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祸之决战篇》固态氧化氢

5、空间胶水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近半月的努力过后，特行组终于收集到了相对丰富的目标物质。
　　接着，他们在二十个不同地点放置该物质（暂且称为“樱桃布丁”），以“诱捕”蓝色小球。
　　六人依靠联合感官，轮流将意识同时投射到所有观察点，就像监控摄像头。
　　当希瑟开始第二次“值日”后没多久，她带来了大家苦苦等待的报告：第九观察点出现蓝色小球！
　　“进入捕捉状态！”
　　“准备捕获！”
　　在特行组操控下，小球们被暗影与它们之间的作用力束缚，后勤人员立即让异常铁镍流铸成的容器闭合。
　　捕获成功！一共获得106个小球。
　　顺利完成任务，使整个团队大受鼓舞，不过大家也明白这不是放松的时候，之后的观察和分析才是重中之重。
　　现已确定，蓝色小球的确会自发靠近“樱桃布丁”，并接触后让其消失。质量分析仪探明，这一过程导致密封容器内质量减少。
　　很显然，这不符合质量守恒定律。据此推测，消失的质量一定被转移到了其它空间，以某种未知的方式。
　　特行组很快找来了其它暗物质，来测试蓝色小球的反应。它们对绝大多数冷暗物质都无动于衷，只使用与“樱桃布丁”性质相近的温暗物质。但它们似乎对流动的热暗物质避之不及。
　　霁月尝试让热暗物质接触蓝色小球，大部分小球都避开了，但有两个小球“避之不及”，被几道流动的、带着蓝绿光彩的流体穿透。
　　那两个小球瞬间停止运动，旷晴睁大双眼，感到些许惊奇。
　　在几股热暗物质流走之后，其余的小球又聚集起来，旷晴本以为它们要回到原来的位置，谁知它们竟朝两个疑似“失去活性”的小球聚拢，而后悬停于原处，一动不动。这种情况持续了五分钟左右。
　　组员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些现象代表什么。
　　在地球上看着他们的科研人员估计也傻了。

　　初步观测已完成。
　　观测工作不能间断，暗影需要时刻监视这些特殊物质的状况，所以沙迪、霁月和凯利留下来值班，旷晴、希瑟和林策则先行休息。
　　他们在实验室外的狭小走廊上，又发现一种前所未见的物质：一根自空中垂下的细长冷暗物质柱，呈现出类似亚麻的颜色。
　　就在被他们注视的同时，那根柱状物正缓慢变粗。
　　林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估测暗物质的“温度”。
　　然而，就在他的手探出的一刹那，所有人都呆住了！
　　林策的手并未在暗物质柱的另一侧出现，而是消失在其中，好像被吞噬了似的！
　　林策连忙把手缩回，手又完好无损地出现。
　　旷晴也把手探入那块暗物质中，感到一阵冰凉，眼前的现象与方才的如出一辙……不对，她的手还在视线内，就在那块暗物质里，只是……
　　缩小了！
　　“你们看，我的手变小了！”她指着自己被亚麻色包裹的小手，招呼林策和希瑟过来。
　　林策绕到柱状物背后，盯着旷晴的手，又把自己的手伸进去观察，同时握了一下旷晴的手：“这还不是视觉误差！”
　　“是柠檬雪糕味的。”希瑟又补充一条信息。
　　旷晴此时已打开通话系统，以力所能及的最快速度向基地报告了他们的发现。
　　“是……改变空间物理性质的物质？”
　　她听到一声惊呼，之后通话那头与炸了锅没什么两样。

　　“他们找到了具有空间黏性的物质，可以使空间本身变粘稠，就是我们一直在找的‘空间胶水’。”
　　银发少女在秋千上晃动双腿，冷冷地问：“物质的量足够修补微观空间孔洞吗？”
　　“目前不够，但正在增加。”

　　特行组火速收容了所有的“空间胶水”，后者的质量正缓慢而有序地增加。他们还在被暗物质穿透的房顶上发现，该物质顶端存在一白色凝胶状、不断变形的物质，“空间胶水”似乎由该物质产生。
　　与此同时，观察蓝色小球与“樱桃布丁”相互作用的实验也在进行着。大家一时相当忙碌。
　　“你觉得这两边的实验有没有什么联系啊，学霸大人？”观测的间隙，沙迪问旷晴，“否则我们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听闻此言，旷晴的确想起来一件事：一个密闭体系的质量正在增加，另一个恰好在减少。
　　她一跃而起，马上对比起两个仪表上数字的关系，却发现，在误差允许的范围内，两个体系在单位时间内的质量变化量几乎是守恒的。
　　“你说的没错，它们是质量守恒的。”旷晴呆呆地说，脑子先于情绪运作，“蓝色小球可以将‘樱桃布丁’转化为空间胶水，空间胶水可以修补微观空间孔洞，‘樱桃布丁’能吸引蓝色小球，那我们只要找到足够多的布丁，就能解决危机了，对不对？当然，也要宇宙中存在足够多的小球。”
　　“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小球的数量凭空增加了，现在是108个。”一旁的凯利慢慢转头，“我觉得，它们有生命。”

　　生物需要进食，能趋利避害，会因为外界伤害死亡（即失去活性），会排出体内产生的废物，会生长繁殖，有些生物也能意识到同类的死亡……
　　依照凯利的推测，之前的一切都好像说得通了。
　　如果说“樱桃布丁”是食物，热暗物质是对小球有害的外界刺激，那么空间胶水就是那些蓝色小球排出体外的废物。可它们如何做到隔空“排遗”的呢？永夜补上了推测的最后一环。
　　“这应该是一种介于三维和四维之间的生物，它的进食器官与排遗器官处于三维空间，并以暗物质形式存在，身体的其它部分则处于四维空间。”
　　如此大的突破伴随着微观空间孔洞危机的解决办法出现，所有人都新欢鼓舞，希瑟·布什-贝斯特女士却是个例外。
　　她的生物虽然不好，但肯定明白排遗物是什么意思。在旷晴的记忆中，这是希瑟极少数的倒胃口的时刻，而此次经历导致她很长时间内都不愿意再碰柠檬雪糕。

　　“所以你的计划是，暗物质生物的牧场。”秋千前后振荡，做着近乎完美的简谐运动，恍若亘古不变的钟摆。
　　“没错。”谈话对象坐在秋千的支架旁，抬头遥望清光朗朗的明月。
　　“全部补上吗？开辟宇宙通道的技术还没恢复，留下一部分会不会有所帮助？不然，在之后的一段时间内，只能通过克隆人和量子纠缠经营开普勒-22b了。”
　　“如果留下一部分，我们就很难抑制其扩张，还需要源源不断地生产空间胶水，还是全部补上吧。以后重新开辟宇宙通道就是了。”
　　“好吧。那你们打算怎么处置火星人？虽然你们严加防范，但是还是出现了火星人降落地表甚至干扰地球民众生活的事。和平火星接手领导权后还算识趣，但也提出了那些要求。”星团悠闲地盘点这些细节。
　　“解决微观空间孔洞后，让他们继续在火星上居住吧，当然不包括正向太阳系外围飞行的那些。”
　　“你们不赶尽杀绝，我们都有点担心。”
　　“过于赶尽杀绝会适得其反吧……当年的悲剧，不是也因为双方做得太绝了吗？”
　　星团望了望永夜，没有说话。良久，她道：“就这几套方案吗？好吧，可以。”
　　她跳下秋千，幸灾乐祸地指着月亮，对永夜笑道：“这颗丑陋的卫星，污染了你以后大部分时间的夜空，还是慕可星的星空更纯净。”
　　“但你看着那样的天空，不会更想家吗？”永夜犀利地问，“再说了，这颗卫星明明很美，她给地球文明带来了数不胜数的美丽和诗意。那个小姑娘霁月的名字，也是取自月球呢。我很高兴我的新家有些新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