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esterday Once More》人寸三

16、小洛叶哭了

　　顾言意在厨房忙活了半天做出了一碗面条，红红绿绿的颜色很好看，上面还卧了个鸡蛋。

　　“尝尝好吃吗。”

　　洛叶闻了闻，好香，一下午没有吃东西，突然闻到饭香肚子瞬间就开始抗议了，她拿了筷子吃了一口，还不错，咸乎乎的带着香油的味道。

　　“很好吃啊，上次你为什么说你不会做饭？”

　　顾言意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我是不会，这个面条是我仅有的能拿得出手的，读博的时候我经常这么吃，炒菜我是真的不行。”

　　“那也还好，饿不死。”

　　顾言意看了看时间，已经差不多十点了，他看着洛叶吃完面条，又收拾了厨房，出来跟洛叶说：“你早点儿睡，明天我来接你去学校。”

　　“我自己过去就行，不远。”

　　“不行，你脚上有伤，严重了就不好了。”

　　洛叶看了看自己的手脚，“顾言意，你是不是有点儿小题大做？”

　　顾言意从沙发上拿起自己的衣服，站起身说：“你的事，再小也是大事，我扶你回卧室。”

　　洛叶搭上他伸来的胳膊起身，“我自己可以走。”

　　顾言意扶着她说：“没说你不能自己走，是我心疼，不想让你自己走，行吗？”

　　“那明天也是要自己起床洗漱的。”

　　“你如果不介意我见到你早上的样子，我也可以提前上来帮你挤牙膏。”

　　“那还是不了，我还没有残废。”

　　“嗯，那我就先回去了，你早点儿睡。”

　　洛叶见他转身，手不由自主的拉住了顾言意的衣服，顾言意去看她，“还有事？”

　　“我觉得你这么对我，我早晚有一天会变成残废。”

　　什么都不想自己做，都想有人陪着，陪着做饭吃饭，陪着种花养草，陪着工作旅行，陪着看病吃药，想天天挂在他身上。

　　顾言意蹲了下来，问她：“不好吗？”

　　“那样会显得很没用，你就该不喜欢我了。”

　　“不会。”，顾言意握着洛叶的手，“我也会生病，你会这么对我吗？”

　　“当然。”

　　洛叶回答的迅速又毫不犹豫。

　　“那你就不喜欢我了吗？”

　　“怎么会。”

　　洛叶说完，看看眼前的人，像是问自己一样说了句：怎么会？

　　“嗯，那我更不会。何况你并不会没用，我会出差，我会不在你身边，难道你就抓瞎了？”

　　洛叶摇了摇头，“我自己能照顾自己。”

　　“人呢，生病受伤了都会变得脆弱，不要乱想了。”，顾言意起身摸了摸洛叶的头，“我如果不喜欢你，怎么会回来找你，我是个成年人了，不是十七八的小男生，一时冲动，不计后果。洛叶，我说了，我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

　　从洛叶家里出来，顾言意正好看见夜空中一轮硕大的明月，像是伸手就可以摘到，他伸手比了比，还是有段距离的，看起来，他还要再接再厉，争取把洛叶这轮明月揽入怀中。

　　和缓的音乐声音在楼梯间响起。

　　When I was young，I listen to the radio.

　　顾言意掏出手机看了看，电话号码像是学校的，他接了起来，那边很久没有出声，顾言意只好说：“有人吗？”

　　“是我，老顾，我把洛叶惹哭了。”

　　“你干什么了？小叶子那么乖。”

　　“不知道。”

　　小顾的声音闷闷的，他晚自习下课之后就回宿舍了，然后越想越想不出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想打电话问问洛老师突然发现没有电话号码，找了10班的同学去问，他们也不清楚，没办法，只能打给老顾问问看了。

　　“洛叶刚休息，明天再说。”

　　“今天弄不清楚，我要失眠。”

　　“年轻人失眠一次也没什么关系。”

　　小顾着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欢洛老师，洛叶她情绪不对，她哭了，她朝我大吼让我不要过去，肯定有事，你就不担心！”

　　大吼让小顾不要过去？这小子到底干什么了？别是想对小叶子做什么，他跟洛叶是相互喜欢没错，但是小叶子跟他，可不一定。

　　“顾言意，你老实跟我交代，你到底干什么了？”

　　小顾在另一头愁眉苦脸，他说：“我真的不知道。”

　　“我现在去学校，你现在给我在宿舍好好待着。”

　　小顾感觉出顾言意是生了气，语气都变了，他自认理亏，问道：“老顾，洛老师有没有朝你大喊大叫过？”

　　顾言意走出宿舍楼，边开车边说：“没有，你都能把小叶子气的朝你大喊大叫，你还是反思一下你到底做什么了的好。”

　　小顾觉得冤枉，“我真的没做什么。”

　　顾言意骑车到了学校，赶去男生宿舍前先跑了躺女生宿舍，男老师不方便查女生的寝，顾言意就请宿管阿姨去叫了一声小洛叶，说是有事找她。

　　小洛叶跟宿管阿姨回了值班室，顾言意正等在那里，宿管阿姨说：“学校有规定，男老师不能单独跟女学生待在一起。”，说完就坐在了旁边。

　　“顾老师，洛老师没事了吧？”

　　“嗯，别担心。我这么晚找你其实是因为顾言意的事。”

　　小洛叶点了点头，“哦。”

　　“小顾他，他做了什么吗？惹得你哭。”

　　“没有，不是顾言意的问题，是我自己。”

　　“你别怕，他要是做什么惹你生气了，我回头批评他。”

　　小洛叶还是摇头，“真的不关顾言意的事，是我的原因。顾老师，顾言意他，他没做错什么，是我当时有点儿不好，我当时不该朝他大喊大叫的。”

　　“小叶子……”

　　“我说的是真的，不是顾言意，是我，我，”，小洛叶眼睛乱晃，我我了好几声，终于想到了理由，“是我当时来了例假，不能回教室，顾言意他又不走，我，我才冲他大喊大叫的。”

　　小洛叶随即看向宿管阿姨，“阿姨也见过我回来的，对吧，阿姨。”

　　宿管阿姨：“哦，原来你回来是因为这个，我说呢，都上课的点了怎么突然跑回来了。”

　　小洛叶点了点头，“就是这样，顾老师，不管顾言意的事。”

　　“真的？”

　　“嗯，我不好意思跟顾言意说。”

　　顾言意看着她明显心虚的样子，叹了口气，“好，那就先这样，早点儿回去睡觉吧。”

　　小洛叶走到门口又转了身，“顾老师，真的不是顾言意，你不要批评他。”

　　顾言意笑了笑，“嗯，快回去吧，很晚了。”

　　小洛叶走了之后，顾言意跟宿管阿姨道了谢就去了男生宿舍楼。

　　小顾在宿舍里等得着急，隔一会儿就出门看看隔一会儿就出门看看，室友们看着他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眼睛都要花。

　　“小顾，你歇会儿吧，小心引起火灾。”
　　“他是不是看热血漫画上头了？”
　　“他是在想为什么女生生气了。”
　　“有情况，哪个女生，好不好看？”

　　小顾回头说：“你们怎么那么吵，都快熄灯了，还不赶紧洗漱睡觉，待会儿查寝老师过来了。”

　　“你还有脸说我们，你不还是在下面转来转去，提醒一下，你在上铺。”

　　“老刘，他烦恼哪个女生呢？”

　　刘心海坐在下铺说：“我不知道，他没说，一下课窜太快，没跟上。”，他拉住陀螺小顾，“到底谁，说说，我们帮你参谋参谋。”

　　“说个屁！”

　　“这么晚了，还不睡？！”

　　宿舍门被推开，顾言意裹了一身寒气进来，“漫画小说都给我拿出来，期中考试复习好了？还有时间看漫画，全没收。”

　　宿舍里一片哀嚎，刘心海说：“他怎么来了，今天不是老顾值班吧？”

　　小顾见他进来，连忙过去，“我问你的事怎么样了？”

　　“等会儿跟你算账，快点，都给我交出来！”

　　宿舍的诸位慢吞吞的开始拿东西，小顾着急知道怎么回事，缠着顾言意问：“你先跟我算账，你找什么事？你帮忙分析一下到底我哪儿做错了？老顾。”

　　顾言意低头看见自己的一张脸皱成了包子样，说：“跟我出来。”

　　小顾跟着他出了门，宿舍里的诸位瞬间松了口气，然后就开始藏漫画书，想等着顾言意回来，他们就说没有，刚才看的都是复习资料。

　　顾言意走到最东头的楼梯间，问：“你跟我说说，我跟洛叶走了之后，你跟小叶子都干什么了？”

　　“就，就吃了个饭，买了书，然后就坐车回来了。”

　　“小叶子什么时候哭的？”

　　“回学校之后。”

　　“那你回学校之后都干什么了？”

　　小顾一脸苦恼：“我真的没干什么，我就在车上睡着了，回学校的时候可能走得太快了，我落下洛叶好长一段距离，啊！”，他一砸手心，“就是从这儿不对的，原本就快上课了，洛叶突然站在那儿不动了。”

　　小顾回想着当时的场景，洛叶突然不动了还好说，但是他扭头回去找洛叶的时候，洛叶在往后退，而且还是往旁边的阴影里面退，一副不想让人看见的样子。他不过是朝前走了几步，洛叶就朝他大喊起来。

　　洛叶她蹲在黑暗里，不让他靠近。

　　顾言意来的路上就想着明天是不是应该让洛叶去找小叶子了解一下情况，小叶子她最后才给出了个理由，她只是一直在重复，都是自己的错，这跟洛叶一模一样。他一个男老师，又不了解小叶子的情况，实在没办法继续问下去。

　　面前的小顾说着他跟小叶子一下午的行程，顾言意听完都没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在公交车上睡着也不是太大的问题，是耽误了上课吗？晚自习，尤其还是周日的晚自习，晚一点儿也没关系，老师也不会责怪，这是原因吗？

　　小顾说小叶子躲在黑暗里，不让他靠近，这之前他们明明还一起回教室，走得太快，落下小叶子一段距离，小叶子止步不前，这里面有什么因果关系？

　　“洛叶她在驱逐我，像是驱逐突然侵入领土的敌人，”，小顾抬头看顾言意，“可是，我不是她的敌人。”

　　顾言意看看他，小顾脸上写满了焦急和不解。

　　“老师，我不想看见女生哭。”

　　顾言意揉乱了小顾的头，“想什么呢，我刚才逗你玩儿的，小叶子她，她是个女生，你知道吧。”

　　小顾像是看智障一样看着顾言意，顾言意接着说：“女生有生理期，知道吧。”

　　“知道。”

　　“小叶子她，生理期来了，所以，所以，你懂吧？”

　　小顾不解，“啊？什么就你懂吧，懂什么？”

　　“你初中生理课怎么学的？”

　　小顾瞪大了眼睛，“你问我？！你忘了那生理课都是男生女生分开上的了？我怎么知道女生生理期是怎么回事？！”

　　顾言意扶额，“忘记了。”

　　“好好说着洛叶的事，你扯什么生理期？”

　　顾言意觉得心好累，他一个男人要给另一个男人普及女生的生理知识，真是要了大命了。

　　楼梯间一阵寂静，熄灯的铃声响起，顾言意听见楼道里叮叮咣咣的声音渐渐没了，用了十来分钟给小顾讲完了女生生理知识。

　　“现在明白了？”

　　“哦，哦，明白了，就，不是我惹到洛叶，是，是洛叶生理期来了。”

　　“对，现在没事了？回宿舍睡觉去。”

　　小顾应了一声就准备走了，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那，那她这几天是不是会一直不舒服？”

　　“这我怎么知道？每个人都不一样，我也不了解小叶子。”

　　小顾又问：“那洛老师呢？”

　　洛叶，那时，他给洛叶带的那一杯红糖姜茶，洛叶没喝多少，说是糖放的太多，太甜，腻，最后还是他自己喝的。

　　“我也不太清楚。”

　　小顾鄙夷他：“你怎么当人家对象的，这都不清楚。”

　　“我跟洛叶分开了好几年！”

　　“活该洛老师看不上你，你都不关心她。”

　　顾言意气道：“你关心，你关心，小叶子还不是不搭理你！”

　　小顾不服气，“过几天我就能跟洛叶和好，你等着看！”

　　顾言意一把抓住他，“顾言意，我再问你件事。”

　　小顾把衣服扯出来拍了拍，双手插兜，下巴一抬，桀骜道：“问。”

　　“你对小叶子，怎么想的？”

　　“？”

　　“好，我再直白点，你喜欢她吗？”

　　小顾心里一震，像是问顾言意又像是在问自己，“喜欢洛叶？”

　　“我在问你。”，顾言意说：“如果不喜欢，你为什么这么关心她？”

　　小顾揣在裤兜里的手指轻轻捻了捻，然后轻声问：“你都能喜欢洛老师，我不能喜欢洛叶？”

　　顾言意说：“我并不想你因为我跟洛叶的关系喜欢小叶子，我喜欢洛叶有我的原因，但是你，你喜欢的人是不是也叫洛叶？”

　　“我，洛叶她，她很好，但你问我喜不喜欢，”

　　小顾裤子口袋里的手开始冒汗，他有点儿紧张，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不知道。

　　一开始只是因为撞了人，还是个女生，他心里过意不去，后来在水房看见她，氤氲在水雾里显得很温暖，最后知道她跟自己一样，遇见了未来的他们，有了属于他跟洛叶的专属秘密。

　　小顾认为，既然我们有了共同的秘密那肯定要比一般人亲密，而且，他是个男生，洛叶看起来太柔弱了，他得保护好她，就像，就像老顾保护洛老师一样。

　　是因为老顾喜欢洛老师，他才会喜欢洛叶的吗？但他对洛叶，好像不似班里的情侣，想整天腻在一起，洛叶她有自己的生活，他不能干涉太多。那既然不是每天都想待在一起，你算不上喜欢吧？

　　“顾言意。”

　　小顾回过神，“哦，你问我喜不喜欢，我不知道，但是我跟洛叶不是你跟洛老师的替代，你喜欢洛老师，我，我不一定会喜欢洛叶。”

　　顾言意点头，“你知道就好，不要因为我们去强迫自己，我跟洛叶突然闯进你们的生活，扰乱了你们的生活，也不是故意的。”

　　“那有一天，你跟洛老师会离开吗？”

　　顾言意看向窗外，“会，洛叶想离开我就会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你有办法扭转时空？”

　　“想什么呢，我们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来之前他正好从楼梯上跌下，灯灭之前正好看见洛叶慌乱的脸，他那时想，值了，洛叶还会为他惊慌失色。洛叶如果想回去，他就算是摔成残废也要试一试能不能回去，只希望洛叶不要忘了这次的神奇之旅，不要忘了他们已经牵过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