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前之杨廉风》兰陵客

6、洪荒旧事

　　你可赶紧闭嘴吧！

　　要不是怕把自己给烫熟了，天蓬恨不得扑上去捂住他的嘴！

　　还天庭威严呢，连玉帝王母都是捡人家上古天庭的漏才建了一个新天庭，就这还没几个能使唤的人。手底下三瓜俩枣的，遇到点大事就要东求西跑求人帮忙，比起人家妖皇东皇建立的上古天庭差的不知道多远！

　　现在天庭最大战力就是十大金乌，他还有卷帘，可比起人家真正在刀山血海里厮杀出来的妖帅那可差的太远了！

　　无论是修为还是战斗经验，他们这点人都不够人家一只手打的。

　　天蓬惜命的很，他对着飞廉赔笑：“元帅息怒，大金乌他年轻，他没什么见识，没听说过您的威名，您千万别见怪，别见怪。”

　　飞廉漫不经心的把玩手里的扇子：“那你们是打？还是不打？”

　　天蓬连连道：“不打了！不打了！我这就带着天兵天将回去！”

　　大金乌怒道：“天蓬元帅！你难道也要违抗陛下的旨意吗？”

　　“哦对，说起那个玉帝，就是他说要带走我的妻子，杀死我的孩子，是不是？”飞廉轻飘飘的看了满头冷汗的天蓬一眼：“回去告诉玉帝，敢下这样的旨意，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我。”

　　飞廉语气温柔：“过几天，我会去找他，好好的，聊一聊。”

　　天蓬笑得比哭还难看，他死死的挡住大金乌：“小神，小神明白了。”

　　“你倒是挺识相的。”飞廉赞了天蓬一句他转身挥扇，一道金光直冲大金乌，将他击飞。飞廉背对着他们凉凉道：“没什么事的话，带着你的人滚！少在我这里碍眼。”

　　天蓬看着吐血昏迷的大金乌笑不出来了。他用法力把大金乌托到一朵云上，低眉顺眼的应道：“小神这就带人离开，小神告辞。”

　　瑶姬眼睁睁看着飞廉三言两语喝退天蓬，随手一挥打得大金乌死生不知。直到天蓬带人退去，杨宅又只剩他们清清静静一家人了，她还是有些恍惚。

　　她恍惚，三个孩子可不恍惚。见那么多的坏人都被爹爹赶跑了，杨蛟欢呼一声扑到飞廉身上：“爹你好棒！你太厉害了！你把那么多坏人都赶跑了！爹爹爹爹爹爹！”

　　杨婵也兴奋地抱住瑶姬又笑又跳：“娘！爹爹把那些天兵天将都赶跑了！爹爹好厉害啊！”

　　仍旧处在恍惚中的瑶姬：“啊，厉害厉害……”

　　至于杨戬，则是抓住了三首蛟。他翘起鼻子得意洋洋：“我就说嘛，爹爹要是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话，你才不会那么听爹爹的话！”

　　三首蛟：“……”

　　行叭，你聪明。

　　角落里的七公主也走上前来施了一礼：“既然姑姑姑父，还有表弟表妹们没有事，我也该回天庭了。”

　　飞廉稍一抬手：“还要多谢你前来通风报信。”

　　七公主无奈的摇头：“那也没有派上用场。七儿不知道姑父竟然有这样大的本领，就算没有七儿，以姑父的本事也不会有事的。”

　　飞廉笑道：“并非如此。我恢复记忆需要时间，要不是你提前报信，等我从你大哥口中知道这件事再恢复记忆的话，瑶姬恐怕会受伤。七公主这么急着走吗？我刚才看你和瑶姬相处十分亲密，不如留下来陪陪她？顺便也让几个孩子见见表姐。”

　　留在人间？

　　七公主有些心动，可还是畏惧玉帝和王母。

　　这时瑶姬也已经回神，瑶姬看着她的模样，也拉着她的手笑道：“七儿是不是担心玉帝和王母？你要是想留就尽管住下，想必大金乌和天蓬元帅也不会透露你在这里。”

　　“透露了也不会怎样。到时候我亲自送你回去，再给你留几道传讯符，谅他们也不敢动你。”飞廉随口道。

　　七公主抿唇笑道：“那……七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三首蛟连忙道：“这折腾了这么久，饭还没吃呢。既然没什么事了，咱们还是进屋吃饭吧？”

　　“好。”

　　“吃饭咯吃饭咯！”

　　*

　　酒足饭饱，七公主很懂事的带着表弟表妹们出门去了，三首蛟跟过去随从保护，留下夫妻两人在家中谈心。

　　“这下你总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了吧？”瑶姬看着飞廉挑起眉头。

　　飞廉握住她的手，开始回忆以前的事情。

　　“瑶姬，你知道天庭是什么时候建立的吗？”

　　瑶姬眨了眨眼：“……不知道，反正，自我出生起就有天庭了。”

　　飞廉眼神悠远：“你哥哥当上玉帝还不到两个元会，而天庭却在第一次天地大劫之后就已经存在了，这其中差了数万个元会啊！”

　　瑶姬张了张口，她发现问题了：“那两个元会之前？”

　　“两个元会之前，或者说自第一次天地大劫，也就是龙凤大劫之后，直到两个元会之前，天庭都是由妖族统领的。”

　　瑶姬惊讶地掩口：“妖族？”

　　飞廉脸上浮起自豪，他掷地有声道：“不错，正是妖族！”

　　“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洪荒世界出现。龙凤麒麟三族各自率领鳞爪、飞禽及走兽争霸，想做洪荒之主，后三族厮杀的过于惨烈，以至于元气大伤。龙族隐于海底，凤凰族困守不死火山，麒麟族退入山林，此为天地间第一次大劫。

　　“龙凤初劫之后，盘古左眼所化太阳星中生出两只三足金乌，兄长名为帝俊，弟弟名为太一。他们两个生于太阳星的扶桑树中，天资出众，修炼极快。尤其是太一，他法力高强，又有伴生的混沌至宝东皇钟，若论本领，堪称是当时的洪荒第一。而哥哥帝俊虽比不上太一，但是他天生多智，精通阵法，有伴生宝物河图洛书。

　　“这兄弟两个既有本事，便想要做出一番事业来。他们收拢第一次量劫后退隐的鳞爪、飞禽、走兽三族，统称为妖，并以天下花草树木，飞禽走兽，乃至山川木石，但凡成精者，皆为妖族。并率领妖族在九重天上向天道立誓，以帝俊为妖皇，太一为东皇，号令天下妖族建立天庭，争霸天下！此誓言为天道所允，誓成之后，天庭拔地而起。”

　　瑶姬倒吸一口气。她万万没有想到，原来天庭最开始的主人，竟然是如今人人喊打的妖族！

　　飞廉喝了口水继续道：“天庭既成，两位陛下便号召天下群妖，有实力者入天庭供职。当时的天庭何其强盛，鲲鹏做妖师，有十大妖帅，数名妖圣，妖兵妖将更是不可胜计。如此实力，足以称霸洪荒。

　　“可是此时洪荒地下也有一族想要争霸天下，便是盘古精血所化的巫族。盘古大神开天后，左眼为太阳星，右眼为太阴星，头发做森林，血脉为河流，躯干成为山川。他的元神化为三道清气，正是如今的太清圣人，玉清圣人和上清圣人，在昆仑山；精血化作十二祖巫，在不周山下居住。

　　“十二祖巫是盘古大神的精血所化，后又繁衍创造出了巫族，他们拥有盘古的血脉，脚踏大地就可以沟通大地的力量，十分强大，因此也想争霸洪荒。

　　“当时的洪荒，妖族掌天，巫族掌地，两族争斗了数千个会元，一直都僵持不下。后来妖皇帝俊娶了太阴星星主羲和，生下十个小金乌，是为我妖族十位太子。十位太子火力太盛，还无法控制自己，因此被放在太阳星扶桑树上抚养。

　　“一日，不知何人诱骗了几位太子，他们离开太阳星出现在天空上，大地顷刻间成为一片焦土。巫族趁机派大巫夸父、后羿射杀十位太子，等东皇陛下赶到时，只剩下十太子保得一条性命。

　　九位太子被杀，两位陛下和天后娘娘悲痛欲绝，天上三百六十五颗星辰为阵体，太阳太阴两颗星辰作为阵眼，以周天星辰之力布下周天星斗大阵，并发动所有妖族向巫族宣战，誓要为九位太子报仇。

　　“而巫族是盘古精血衍生，他们的十二位祖巫也可以组成十二都天神煞大阵借盘古之力。那一战，妖族与巫族都打的血流成河。

　　“就是在那一战，掌管水之力祖巫共工撞断了不周山以至于天崩地裂；妖皇，东皇，天后，妖圣，妖师还有几大妖帅全都身死道消。巫族十二祖巫也仅留下后土一人，而后土为了弥补巫族的罪孽发誓愿以身化六道轮回，带领残余的巫族建立地府。从此，妖族不能出世，巫族龟缩地府，放弃巫族之身。”

　　讲到这里，飞廉长长地叹了口气，苦笑道：“想我妖族当年何其荣光，如今却只能龟缩山林，人人喊打。”

　　夸父逐日，后羿射日，共工怒撞不周山，女娲补天，六道轮回……

　　原来那么多她幼年听过的故事，都是从巫妖之战中出来的。

　　瑶姬反手握住他：“那你？”

　　飞廉扯出一个笑来：“我说了，当时天庭有十大妖帅，我是其中之一，名为飞廉。”

　　他接着道：“这一场大战了结后，妖族高手几乎尽数陨落，我当时也受了重伤，奄奄一息。迷迷糊糊的化为幼体养伤，沉睡了近两个会元。数十年前，我醒来之后发现天地变幻，这才知道当初我们巫妖之战，便是继龙凤大劫后的第二次天地大劫了。天庭也改换了主人。我深知巫妖之劫罪孽深重，便幻化成人类婴儿，封锁记忆，以免招致天罚。后来就被我爹给捡到，取名杨廉风养大，再然后就遇到你了。”

　　他吐了口气：“我都说完了，瑶姬，我真的没骗你。之前我是一点都不记得了。”

　　瑶姬才不关心这个呢，她着急道：“那你现在恢复记忆了，是不是会招致天罚？你赶紧封印了！”

　　“那不行。”飞廉一口拒绝：“我还要保护你们呢。要是凡人怎么保护你和孩子？难道要看天庭抓走你，杀死孩子？那我倒不如现在就掀了天庭!”他笑道：“瑶姬，不是我说，就刚才那几个在你们天庭就算厉害的了？”

　　瑶姬点头：“比不上你们以前吧？”

　　飞廉忍着笑：“我说实话你可别生气，就那两个，在我们那会儿最多就当个小统领。要是天庭的神仙都和他们似的，那你们整个天庭都不够我一个人打的。”

　　瑶姬瞪他一眼，然后又笑了。她笑了两下又开始担心：“说真的，你如果不封印记忆，真的会招致天罚吗？”

　　飞廉沉吟了一下：“一百年前我刚醒的时候会，现在应该不会。”

　　“为什么？”瑶姬有些好奇。

　　飞廉走到屋外，他看着天眯起眼睛：“因为天机，好像被蒙蔽了。”

　　他看着不明所以的瑶姬叹了口气，并不打算解释什么，转身拉她回屋。

　　天机被蒙蔽，恐怕又是一场大劫将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