?白锦棠一边小口喝着粥,一边竖起耳朵细听。

      “那丹云郡主也是真惨,嫁了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那荆罗一天换一个女人,郡主怎么也没反应?就这么忍下来啦?”

      “你是不知道,郡主早就被荆罗架空了,手上没权,又联系不到娘家,就算忍不了又有什么办法?”

      “那郡主也蛮惨的,好歹也是忠义侯的女儿,当年还是皇帝亲自为她赐的婚,怎么就沦落到这个下场……”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白锦棠听着听着,有些喝不下粥了,缓缓放下了碗。

      那几个人还在谈论着有关丹云郡主的事:

      “过了那么久,也没见郡主露面,莫不是……没了吧?”

      “咳,瞎说什么,好好吃你的饭!”

      “我听说啊,郡主是被荆罗圈禁起来了,”一人压低声音道:“那可是郡主,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把人害死,但关起来折磨,再谎称她因病去世不就行了?”

      其他人深以为然,这时又有人进店,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约而同地闭嘴,不再谈及郡主。

      白锦棠却彻底喝不下粥了。

      被气的。

      好家伙,那个色鬼城主原来不仅是变态,还是个凤凰男!

      踩着郡主上位,还过河拆桥,什么垃圾东西!

      白锦棠不由蹙眉,一直到牵了黑风,准备离开时还没松开眉头。

      她往前走了几步,脚步渐渐迟疑,犹豫着问玄天卷:“那个……我有一个想法……”

      “不,你没有。”玄天卷仿佛知道她想说什么,冷酷开口,毫不犹豫地制止她那危险的念头:“我跟你说过,贸然干涉除气运之子外的普通人的命运,会对你自己造成不利的影响。”

      “有多不利?”白锦棠执拗问:“会死吗?”

      玄天卷顿了顿:“那倒不会——但你可能会被扣走气运,因为你改变了别人的气运,相当于拿你自己的气运补别人的气运。”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就是以支付你自己的健康为代价,到时候你可能会头疼,也可能会内伤,”玄天卷再度强调,就差拿个大喇叭在白锦棠耳边喊了:“所以,不要插手!不要插手!不要插手!”

      白锦棠:“……”

      听到了听到了,她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白锦棠翻身上马,让黑风往前走了几步,转头望了眼城主府的方向,微微抿唇:“真的不能那么做吗?”

      玄天卷缄默了一会儿,只轻声问了一句:“你不想回家了吗?”

      白锦棠没回答,只是有些落寞地笑了一下,而后猛地调转方向,朝着城主府而去。

      *

      城主府,后宅的一座荒败的院子外,一个仆人正不耐地用钥匙打开门上的锁,而后大力推开门,提起脚边的饭盒,拧着眉头跨过半人高的荒草,来到了院子里同样落了锁的阁楼之外。

      “饭。”他捏着鼻子冷冰冰丢下一个字,将手里的饭盒往窗户上窄窄的洞口一塞,也不顾里面有没有人接,转身就走。

      关门声和落锁声相继响起,等下人走远,一道小小的声音悄悄跃过院墙,轻巧地落在地上。

      正是白锦棠。

      她一路来到落了锁的房门前,扭头看到被木头钉死,只留一个洞口的窗户,心下不免一沉,深吸一口气,仗着自己体型小,从洞口挤了进去。

      屋内光线昏暗,隐约可见一道人影正趴在地面上,颤抖着手抓饭吃。

      似是听到了窗台洞口传来的声音,她迟钝地抬起头,露出一张瘦削的苍白面容。

      通体雪白的奇异小兽就这样进入了她的视野当中。

      萧丹萱瞳孔微缩,几乎以为自己已经虚弱到产生了幻觉。

      她嘴唇颤了颤,她黯然无光的眼眸好像也被发着光的小兽照亮了。

      “你……你……”她喉咙滚动了一下,发出了嘶哑的声音,显然已经很久没说话了。

      白锦棠看清丹云郡主的情况,心中更是一阵说不上来的沉重,她迈着四蹄走到郡主身边,下意识放慢了语速,生怕她听不清:“我可以帮你,可我力量有限,暂时没法将你整个人带出去,所以可能……只能帮你送个信,你看可以吗?”

      萧丹萱霍然睁大眼睛,她反应了好几秒,才理解了白锦棠的意思。

      “可……可以!”她拼命从喉咙里挤出一点声音,眼中亦多了一点亮光,仿佛看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不等白锦棠开口,她便颤抖着手从怀里取出一块布条。

      布条上染着暗红色的痕迹,白锦棠细看之下,才发现那是一封血书。

      她早就想向外面求助,可因为种种原因,她终究没能将这封信传递出去。

      “求你……求你把这个送到燕都的忠义侯府,把它给我爹,只要给他就好……”提到亲人,郡主蓦然红了眼眶,声音也哽咽了起来。

      白锦棠看得也是一阵难过,衔过血书,含糊而笨拙地安慰道:“不要哭,我会帮你把信送到忠义侯府,你一定要撑住。”

      “谢谢、谢谢你……”萧丹萱控制不住地落下泪,她不知道白锦棠从何而来,又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会突然帮她,但处在绝境时,忽然有人从光中出现,向她伸出援手,那种感觉,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白锦棠衔着血书正要走,忽然又转了回来,放下血书,轻声询问道:“我可以画一幅你的画像吗?”

      郡主似是没想到她会提出这种要求,愣愣地看着她。

      白锦棠不好意思道:“不答应也没关系的。”

      她没有蹭丹云郡主气运的意思,会提出这样的请求,主要是因为玄天卷能查看被记录者的人生轨迹,她想着如果能追踪到丹云郡主后续的情况,她也能安心一点。

      没想到丹云郡主只是愣了一瞬,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白锦棠用脑袋蹭了一下她的脸,衔着血书,扭头离开了这座被锁上的小院。

      中途她转过头看了一眼,窗户的那个窟窿后面,郡主正透过窄小的窟窿往外看,寒风中,她红着眼眶,眼中盛着烛火般微弱的希翼。

      *

      出了城主府,白锦棠找人问路,寻到大致方向,半点不耽搁地骑着黑风往城外奔去。

      燕都是这个国家的王都,永泽郡离燕都有点距离,骑马的话,大概要两天的路程。

      有点费人,但白锦棠想起那个被关在院落里的枯瘦女子,莫名又生出了一股劲。

      她要救下那个女子。

      规律的马蹄声中,玄天卷开口道:“你从渣男那里捞到的一千点气运全被扣掉了,还多扣了一百。”

      白锦棠愣了一下,而后惊喜道:“就这?”

      “你还觉得扣得少?”

      白锦棠:“嗯,确实比我想象中的少。”她还以为要扣光她全部气运值来着。

      只扣一千一气运值的话,那她还剩七百左右的气运值,昨晚在其他客人身上蹭了点气运,林林总总算下来,其实还是赚了的,不错不错。

      玄天卷倒没有对她助人为乐的行为发表更多看法,只是有些郁闷:“所以,你为什么一定要帮她?”

      “很简单啊,”白锦棠望向远方:“我知道,我一时半会攒不到足够回家的气运……可如果分出一点气运帮她,她就能回家了。”

      气运还可以再蹭,一条人命没了,就是真没了。

      “终究还是太年轻……”玄天卷哼哼了几声,没再说什么。

      倒是山河笔晃晃悠悠飞了起来,自发在白锦棠面前写字。

      白锦棠盯着漂浮在眼前的大字,不自觉唱出了声:“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

      “啊?”白锦棠不由惊讶:“山河笔,你怎么知道这歌词?不对,原来你也有自我意识啊……”

      玄天卷补充了一句:“它有,但不多。”

      “而且,与其问它为什么知道这句歌词,不如反思一下你平时的听歌品味。”

      我在东北玩泥巴,这像是一个审美正常的白泽会听的歌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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