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令》花噎菜

13、第13章 野渡无人

　　“我为你，你换我，始知相忆深！”
　　当殷雪拿着这封信含羞带怯的给她看时，凌尘的笑容就僵住了，她认识上面的字迹，是东方续的。
　　心忽然像被人掏空了一样，东方续他……
　　东方续他……
　　是了，殷雪那般讨喜，一个目空一切，狂傲自负的玉面公子怎么会真的喜欢她呢！
　　是她自作多情，是她活该被戏弄。
　　这世上，男人果真没一个好东西！
　　她心情不好，又在桃林外杀了人！转身的时候，东方续就站在那里。
　　他神色中带着痛惜，“你不是答应我不杀人的吗？”
　　凌尘无所谓的，“我是一柄剑，剑怎么可能不杀人？”
　　“你怎么了？”东方续有些奇怪，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凌尘见到他却像变了一个人。他说：“你是不是看了信，很有压力？”
　　“嗯，的确。挺浪漫的！”
　　东方续看着桃林里的一切，最终沉闷的开口，“所以，这就是你的答复？”他只觉心如锤打般难受，凌尘始终还是不信他！
　　“是，我的答案。”
　　她讥笑着来到东方续面前，“我说东方续，以你的能力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在外面如何风流我管不着，现在拿我玩弄不觉得无聊吗？”
　　东方续冷冷盯着她，“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在玩弄你！”他只觉心头在被猛扎刀子。
　　凌尘却鄙夷道：“你写的信殷雪给我看了，她是个好女孩，你既然喜欢她就不该再来撩拨我，我看的出来她很喜欢你。”
　　东方续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就这样将我推给其他的女人？凌尘，你将我东方续当成什么了？”
　　他红着眼，像一头发怒的豹子，猛地抓过凌尘，严声质问她，“你给我说清楚！你给我说清楚！”
　　“事情明摆着，你还要我说什么？你不就是风流成性，想随便玩玩嘛！”
　　东方续一个不稳松开了她，他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所以，在你心中，还是你的好姐妹重要对不对？她任你打骂毫无怨言，还为你拼过命，所以你信她？”
　　凌尘叹气，“对她好点！”
　　“你真希望我对她好？”
　　“是。”
　　“呵~”
　　东方续不再伤怀，调整了心绪盯着凌尘嘲讽，“圣女还真是寡情少爱！不过你真不曾心动过？我可是亲身感受过你的心跳的！”他一把将凌尘搂入怀中，力气大得不容许凌尘有一丝反抗，他凑近了故意在她耳边呵气如兰，“你怀春的样子还真是迷人呢！我上瘾了你说怎么办？”
　　“你……放开我！”
　　东方续哈哈大笑两声，果真松开了她，他邪恶的说：“我会照顾好你的好姐妹的！”
　　东方续突然觉得自己好失败，凌尘不信他的感情，感受不到他的情真意切，这段时间的他就像是个毛头小子失恋了只能借酒消愁，根本做不到淡然潇洒！
　　她心爱的女人亲手将他推给了别人！凭什么她就可以这般没心没肺？她凭什么？
　　东方续一阵烦躁，他决定跟凌尘说清楚，他不能再等了！不要再有一丝一毫的误会了！
　　但他终究还是去晚了一步，殷雪死了，躺在了凌尘的怀里，她说：“少宫主，对不起，我真的好喜欢公子的！你可不可以让他亲亲我啊！嗯？”
　　凌尘流着泪，哽咽道：“好！我答应你！”
　　东方续难以置信的，凌尘就那么答应了一个将死之人的要求。这段感情终究是被人定了死刑，当事人已死，没有人再会信他！
　　也没有人会信一个新来的奴婢会不惧生死来构陷自家主子于不义！
　　然而，这世上就有如此胆大包天之人！
　　“尘儿！”
　　他看出凌尘的不对，却不知如何安慰。凌尘默默起身，她红着眼，看了他一眼，如同鬼魅，一个迅疾过去，穿膛如风，杀殷雪的凶手便倒在了桃林之中……
　　她浑身浴血，出来时手上还多了一颗鲜活的还在跳动的心脏——
　　“尘儿！”
　　东方续知道殷雪的死对她打击不小，却不知如何劝慰——
　　这次死的人是青苍派陆远的公子陆鼎，此人素来在江湖上嚣张惯了，江湖上的人忌惮青苍派，一直不敢与之硬碰，只是没想到却栽在了凌尘手上。
　　这次入魔，凌尘久久未能平复，东方续处理好殷雪的事后，就一直留在凌尘身边陪着。
　　“尘儿……”他想解释，想表明自己的关心，又担心凌尘会不屑一顾，显然，有些误会，不那么容易化解。
　　凌尘有心结，她也不会情愿去听。
　　“你亲过她了吗？那是她最后的心愿了。”
　　东方续点头，“亲了。当着你的面亲的。”他不带情绪地提醒她。
　　凌尘头疼扶额，“忘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尘儿！”
　　“你不要碰我！”她一把打开了东方续企图伸过来的手，哭道：“你怎么就不待她好点？她生前那么喜欢你，喜欢到了骨子里！”
　　东方续的手僵在半空好一会才拿回去，他叹道：“你先好好休息！”
　　这段时间，他住在鬼谷，硬拉着鬼手神医陪他喝了好多酒，独自颓靡了好一段时间。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么苦？
　　他难得的哭了，哭的很伤心！
　　最后还是凌尘叫醒的他，起先东方续很意外，凌尘竟然还愿意理他。
　　“你没事了！！？”
　　“嗯。是师父救了我！”她说。
　　长期醉酒，东方续只觉一阵晕乎，一时间也没理明白，“她是不是又罚你了？”
　　“没有，只是训了我一顿。”她说，“其他人都被罚了！”
　　东方续恨恨咬牙，“这个疯子！”
　　凌尘一脸平静，“师父说得对，剑是不该有感情的，为小惩大诫，这才罚了所有人，我不该没有自知之明。”
　　东方续大抵知道宫奴杞救了凌尘后，罚其他人是为施压，她们不希望妙水宫里头再出现第二个殷雪的，也是为警告凌尘，剑是不需要情感的。
　　“是她让你来找我的？”
　　“是我自己来的。”凌尘盯着东方续的眼说，“陪我练剑！”
　　东方续有些意外。凌尘这是真的恢复常态了？
　　凌尘果真开始认真练剑，没日没夜的，那状态就像是一头发疯野兽，情绪也时常不稳定，杀人也更为频繁，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
　　这个状态明显就很不正常！
　　东方续忽然想起佟晚晴说的话来，不禁开始担心，但又不忍心真废了凌尘的修为，便私下里研制了一瓶名为“无品香”的药，此药无色无味，对普通人无用，但若是高手用了，便会沦为常人，一生便也算废了！
　　此药初成，用材极其稀有，他不知道成效如何，不到万不得已，并不打算用在凌尘身上。
　　但花想容跟宫奴杞似乎对这样毫无人性的凌尘很满意，这让东方续不由多心。
　　“尘儿，你再这样下去，以后一定会后悔的！”他苦口婆心劝她道：“想想殷雪，她一定不希望看你这样！”
　　凌尘扭曲的笑着，“东方续，你太不了解她了，其实殷雪一直都想报仇！”
　　“什么？”
　　“你还不知道吧，她的父母就是被青苍派杀的，她让我指点她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手刃仇人！这个忙我帮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你现在根本就不清醒！”
　　“不清醒的是你东方续。”她吼道：“她那么喜欢你，你明明也可以帮她的！却厌于动手！”
　　“我喜欢的是你！”他说：“我不喜欢她，喜欢你，一直以来牵挂的都是你！你别再被其他人利用了，我们一起好好过好不好，好不好？”
　　凌尘鄙夷地看着他，“你玩够了没有？”
　　“是你闹够了没有？你是我东方续的女人！我不准你为了其他人发疯胡闹！”
　　他一把抱紧凌尘，“相信我，我会对你好的！”
　　“你放开！你放开！”
　　东方续一把将她扑倒，“我若说不呢？你能怎么样？你之前不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一柄剑吗，你连身体都不敢出卖还有什么资格？”
　　凌尘羞愤地瞥过头去，紧紧拽着东方续衣襟的手最终放下……
　　东方续知道，此外整个妙水宫的人都盯着他们这边的动静，凌尘已经长大了，花想容跟宫奴杞都不会放过她！
　　今天就算没有他东方续也会有其他男人，他何不索性，先下手为强，毕竟这是他喜欢了很久的人啊！
　　看着身下的人屈辱羞愤的表情，他心痛得不能呼吸，索性蒙上了她的眼，真的太痛了！
　　妙水宫跟绝情门的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们的事，但都心照不宣。当凌尘衣衫褴褛地踏入妙水宫时，花想容只是冷冷哼了一声。凌尘躲在被子里，委屈地哭了一夜……
　　宫奴杞不知怎的知道了“无品香”的事，她猜到了东方续的计划，这才同花想容二人有了败毁凌尘之心。
　　东方续纵有护犊之心，但终防不胜防，为免夜长梦多，这才主动跟花想容提议让凌尘种下情蛊，也明自己之心。
　　宫奴杞不禁叹服自己儿子的心够狠，但终归人是花想容的，还是得经过她的同意，谁知花想容并不犹豫，竟欣然同意了！
　　东方续心中有愧，至始至终不能原谅自己，也无颜面对凌尘，一去江湖，再也未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