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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电梯事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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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噜呼噜——
嘈杂的声音将林沉白惊醒,他猛地睁开了眼睛,然后就感觉有些呼吸不上来,挣扎着从水里扑腾起来,才发现自己似乎是睡着了,整个人差点沉到了浴缸里。
外面的猫急的在不断地抓挠着浴室的门,发出了刺耳的声响,林沉白从浴缸里爬起来,随意拿了件衣服之后,踉踉跄跄走到了门边,打开了门,将外面的猫猛地搂到了怀里,猫咪被保住的一瞬间正准备挣扎,却不想感觉到了林沉白浑身都在发抖。
他似乎是怕极了,浑身抖得不成样子。
这只猫似乎也感觉到了林沉白的恐惧,它竖起了耳朵,警惕地看了眼四周,然后安安静静地蹲坐在了原地,任由林沉白抚摸着自己,甚至伸出舌头轻轻舔着林沉白。
“我没事……没事了,小乖。”林沉白缓和了一下情绪之后,他低声道:“我差点呛着水了,不过现在没事了,你饿了吧,等会我就去给你弄点吃的。”
说着,他松开了猫,但是往日喜欢自己玩闹的猫此刻却趴在了他的怀中不动,直到林沉白笑了一声,轻轻颠了一下手臂,它这才快速跑了出去。
他起来的匆忙,连鞋子都没有穿,冰冷的瓷砖踩在脚下,林沉白看了眼面前被纱布蒙盖着的镜子,他急促的喘着气,忽然发现肩头带着一点血迹,林沉白的脸色骤然一变,他双手颤抖,喉头微微动了一下,然后才抬起了右手轻轻摸到了自己的右耳,右耳正在淌血,刚刚硬生生被怼进去的耳钉上沾着血迹,衬得宝石更加夺目。
林沉白忽然觉得血腥味有些恶心,他的胃里骤然翻滚,扶着洗脸池就直接吐了。
他晚上本来就没吃什么,只是吐出了一些酸水而已,本就难看的脸色此刻更是有些发白,他快速清洗着自己的手,处理了一下耳朵上的伤口,本想将这个耳钉拔出来,但触及到的时候心头微微一动,他似乎是感觉到什么摸到了自己的耳朵,浑身发冷,僵在原地之后缓缓放下了手,耳朵处异样的触感才消失了。
水顺着他的发梢往下滴落,林沉白觉得浑身都有些脱力,他好像是发烧了,额头滚烫起来,身子却很冷,随手套了一件外衣出了浴室,猫咪还在很担心地看着他,但林沉白已经顾不上猫了,他看上去很冷静,实则在走路的时候一脚踩到了自己的鞋子差点跌了一脚,连忙扶住了旁边的墙这才稳住了身形。
走到卧室之后,他盯着床看了一下,然后半跪下来,在床下面抽出了一个盒子,上面封着各种乱七八糟的符咒,这都是这些年来他各地求神拜佛求来的,也许是因为心虚,也许是为了求个心安。
那些符篆正贴在盒子上没有动,看得出来是完整的,林沉白盯着这个东西看了一会儿之后,才将它撕开,然后揭开了盒子,里面躺着的东西都璀璨夺目,亮晶晶的,有些闪耀到了夸张的地步,还有那个看似小巧实则炫目的耳钉,还有各种玩意。
这像是个百宝箱,又像是谁送给心上人的心爱之物。
而这里面还有的是林沉白从一些副本里带出来战利品,包括压在箱底的匕首,包括巷子里不起眼的另一个助听器模样的东西。
最后他抱着这个巷子走到了浴室,刚刚起来的匆忙,没有注意到浴缸里,现在才发现浴缸里还有一面镜子,这也是之前他带出来的,看来又成了他的新的战利品。
但是林沉白的脸上看不出半点开心的意思,他盯着这个镜子,镜子里的他唇色苍白,面容清俊,只是看上去有些狼狈,他握着这面镜子,将其放在了这箱子里,然后阖上。
傅北阴,没死。
这个认知让林沉白觉得有些绝望。
他起身给猫咪弄了吃的,收拾了一下猫砂盆,然后将衣服塞进了洗衣机里清洗一下,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等他弄完了都已经到了半夜一两点,他看起来很正常,除了脸色有些绯红。
他感觉到自己呼出的气体都是热的,显然是发烧了,但他倒是真的希望这一切都是自己发烧出来的幻觉,可耳朵上残留的痛感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林沉白正准备上床睡觉,他忽然停顿了一下,然后再次找到了那个箱子,撕下了上面一张姑且算作完整的符篆拽在了手中,然后整个人蜷缩在了被窝里,脑子发疼发热,昏昏沉沉,很快就感觉睁不开了眼。
虽然感觉是迷迷糊糊的,但是恍惚间,他总觉得谁睡在了自己的身边,惊惧之下,他的思维清醒了一瞬,想起了在副本里和傅北阴扮演的薄灵同床共枕的那段时间。
半梦半醒间的林沉白感觉自己是被什么给压住了,这东西很沉,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然后那东西又咬住了他的喉咙,喉结多敏感的地方,林沉白都不敢动弹,更不敢挣扎了。
“傅……傅北阴……”昏昏沉沉的时候林沉白随着本性叫出了这三个字,身上的东西果然停顿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是更加用力地折腾。
林沉白的腰被重重揽在了怀里,他轻轻呜咽了一声。
“知道这叫什么吗?”傅北阴的声音在林沉白的耳边阴沉沉地响起,带着一丝不怀好意道:“鬼压床。”
“你杀我,你还怕我,你说这天底下谁有你能装啊,林沉白。”傅北阴的声音带着一丝阴冷,但是手很诚实地搂着林沉白劲瘦的腰肢,他不满道:“过的比副本里还不好,都是骨头。”
*
第二天一早,林沉白是被猫咪舔脸才醒来的,猫咪的舌头带着一点点倒刺,平时是用来疏离皮毛的,舔在脸色略有点粗糙,林沉白艰难睁开了眼睛,睡了一整夜高烧也退了,就是浑身都是汗水,估摸着是因为晚上发烧,所以浑身酸疼,他抬起手摸了摸床头的猫咪,然后爬起身去冲了个澡。
猫咪蹲坐在沙发上,时不时就看一眼浴室的方向。
林沉白冲澡的速度很快,只是出来穿衣服的时候,忽然发现腰侧一块淤青,随便一碰便有些疼,他拧着眉头,轻轻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在副本里就有的吗?”林沉白盯着自己腰侧的淤青看了许久,有些记不清了,他也没理会,将衣服放下来之后就抛之脑后了。
早上本来准备坐地铁去上班,但是想起了昨晚在地铁里的事情,他想了想还是拿着车钥匙自己开车去了。
林沉白现在所在的这个城市生活节奏很舒服,到了公司的停车场之后,正好遇到了同事,打了声招呼便前往了电梯处,盯着旁边显示的电梯楼层数。
他的公司是在十一楼,这电梯到了八楼的时候停顿住了,林沉白以为是八楼有人要上下,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不对,这电梯停在八楼很长时间。
“喂,是119吗,对,高新区东环大街TNC大厦这边的3号电梯发生了故障,里面有几个被困人员。”旁边的物业已经在联系119了,林沉白听了一耳朵,他目光落在了发生故障的电梯上,而他自己这边的电梯也到了,林沉白正准备进去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阵惊呼,他转过头看了眼,只见那电梯上的数字飞快地从8直接降到了5,4,3,2,1,B1,B2……
“砰!”一声巨响,林沉白包括旁边的人都被吓了一跳,大家面面相觑,都惊恐地看着对方,不知道是谁先喊了声:“救……快救人!”
电梯从八楼坠落下去,如果里面还有人,估摸着生机渺茫了。
等林沉白到了公司的时候,大家都在说起这个事情,看到林沉白之后,旁边的同事才松了口气道:“你可算是来了,我们还以为你也在那个电梯上,吓死我们了。”
“什么情况?”林沉白开口问道。
“那边的3号电梯坏了,听说是六个人在电梯里,119还没到呢,就三个人爬出来了,其他三个都摔死了,可惨了。”同事压低了声音道:“要是那三个爬的快,估摸着也得死。”
林沉白闻言,心头微微一动,他问道:“是那几个活着?”
他在公司里向来人缘不错,话不多,性格又温吞,长得还清俊,虽然不怎么参加什么聚会,但是一般能帮的小忙都会顺手干了,又不会主动邀功,这样的同事谁不喜欢呢。
“我听说是楼下公司的一个徐总,还有一个姓张的,其他就不知道了。”同事说道。
林沉白听到这话,他微微垂眸,应了一声道:“谢谢。”
说着便拿着水杯回了自己的工位。
徐,徐桥。
张,张坤。
就这么巧合吗,刚好都在这个大楼,刚好都在这个副本里。
没一会儿,喜欢八卦的同事就从外面回来了,顺便带回了一些消息,说道:“死了三个人,全没了,而且八楼坠亡啊,死的可惨的,有的全尸都没有,听说那个叫蒋訫的全部都成碎肉了。”
“蒋訫?我记得就是那个之前说他搞诈骗,然后被带走了,最后证据不足又放回来了的那个?”其中一个同事说道。
“是啊,就是他,你也记得是吧。”带回消息的同事说道:“还有他那个一起被带走的同事,听说两个人骗了钱,正准备溜呢,都已经递交了辞职申请了,结果好家伙,这一下子,没了。”
其他人摇了摇头,就算是再聊,也是觉得这人算是罪有应得了。
林沉白听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便没有再管别人说些什么,只是这一上午坐在电脑前面,却一个文件都没有打开,他的手机忽然想起,看到上面的快递信息来电,仔细思索了一下,自己也并没有定什么东西,按照自己的社会关系,也不会有谁给自己寄送东西,以为是打错了,直接关了。
谁知道这电话再次打来,林沉白皱着眉头,看了一下才接起了电话,对方询问核对了林沉白的名字和信息之后,说快递就放在他的家门口。
他打开了自己的购物网站,上面除了买猫砂或者猫粮之类的信息,基本没有其他的,而最近能接到的快递订单更是没有,一时间有些困惑。
这样一直熬到了晚上,他本以为今天还会发生些什么,但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除了下午在茶水间不小心撞到了腰上的伤处,疼的一个激灵。
“没事吧没事吧?”同事连忙问道。
“没事。”林沉白倒吸了一口凉气,稍稍掀起衣服的时候,就露出了腰侧的淤青,早上的时候是青紫色,现在倒是一片淤血,看上去有些乌青吓人。
“你这是怎么搞得啊?”同事也惊住了,而后道:“我那里还有跌打损伤的药,等会拿给你啊,不过你这个也不像是撞得啊,倒像是……倒像是……”
同事盯着这个淤青看了一下,桌子上的水杯忽然掉在地上摔碎了,惊得他一跳,扭过头看着自己摔碎的杯子颇为头疼道:“哎,我这个杯子明明放在桌上的,怎么自己掉下来了……”
被这么转移了一下注意力,他很快就忘了刚刚林沉白腰侧的伤处,只记得给他拿了一下药膏。
林沉白自己去了洗手间,稍稍翻开衣服,镜子里的他面容清俊,身形略显消瘦,掀起衣服的腰侧露出了好大一块淤青,这看上去的确不像是撞得,看着有些骇人,不过根据林沉白的经验,用药油抹一下,大概几天就好了。
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时,他忽然感觉口袋里鼓囊囊的,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拿出来看了眼,竟然是个骨哨。
正是之前在副本里看到的那个骨哨,但是和那个骨哨也有些不太相似,这个骨哨上缠绕了一些金银美玉的装饰,一个小小的骨哨硬是被弄得花里胡哨的。
这个审美观,非常符合林沉白对某个人的固有印象了。
他握着这个骨哨,金银器冰冷的触感让他觉得像是握了个催命符,烫手得很。
“看来你很喜欢。”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可别再弄丢了,不然我真的会很生气。”
林沉白的脸色沉了沉,他豁然起身,而后走到了茶水间的垃圾桶旁,毫不犹豫的将骨哨扔了进去,感觉到空气一瞬间的凝固,而后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被人抵在了墙上,用力极大,后脑勺因为惯性磕在了墙上,发出了“砰”的一声,疼的他头晕眼花。
但很快,这禁锢就消失了,林沉白半跪在了地上,后脑勺磕破的地方鲜血顺着脖颈往下淌,他肩膀耸动,看不清他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