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孩》莫笙梦

12、今天帮喜欢的人吹头发了^v^

　　今天是蒋徐没来学校的第三个星期周六。
　　下课铃一打响，众人像蜜蜂一样冲出教室，奔向自己课后的事。
　　欧锦皓他们已经拿好球等在门外，吴其睿才起身，班主任监控喊他去办公室一趟。
　　吴其睿打发欧锦皓他们先走，自己去办公室。
　　他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就好像自己已经知道什么，过去只是等待一个正式通知。
　　果不其然，办公室不只有老师，还有两个警察。
　　吴其睿面上不显，心里却一直按耐焦躁。
　　“老师。”吴其睿进来就喊。
　　发现嗓子有些干，轻咳了两声又对着警察点头。
　　打过招呼。
　　“嗯。”汪翠霞的办公凳转向两名警察，“这就是吴其睿。”
　　吴其睿面向警察。
　　警察只问了他两个问题。
　　其中一个警察拿着从监控截取下来的照片指着一个男人问他：“这个男人你认识吗？”
　　又问：“你与蒋徐同学是不是和某人有过什么矛盾？”
　　吴其睿先是看老师严肃的神色，才对警察谨慎说：“不认识。”
　　“他上次来过我们学校闹事，跟踪我俩的人没见到脸，但让……我们很害怕。”
　　警察只是记笔录就要走了。
　　吴其睿问他们蒋徐的情况。
　　他们报了地址说：“你也可以在这个地方等你朋友。我看他很信任你呢。”
　　“嗯。”吴其睿看着手中的地址轻声应道。
　　汪翠霞担忧问：“那我的学生……”
　　警察了解：“问题明天就可以解决，他很快就可以回来了。或者让他休息缓缓，这个孩子……嗐，怎么就遇见这种事呢？”
　　吴其睿心里紧的厉害。
　　汪翠霞回答警察的话：“嗯……那就好。”
　　……
　　周末。
　　“你就是个白眼狼！不要脸的畜牲！！贱货生的玩意！！！我是你老子！跟你妈一个德行！！”
　　“老实点！”
　　“卡塔——”
　　镣铐上锁的声音回荡。
　　这里空间很大，也很空。
　　瓷砖的冰冷顺着指尖爬上，蒋徐在此刻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似乎这个人骂的不是自己，亦或者习以为常。
　　女生已经看不下去嚷：“能不能闭嘴？！”
　　也过来安慰蒋徐几句，可是蒋徐有着这个年纪不应该有的……与其说是沉稳，不如说是冷漠。
　　这样的人不需要别人安慰，只有自己想通了就不会怎么样。
　　小小年纪摊上这种父亲，还有一个那样的妈，女生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实在没有什么，就放着蒋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外面阳光刺眼，两个警察压着蒋峪凌上车，蒋徐就很平静地看着。
　　甚至不会给他多余眼神。
　　直到车子稳稳的开走，蒋徐却不觉得解脱。
　　事忙完。
　　从里屋走到阳光下，怎么还是暖和不起来。
　　“蒋徐！”
　　一个不算很熟悉却又有力量的声音喊他回魂，蒋徐看见吴其睿站在院外，阳光照在他身上，同样站在阳光下，就像那天竹林里看见的他一样耀眼。
　　脚下每一个步伐仿佛挂了铅，每走一步，呼吸就更沉重。
　　他像是等不及，直接过来，撑开伞遮在蒋徐头上。
　　阳光没有那么刺眼了。
　　吴其睿拉他：“怎么不带伞，不怕皮肤晒红了？”
　　还有人记得这些。
　　看出蒋徐不欲说多话，吴其睿问他去哪。
　　他还不想回学校。
　　蒋徐唇色都快赶上自己的皮肤了，看得吴其睿直皱眉，先带他开了一间住宿。
　　蒋徐洗掉路上风尘，吴其睿又买来饭，蒋徐擦完头发坐下。
　　房间只有蒋徐拆饭盒的声音。
　　等蒋徐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吴其睿还没说话。
　　其实没有什么胃口，但是吴其睿已经买了。
　　终于吃不下，蒋徐灌了几口水。
　　吴其睿替他收拾饭盒。
　　蒋徐抿了下唇，舔掉粘在唇上的水珠。
　　“我……”
　　“你的书还在，位置一直在，什么时候回去你的自由。”吴其睿打断他，“现在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蒋徐摇头：“没有。”
　　吴其睿坐在床上，双手撑在身后，是一种可以伪装轻松的姿态，他说：“事已经过去了。”
　　“嗯。”
　　蒋徐语文成绩不差，但说话总觉得词汇匮乏。
　　“你还回来吗？”
　　吴其睿问：“你还没回答我第一句话。”
　　蒋徐微愣。
　　“回。”
　　“嗯。”吴其睿像是松了一口气，挪开，让出大部分位置给他，“累了就休息一会儿。”
　　蒋徐疑惑地看向他，吴其睿却不看他。
　　犹豫了一下，蒋徐还是坐了过去，看吴其睿确实没有再问自己的意思。
　　他摩挲被子的一角，喊了声“吴靓。”
　　“嗯？”吴其睿应。
　　“你不问我其他的吗？”
　　“能问什么？”说着又摇摇头，表情有点无奈，又有点可笑。
　　“你……你都已经解决了，我也帮不上什么。休息吧。”
　　蒋徐真的很累，身心疲惫那种，正要躺下，吴其睿：“等下。”
　　蒋徐于是把被子放到一边，以为他改主意又要问自己什么。
　　结果吴其睿递过来一个吹风机，让他吹干头发再睡。
　　可是蒋徐现在真的很困，几个晚上没合眼，眼底都是黑眼圈，表情很呆，慢悠悠的看着吹风机不动。
　　反应过来，本来想说不用了。
　　蒋徐只听到一声叹息，插头接上插板的卡塔声，吹风机开关打开，吴其睿竟然按着蒋徐的头就已经开始吹起来。
　　头发变得蓬松，蒋徐感受到吴其睿按在自己头上的手指，面上看不出，心里已经乱了一批。
　　怎么回事？
　　他俩关系竟然好到可以帮对方吹头发了？如果现在推开会不会显得太矫情？不推开也没有什么，反正吴其睿也没什么表示。没有谁规定男生不可以帮男生吹头发的。
　　蒋徐纠结这功夫，吴其睿已经收好吹风机，让他睡。
　　蒋徐得了命令，哦了一声，躺下的时候心里还在惊涛骇浪，却没有面对蒋峪凌那样的提心吊胆。
　　睡了一个饱觉，起来外边的天都黑了。
　　分不清是晚上还是凌晨，蒋徐后知后觉记得吴其睿陪在自己身边，转头发现吴其睿坐在椅子上玩手机，似乎在和谁打字，两只手放在手机上敲点，飞快。
　　蒋徐翻身，吴其睿听见动静抬眼望来，一样的亮，那双眼睛。蒋徐看见。
　　蒋徐想说什么，刚开口嗓子眼干，清了下嗓子才感觉舒服不少，吴其睿又递给他一杯水。
　　想问吴其睿怎么还在，又觉得别人接自己又陪自己，这句话好像不太行。纠结到最后只是询问的看过去。
　　吴其睿确实走到近前，问他饿了吗？
　　蒋徐眨了一下眼睛，点头。
　　吴其睿揉了揉他的脑袋，蒋徐躲开，这个姿势蒋徐只看见过别人男朋友哄女朋友做过，两个男生这样，着实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吴其睿好像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倒把蒋徐弄的尴尬，自己怎么会有这种龌蹉想法。
　　“起来我们去外面吃点吧。”
　　蒋徐：“不去学校吗？”
　　“感谢你，让我有一个晚上的假期。”吴其睿晃了晃自己的手机，递到蒋徐面前。
　　蒋徐看见他还班主任的聊天，原来刚才吴其睿在和老师汇报情况，以他刚处理事很疲惫，自己“安慰劝导老乡”为由，成功请假。
　　蒋徐好笑的看他。
　　说：“真不怕学习落下。”
　　吴其睿不以为意，“真正落下功课的人没资格说别人。你只是自己回学校将要面临什么吗？”
　　蒋徐还在刚睡醒的懵逼状态，也突然傲娇起来：“暑假这些课本我就已经学完了。”
　　暑假除了干农活就是干活的吴其睿：“……”
　　可恶的学霸，还能这样。
　　蒋徐心情彻底好起来，睡了一觉人也精神不少。
　　俩人说笑走到美食街，还是吴其睿说得多。选择一家面馆吃，进去时老板还说真是好兄弟，感情好，长的还俊。
　　蒋徐听得一愣，才发现自己刚才和吴其睿勾肩搭背来的。
　　他自己不喜欢与别人近距离触碰，可能因为蒋峪凌小时候带来的阴影，也或许是自己从小孤僻的性格。
　　人都是有自己的安全范围的，超过这个范围，代表的是自己已经接受这个人的闯入，因为这个人对于自己来说属于可以接纳进安全范围内。
　　蒋徐准备不动声色远离他一点，可是下一秒吴其睿说话就会凑上，躲不掉，再躲就显得刻意了，蒋徐心里干脆说算了。
　　吴其睿看他：“怎么了这么看我？要喝水吗？我帮你拿一杯。”
　　“……”蒋徐眨眼片刻点头：“好。”
　　吴其睿笑：“怎么睡一觉就变傻了？”
　　蒋徐没有反驳，吴其睿好奇转头看，蒋徐真的只是单纯的眼光看向他。
　　吴其睿却转过头不看。
　　给他拿来一杯水就坐在他对面。
　　怎么刚刚还很亲密，忽然又远离。这种感觉挠上蒋徐心头，等上面的时候蒋徐一直低头。
　　吴其睿也不说话。
　　有什么东西渐渐冒了芽，挣扎的根在心底乱窜。
　　蒋徐抓着被子，同时内心自己抓着心脏，反而越来越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