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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消愁 ...

  •   心脏猛烈的跳动,庄玉絮闭着眼睛喘着粗气,好像氧气越来越稀少感觉到自己的眼睛往上翻,两只手在止不住的挣扎。猛地一抖,他睁开眼睛,入目是一片漆黑。

      庄玉絮躺平身体缓了缓自己的呼吸,平静下来后才坐起来,墨蓝色的被子从肩膀滑落在小腹处。

      他感觉眼前天旋地转,耳朵嗡鸣。应该是低血糖了。

      “江彧拿瓶可乐过来呗。”他不知道他的消息会不会被江彧看到,可能自己躺一会儿也好了但他就是想让江彧知道。

      “怎么突然低血糖了?”

      江彧进来看着坐在床上无助的人,把可乐放在他的嘴边。

      他来了。

      庄玉絮感觉到指尖不在发麻,嗡鸣声变成了关心的话语,眼前的漩涡变成了充满关切的面庞。

      江彧握着他的手帮他暖热,“怎么睡一夜了还不热呢,是被子薄吗?”

      “是吵醒你了吗?”

      “本来我也该醒了,快六点了。今天想吃什么?”

      “豆浆,包子。”

      “再躺一会儿,然后跟江放一起下来吃。”

      江放自从上个星期过来就没有离开,庄玉絮回来的路上就被江彧告知他的侄子会过来住几天。

      庄玉絮还以为是什么小孩子,见到人时吓了一跳,是他。过去庄玉絮一直以为是江彧的弟弟,没想到是侄子。

      “您好,我叫江放。”

      “您好,庄玉絮。”

      “我之前也认识一位姓‘庄’的帅哥,声音也很想。”

      “是吗,这么久还能记得。”

      “因为那个人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就是不知道站在面前的这个“庄哥”是不是就是江彧怀表里的人,但江放猜就是。

      ………

      庄玉絮收到江彧发的“下来”的消息后,就去敲江放的门。

      开门后,浓烟扑鼻而来。庄玉絮再次感受到自己的手在止不住的颤抖。江放带着戾气,嘴上叼着烟星火忽明忽灭。

      梦里的情景好似再现。

      庄玉絮突然猛烈的咳起来,他的腿好像撑不住身体。瘫软的跪在地上,四肢着地背部因干咳弓起。

      江放被突如其来的事情弄的措手不及,“庄哥!你怎么了庄哥!”烟被他掐灭,冲着楼下喊江彧。

      江彧飞快上来,把庄玉絮抱离这里快速对江放说:“把烟味去了。”

      怀里的人轻的好像没有重量,这不是一个成年男人该有的体重,即使自己这么喂他依旧没有见他增重多少。

      庄玉絮咳的打颤,嗓子已经干了声音沙哑像是锯木头一样难听又刺耳。

      拉着破风箱的嗓子还在急促的喘着粗气,江彧把他跨坐在自己身上面对面揽着腰抱。庄玉絮的头抵在他的肩上江彧帮他顺气,“乖乖,跟着我的呼吸。不要急,跟着我吸气——吐气——”

      江彧只见过庄玉絮这么一次就是在刚把他接回来的一个月里。那次他吸烟被庄玉絮看到后庄玉絮的反应比现在还要严重,自从那次后江彧就再也没在庄玉絮面前抽烟。

      庄玉絮可以闻到烟味但表情是厌恶的,只是一看到吸烟就会有过分的应激反应,江彧试探着问过被他匆匆转移话题,有意避开,他就没再接着往下问。

      庄玉絮还在喘着粗气但已经不再干咳,江放收拾完自己下楼后想问问怎么一回事。他慢悠悠的迈着四方步过来,“庄哥怎么了?”

      “没事。”撕拉的声音让江放都皱起了眉头。

      “我去倒水。”江放急忙起身。

      庄玉絮扯了一下江彧的衣服,江彧开口:“你先去吃饭,没事儿。”

      “奥。”

      江彧就用这个姿势把庄玉絮抱回了屋里,“我马上回来。”

      等到江彧回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一杯水和一个润喉糖,“先喝一口。”看着庄玉絮喝下后从中拿出一颗糖放在他嘴里,“五分钟后再开口。”

      “不知道的以为你要做什么。”庄玉絮想开玩笑让江彧不要这么严肃。

      江彧心疼的看着他,庄玉絮收敛了想要继续以玩笑话带过的心思。

      “我小时候不愿意学下棋。”庄玉絮突然提起小时候的事情,江彧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不想说可以不说,我们不说。好不好?”

      “我想讲。”庄玉絮固执的提起。

      “我认为下棋是最讨厌的东西比骑马还要讨厌。我用尽我当时所有的手段去逃避但你要知道小孩儿的力气根本没有办法与成年人相处。”

      “我每次逃跑换来的都是烟雾缭绕的挨打,冷嘲热讽和冷眼旁观。偏偏冯铮还爱炫耀,我总要被拉出去攀比一下,如果我赢了那我得到的是口头的表扬,失败了他将会点上一根烟吸或者不吸都是他打我的时间。”

      “我只是一个物品任由他摆弄,庄禾总会悄悄对我说‘下一次就好了’。”

      庄禾抱着瘦小的少年,“很快,很快就会幸福了。”

      庄玉絮不理解庄禾口中的很快什么时候才能到来,“妈妈,我们回到以前不好吗?没有他我们不也可以过的很好吗?”

      “你不可以叫我妈妈!”庄禾紧紧捂住庄玉絮的嘴好像把指甲都扣了进去,“以前有什么好?你在这里才能给你想要的生活,你才能接触不一样的世界!”

      庄玉絮看着癫狂的妈妈,流着泪点头,模糊不清的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只是庄玉絮是一个不会学乖的小孩,他再一次输掉与别人的比赛时,冯铮突然爆起,像是拖一袋垃圾一样半拖半拽进去了一个小房间里。他是这个房间里的常客。

      冯铮在打他的时候愿意抽烟,有时是皮鞭有时是尺子。挥舞时烟灰总伴随其中,最后庄玉絮等着庄禾挣得冯铮同意进来后才能把他带走。

      打庄玉絮就是在发泄他的怒气,用庄玉絮来消愁。庄玉絮一直都想不明白,他被接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能让入赘的冯铮树立威望吗?还是为了他男人的莫名其妙的自尊呢?庄玉絮想不明白。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有这个毛病是冯铮在没有打他的时候抽烟被他遇见,他咳得满脸涨红。冯辞拧着眉来回在面前摆手好像他是什么会传染的病毒,“别是得了什么传染病。”

      “我等了很久的‘下一次’,没想到是在她死后。”

      庄玉絮说完才敢抬头看向江彧,江彧望着他喉结轻滚安慰的话卡在嘴边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眉头皱的好像要系在一起,满心满眼的心疼无法表达。

      庄玉絮没有什么本事,只能利用过去的事情夺得江彧的可怜。庄玉絮止不住的想:可怜我吧,可怜到就算最后没有了爱想起这件事也依旧怜悯我吧。

      “让你休息五分钟都不听,这可怎么办啊。”江彧用拇指擦过他干裂的唇,“饿不饿,早餐再不吃就凉了。”

      江彧知道自己语言的匮乏,他只能在未来加倍的对庄玉絮好。好到盖过以前的坏,好到让庄玉絮会认为以前都是上辈子的事情。

      江彧把庄玉絮送到无名又回来时,看到江放坐在露台抽烟。

      “怎么这么大瘾?”江彧也点燃了一根。

      “我怕我的眼睛永远都好不了,我想去找我喜欢的人,跟她解释我当初离开的原因,实在是太匆忙了什么都没有说。如果她有了喜欢的人我就不打扰了,”江放的眼睛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江彧看着烟气摇摇摆摆的上升,“我只知道你再抽下去可就真好不了了。”

      “嗯,最后一根。庄哥为什么会这样。”

      “PTSD。”

      两个男人站在那里看着夹在指间的烟被风吸走变成一股烟吹向远方。

      “什么时候回去?”

      “等舅舅过来,我们一起回去。”

      “快收网了。等你眼睛好后这个公司由你来,我就带着玉絮到处玩儿了。”

      “我爸也是这么说的。”

      “让他们再等几年,玉絮哪儿都没去过呢,我带他多走走。”

      愁绪飘向远方没有让任何人听到。

      这次商战的结束是在十一月末尾一个大雪天。人们在路上走的嘎吱嘎吱响,帽子围脖口罩羽绒服都穿的严严实实,只有两个眼睛露在外面。雪落了一身,睫毛上结了一层霜,每个人都在忙自己的事。

      江彧重新回到了云思分公司里,王明风一败涂地时不得不承认自己被摆了一道。他不理解为什么庄玉絮不帮他,当权利掌握在自己手中时想要什么得不到?

      方案不是假的,是他太过急躁。王明风知道了庄玉絮是骗他的但他还是想见他一面。

      庄玉絮答应的也痛快,江彧却不痛快了。

      “你为什么要去见他?你不能一个人去,我把炎和屿叫回来。啧,为什么要答应啊?”江彧格外烦躁,“都是他把冯辞带出来了,还让我好几天都见不到你,我们还要假装吵架,你还要哄我。”

      “这不都是你平常为我做的吗?”

      “那不一样,我心甘情愿的,一见到你这个样子我就难受。”在江彧眼里庄玉絮就应该是被宠爱的小少爷,江彧对他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庄玉絮不理解他的想法。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什么心甘情愿什么应不应该都是错的。没有人会心甘情愿的付出都是有目的的。

      比如冯铮他只是想要一个能抗打的出气包;比如庄禾自我感动的对他好;在比如江彧…应该只是爱自己和那个有些相像的地方。

      “没事,他不会杀了我就是了。”

      “你应该担心自己的安慰而不是这么想!”

      “你不会让我出事的对吧。”疑问的语气却说着坚定的话,江彧奇迹般的被这句话哄好了。

      “对,屿和炎是一定要跟着你的。”

      庄玉絮不想麻烦两个人因为他跑来跑去,但炎和屿就很乐意。跟着庄玉絮好玩儿钱多活少,三个人每次跟着庄玉絮都当放假般无比开心。

      庄玉絮如期而至,王明风看着跟在他身后的两个人,“看来弟弟并不放心我啊。”

      “弟弟?”

      “我的妻子是他母亲的好友。”

      “那您的妻子可能与您的关系并不好。”

      “为什么会这么说。”

      “在我看来江家的作风比王家可要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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