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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等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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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酒从不觉得自己与别人有什么不同。总有人要去做别人不做的事情不是吗。
在现在这个时代可以说的上是研究生遍地都是,大学生更是一抓一大把。每个人都被时代裹挟着往上爬。
可她就是喜欢纹身这个职业。就像有人喜欢做香香软软的小蛋糕,有人去做家庭收纳师就喜欢把房间收拾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一样。
每个人的生活都应该是不同的。
“走吧,今天先跟我回去。”每次鹿酒回来都会拉着庄玉絮跟她回去住因为以前她回来的时候庄玉絮都是吃泡面生活的,都已经成为习惯了。也不知道方便面这个东西在他嘴里怎么就这么好吃。
两个人一前一后,谁都没有打开手电筒走过了这昏暗幽深的小巷。
一个不想深谈,一个不想细问。到显得两个人有些陌生互道了声晚安后,一夜无话。
第二天庄玉絮睁开眼睛后又用力闭了一下眼睛,觉得眼睛干涩的要命。
一夜全是梦,梦的都是过去。可能是昨天让他又想起了一些不必要的事情,起身去厕所里照了下镜子。
果然,好多红血丝。
用冷水洗了把脸,回到沙发上给自己滴了两滴眼药水。靠在沙发上,仰着头,两条长腿在茶几与沙发的间隔里大敞着。
感觉到自己的眼睛好受一点后就离开了。
离巷子口不远,庄玉絮就看到了堵在那儿的一群人。他略微低头把羽绒服上面的帽子带上想要安稳的走过去。
“弟弟,怎么看到姐姐也不打声招呼。”这句话让他停住了脚步。
“有什么事情吗。”
其实不用问,冯辞来找自己要么是过的不顺心那么是冯铮。
“当然是跟你好好亲近亲近,维系一下姐弟情了。”话音未落,冯辞手一抬一挥四个保镖就围住了庄玉絮。
庄玉絮猝不及防肚子上就被打了一拳,双拳难敌四手。不过凭借着这么多年的经验也不会让他们占太多便宜。
后来也是打疯了,拼着命冲到冯辞面前扯住她的衣领,双眼通红质问:“我该还的都还给你了!我还欠你什么!”
冯辞也不躲闪,她看到庄玉絮这个样子就是痛快,“只要你不死,这辈子都会欠我!”她像是毒蛇一样低吟,“你生来就是欠我的。”
庄玉絮抬起手被身后冲上来的保镖拦住,另一只手还死死的抓着冯辞。
“松手吧,毕竟你还要靠你这双手不是吗。”
深深的无力感充斥着他的全身,他什么都没有,无法逃离无法反抗。
这条巷子里的人不会出来帮他,巷子外的人很少进来。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庄玉絮隐约听到一句:“期待我们的下次见面,我亲爱的…弟弟。”
他扶着墙站起来,看着渐行渐远的车。用力的拍打着身上的土、泥,雪水。新买的衣服又坏了,要是让鹿酒知道又要说他了。
那几个保镖知道怎么打,打哪儿疼。庄玉絮一动就蹙紧了眉头,“真疼啊。”他想,“怎么还没习惯呢。”
庄玉絮进无名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把羽绒服整理干净,有些实在弄不下去的就遮起来。然后把自己再简单打理一下。
等鹿酒来时,他装的像没事人一样。有些意外的是鹿酒和江彧一起进来的。
江彧后面依旧跟着四五个人手里都拿满了东西。
“我把衣服拿过来了,要试试吗?”江彧把衣服放在沙发上。
“口罩怎么换了?”鹿酒家里只有白色的口罩,一般在这个时候庄玉絮是不会换的。
“我先试试衣服。”
“里面还有一些毛衣卫衣。”
拿起衣服的手又放下,“口罩在喝水的时候弄湿了。”
鹿酒:“真的吗,我不信。”
女人可怕的第六感,可怕就可怕在都是对的。
这边是有些微妙的场景,后面是忙碌的保镖。把带来的微波炉,空气炸锅的什么的放好然后安静离场。
“姐。”
“把口罩摘下来我看看。”
江彧不解,也再次认识到他对于庄玉絮的不再熟悉。而鹿酒就能发现庄玉絮有什么不对劲。
“要不先试试衣服。”江彧随手拿出一件来,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此刻他是个外人,多少会在外人面前给孩子留些面子。
“对对对,我先去试衣服。”
“也行,就在这儿试吧。”
江彧真没想到,一点面子没有啊。
“…这不好吧。”
“不就试试上衣吗?我又不是没见过。”
江彧承认他醋了,他没见过。无人在意。
庄玉絮知道躲不开了,想死个明白,“就因为口罩?”
“羽绒服没挂起来,鞋你忘擦了。裤子后面没擦干净这个还是多亏了江先生让你站起来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下意识的遮挡手。”
庄玉絮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多漏洞。露出手上面还没来得及擦药的伤口,口罩下面破掉的嘴角。
鹿酒转过身把店关了。
“脱衣服。”
衣服脱掉后漏出的是大片的青,还有一些地方疼的要死却没有什么伤。
“姐,药在哪儿放着呢?”江彧心猛的一悸,下意识的就要找药箱。
“让他疼着吧,我来的时候一声不吱还想着瞒我,怎么不疼死你呢。”鹿酒话是这么说低头从茶几下面翻药的速度可一点不慢。
“他们又来了?”鹿酒把嘴和手上的药涂完后把药扔给江彧帮忙涂身上的,“把他的淤血给我揉开了。”
江彧上手一碰,庄玉絮就躲了一下。
江彧满手药,“别躲我。”语气有些可怜然后又问鹿酒,“他们是谁?”
庄玉絮装死一般躺在沙发上,江彧单膝跪地在他青紫色的地方按揉。
手放上去的一瞬间庄玉絮浑身一僵心想,‘直了,这辈子都不会有现在这么直了。’
感受到力气从试探到用力,庄玉絮疼的呲牙咧嘴哼出声来。江彧听到声音后手停住了。
鹿酒:“你不是调查过吗?还不知道是谁?别呲牙,伤口要是再裂开我就亲自动手了。”
遥想当年鹿酒动手的时候庄玉絮连续做了两天噩梦,梦里都是鹿酒追着他帮他上药。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鹿酒的力气这么大。
“没查这么深。”
“呵,一点都不深。”鹿酒心疼庄玉絮,一些个破人三天两头的就过来欺负她弟弟。偏偏她没办法报复这些人,钱啊,权啊都是好东西,他们一个都没有。
江彧真是不敢继续按下去了,本就单薄的身体上面全是伤痕,“为什么不跟我说呢,我会派人保护你的。”
庄玉絮以为自己能稀里糊涂的过几天,没想到短短三天就让他再次认清楚现实。
“为什么要跟你说呢?”
鹿酒起身进屋,两个人的事情第三个人在就略显多余了。她不知道两个人的过去,没有感同身受过的事情就算是旁观者也不会明白的。
这种时候是需要两个人独处的,之后的事情那就要看庄玉絮自己怎么想了。
“我可以保护你,最起码不会像今天这样。”江彧琢磨一会儿可以安排谁来。
“江彧,我的意思是你是我的谁啊?我为什么要跟你说,你不在的时候我就是这么过来的以后也是。”
庄玉絮不顾身上的疼痛坐起来,江彧就应该离他离的远远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每天拎着一对东西过来伺候自己听着自己的冷言冷语。
“我是你的追求者,在这种时候你就应该合理利用一个有权有地位的追求者帮你报复回来。”江彧抬头直视他的眼睛不让他有一丝闪躲,告诉庄玉絮怎么利用自己。
“我这种人…”
“你是什么人?你是这个世界上顶顶好的人,我不会喜欢上别人,你就是唯一。”
江彧坚定的告诉他,没有人会比你更好了。
“我不喜欢男人。”庄玉絮这次不再闪躲。
江彧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差点就跪不住了,他最怕的事情发生了。但是怕也不会在面上显露出来的,他调整好心态装作听不懂,“什么。”
逃避虽然可耻但有用。
“我恐同。”
完了,没逃过。
“我不恐。”
“我说——我恐!”
“那你恐我吗?”
庄玉絮沉默着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江彧不死心继续发问:“那你喜欢女人吗?”
庄玉絮继续沉默着,江彧等了一会儿没等来他的回答逻辑自洽道:“你恐同不恐我还不喜欢女人那就代表你只能接受我一个。那不就行了,证明我们两个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非你不可。”
“非我不可?”
“对,非你不可。”
“江彧。”庄玉絮还想说什么被江彧来口打断。
“我求你了,别叫我大名了。你一叫我心里就一颤。你就像以前一样…不一样也行,只要不叫江彧叫‘哎’都行。”以前庄玉絮都是叫他哥或者彧哥,现在肯定是不敢让他这么叫自己。
庄玉絮被他这么一打岔想说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干脆就决绝一点眼一闭嘴一张,“你以后都不用再来了。”
江彧也不跪着了,“不可能。”
两个人再次因为这个问题僵住,目光锁定,彼此之间仿佛有着无形的对抗。
总要有人低头,“我这辈子就栽在你身上了,没有你也不会有别人。你现在也没有别人为什么不能让我试试呢。”
“你吊着我也行,等你有了喜欢的人我再走不也行吗?我还好用,我能解决很多事情的。”
江彧积极推销自己,他太想知道这四年之中发什么什么事情会把庄玉絮变成这样,变成敏感不会对人敞开心扉不断把人往外推的样子了。
江彧眼底压着翻滚的怒气不想让它显露出来,“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相信我好吗。”
庄玉絮不开口不应答,好像他什么也不说江彧就会失望离开一样。他像是蚌壳紧紧的关着自己,不知道里面柔软的嫩肉江彧会在什么时候才能看到。
听到外面没有声音了鹿酒才从房间里面出来,看情况是谈的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