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下一次 ...
-
又一次的沉默。
江彧清楚的知道四年的时间就像是一道天堑隔断了他们两个人的时光带走了当初的亲近，包括他们之间的一些在当初没有说出口的情感。
庄玉絮好像是受不了这种尴尬的气氛了，“江彧。”但在开口之后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们两个人就是陌生人，最熟悉都算不上。
“我想知道那位女生跟你什么关系，可以吗？”江彧纠结的好几天的问题在这时问了出来。
他不知道这样问会不会冒犯到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以什么身份问出这句话，更不知道庄玉絮是否会回答自己，一切都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是如果不在这时候问出来他就要疯了。他想不顾一切的把庄玉絮带回家里把他锁起来问他这四年都去了哪里，都做了些什么，可不可以…和他在一起。
有了这些想法后他不由得在心里嗤笑自己，在这个时候想的还是自己，真是太不要脸了。
庄玉絮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问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但还是回答了，“这是我的恩人。”
当初他也是他的“恩人”。
“只是恩人吗？”江彧迫切的想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关系。
“那不然呢？”庄玉絮反问。
那不然呢？对啊，那不然呢。怎么会有人有像他这样有这种龌龊的想法呢。
两个人有一下没一下的聊天，大多数时候驴唇不对马嘴。在半个小时之后庄玉絮终于受不了了，明里暗里问江彧什么时候回去。
江彧就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然后试探他不走的话庄玉絮会不会反感。
庄玉絮不知道他在这里耗什么，自己应该没有什么欠他的。既然江彧不走，他也没有必要一下午都关着无名，想了一圈以后又把无名换成了营业模式。
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就来过一个人。
江彧坐在那里看着庄玉絮给人纹身，发现他无过去相比仅仅是身高涨了，一看就没有好好吃饭。眉眼张开了，比小时候更凶了，就是不知道把口罩摘下来后是什么样子的。
有时间自己一定要把他带走好好理一下头发。
衣服也有点薄，可以多给他买几件衣服。
直接送给他，他是不是不会要啊，说自己不要的万一他嫌弃脏怎么办啊！！
无名彻底关门的时候，庄玉絮看着江彧坐在沙发上不动如山。
眼里带着疑问，问他为什么还没有离开的表情实在太过明显。江彧摸了摸鼻子假装向外面看了一下，“天黑了，你饿不饿啊，我知道有一家很好吃的餐厅。”
冬天的天三四点就黑了。
庄玉絮面无表情的看着江彧，江彧也知道自己又说了句蠢话。
“不想去外面吃也行，我会做饭。”
“这里只有面。”
“什么面我都会煮。”
庄玉絮伸手指着斜对角，那里就是做饭的地方。位置在拐角处，一看就知道是随便糊弄一下用的。
怪不得只长个不长肉。
江彧翻来翻去，原来真的只有面。一点蔬菜鸡蛋都没有。
“有鸡蛋吗？”
“昨天吃完了，忘记买了。”
经江彧这么一问，庄玉絮才想起来好像就只剩下面了。
“超市在哪里？”
“你先回去吧。”
“？”江彧衣服刚拿在手里就要被赶了。
庄玉絮不想麻烦他出去买一趟自己也不想去，让他回去自己就随便吃什么都行了。
“让我回去之后呢，你自己不也要买吗？我…”
“江彧，你要干什么啊？”庄玉絮打断了他的话。
平静了一下午的水面再次掀起波澜。
“你并没有欠我什么，相反是我欠着你的。我不理解你找人调查我以后要做什么，如果是要还钱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转给你，如果不是我想不通我还有什么可以让你惦记的事情。”
庄玉絮不傻，能找到这里还说出自己现在的名字无非是调查过了。想必前几天找姓庄的也是他让的。
现在除了那些人会偶尔过来找茬之外已经可以说得上很好了，最起码吃穿不愁。
他现在也没有什么别的梦想，只想攒下一笔钱然后随便去一个地方，等死。
现在看来，这个计划还要向后推迟一下下了。
江彧又放下衣服，低着头让庄玉絮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他因为自己的一番话倏地变了情绪。
“那就不吃菜了。”
江彧没有回答庄玉絮那一番话，反而让庄玉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舒服为什么不走？自己明明都已经出口赶他了。庄玉絮想不通，也不敢想。
气氛好似又回到了刚开始那样，两个人低头吃面，谁也不理谁。
这真是江彧吃过最难吃的面，满嘴只有酱油味。偷看着庄玉絮吃的面无表情他不由得攥紧了筷子。
庄玉絮能感受到他的视线，迅速吃完后想起身去刷碗被江彧拦了下来。
江彧站在洗碗池前面把水流打开。他记得当初庄玉絮被自己养的胃口可叼了。
应该是跟自己同居了差不多三个多月的时候。
江彧从外面拎着庄玉絮昨晚跟他点的菜回来要做给他吃。庄玉絮听到他开门的声音从楼上一步三个台阶跑下来。
“我今天要吃咸口的柿子炒鸡蛋。”像是一只高傲的布偶猫对着他的猫主子下命令。
和刚开始住进来时候的兢兢战战判若两人，不过江彧喜欢他这种变化
“那可乐鸡翅呢？”江彧总愿意逗他一下。
“也要。”庄玉絮点头，“一荤一素多好啊～”
只是吃鸡蛋炒柿子的时候他总是挑着鸡蛋吃，因为庄玉絮不喜欢软趴趴的柿子。
他同样也不喜欢菜里的蒜，有时候为了那一点点蒜他总要挑上半天。但有些菜加上蒜是好吃的，江彧就做好之后帮他挑出一些没有蒜的地方。
除了这些庄玉絮还是很好养的。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成了现在这样。
收拾完“厨房”后，江彧什么话也没说拿上衣服就离开了。
庄玉絮看他走后关了灯，电子表“咔哒咔哒”地声响在屋子里格外的大。他睁着眼睛看着什么也看不见的黑暗。
江彧走着走着停了下来，看向暗下来的房子，好像他刚刚在的地方已经消失了一样令人感到无望。
昨天刚有点暖意今天就飘起了小雪，雪不大，赶下赶化。原本泥泞的地面变得湿滑，上面结了一层冰。有的地方还被雪遮住一不小心就容易滑倒。
本就偏远的无名因为这种天气就更不会有什么人来了。
庄玉絮从小冰箱里拿出凉水喝一口含在嘴里在咽下去。其实他并不想喝水，只是想让自己静一下。
要不然就会看着外面好像在等什么人来一样。自己昨天都那样说了怎么可能他还回来呢。
快十一点的时候，庄玉絮依旧含了一口水向外面看去，看过去就盯住外面了。
他看到了一个他认为不会再来的人。
江彧拎着大大小小的袋子推门进来，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样把东西收拾好。
“我买了很多东西过来，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这淡定的样子像是昨天的事情根本就不存在一样，好像他们已经认识了很久从没有分开过。
庄玉絮看到他蹲在那里摆东西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柿子炒鸡蛋。”
江彧把几样东西拿出来，“这次想吃甜的还是咸的？”
听江彧问完庄玉絮出神片刻，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句话了。他也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江彧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出声回过头看他一眼，发现他手里的水瓶外壁化出来的水正顺着他的手往下滴水。
“甜的吧。少喝一点冰水，还有热水吗，我给你倒。”
“…随便。不用了。”然后把水瓶放在桌面上，甩了甩手。
吃过饭后，谁都不说话。江彧这么一待就是一下午，等看着庄玉絮吃完晚饭他就走了。
第三天同样的时间江彧又来了，这次来后面还跟着几个人抬着东西。进来了庄玉絮才知道拿的是什么——一个沙发床。
看质量就知道一定贵，庄玉絮算了算自己现在的存款不知道能不能买得起。
江彧指挥着放好然后把旧沙发让他们拿出去扔掉。一点没有留给庄玉絮开口拒绝的机会就又站到锅前面开始做菜。
饭吃到一半就有人进来，庄玉絮匆匆吃了几口就过去了。
在庄玉絮给人纹身的同时，江彧也放下了筷子。看向又带上口罩他给别人纹身，长而翘的睫毛因为他低头的缘故遮住了眼睛让人无法注意到他的空洞。
庄玉絮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会摘下自己的口罩，这里也随处都有一次性口罩。
有的人带口罩可以突出他的帅气、精致、美丽，有的人则是为了遮挡自己认为的瑕疵。
而庄玉絮则是为了隐藏自己。
等庄玉絮结束后回来吃饭，饭菜都已经凉了。
“经常会遇到这种事情吗？”江彧咽下去一口冷掉的菜。
“什么？”摘下的口罩被扔在垃圾桶里。
“在吃饭的时候来人。”
“你可以不用等我。”庄玉絮看着什么都没少的菜以为江彧在怪自己让饭菜凉了。
江彧看着面前的人，一个浑身都竖起尖刺的小刺猬，每次一开口都会从他漂亮的唇形中吐出冰冷的话。
“饭菜凉了味道容易变，有的会不好吃。”江彧解释着自己话里面的意思。
庄玉絮明白过来自己理解错了，不好意思的抿了一下嘴，“抱歉。”
“没关系的，不用对我道歉。是我的话有问题。”江彧又在这个屋子里扫视了一圈后才低头吃饭。
两个人又是不说话，庄玉絮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江彧划愣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一共多少钱？”突然响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我自愿的。”江彧快速回答到。
庄玉絮看向他：“我给的起。”
江彧：“我有钱没地方花。”
说来说去就是不愿意让庄玉絮给他钱。
“我还有一些不要的衣服你应该都能穿。”江彧和他对视，“我就穿了一次，有的吊牌还在但是我不想穿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下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