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梦》简舆

7、十年前的爱与恨

　　时针拨回2021，晓梦趴在床上做了个长长的梦，梦里尽是十年前的事情。十年前，晓梦17岁，她也曾做过一个长长的梦，不过那个梦过于沉，沉得晓梦没能从梦里捞出一点东西出来。醒来时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一抬眼正对上父母关切的目光，而所有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己的17岁生日那天。那天，女孩鼓起勇气将自己喜欢的男生约出，并察觉到了男孩可能也和自己怀着一样的心意；那天，女孩的幸福到达了极点。然后呢，后来怎么样了？晓梦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只知道自己睡着了，梦里空无一物。爸爸妈妈告诉晓梦，她发高烧昏了过去。一看日历，已经6月中旬了。真没想到，自己竟然晕了将近一个月，窗外阳光刺眼，已经有了盛夏的样子。
　　而后，出院，上学，读书，参加一场又一场的测验，一切都没变，晓梦又成了来年冲击高考的众多学子中的一员。不过也有一切变化，变化出现在那个人身上。一回到教室，晓梦就注意到了庄栩然搬了座位，搬到八组靠墙的位置，和自己隔了半间教室。她本以为是老师调整的座位，可走上前去和庄栩然打招呼，他也是一副不冷不热的表情；问功课，他依旧会解答，不过既礼貌又疏远，就像对待所有其他女生一样。这种态度和晓梦生日那天有着天壤之别。晓梦感到了莫大的羞辱，于是决意再不和庄栩然讲话。心意的下达是很艰难的，对17岁刚刚情窦初开的骄傲的晓梦来说，也不例外。多少个晚上，晓梦辗转反侧，泪湿枕巾。她实在想不明白，怎么一个人可以说变就变？难道在自己生病的一个多月里，他有了其他喜欢的女生，所以故意和自己保持距离？难道之前的一切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庄对自己一直是普通同学的态度？不、不可能的，怎么会呢？那样直白的示好，那样直达眼里心底的温柔，那样热烈的回应，早已远远超出了普通同学的范畴。
　　晓梦把李蜜找了过来，说出了自己发现的关于庄栩然身上的变化，然后赌气似的说出自己的宣言【我再也不喜欢庄栩然了！】晓梦想让李蜜反驳自己的观点，想让李蜜告诉自己是自己多虑，然后鼓励自己甚至是怂恿自己再大胆一点。可是李蜜没有这样，李蜜比自己还要生气，就差指着庄栩然的鼻子骂了【狗日的，算什么男人，之前他喜欢你大家都看出来了。现在一转头翻脸不认人了！既然这样，当时何必来招惹你！梦梦，你做的对，以后别和他说话。我以后也不和他2说话了！】在李蜜一声声的吐槽和咒骂中，周晓梦的心也在一点点往下沉。同时，望着义愤填膺的李蜜，周晓梦确定了李蜜就是自己一辈子的好朋友，谁说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真正的好朋友远比你自己更心疼你，远比你自己更在乎你的那点可怜的自尊。晓梦叹了口气，然后像是自嘲般的安慰自己【没关系，男人不靠谱，我还有好朋友。】
　　往后的日子里，晓梦果然做到了再也不理庄栩然，虽然很长一段时间晓梦依旧为此躲在被子里偷哭，但到底晓梦做到了。而且她发现庄栩然似乎在躲着自己，同时他又在自己注意不到的地方偷瞄自己，比如升旗仪式上、比如课堂练习的空隙、比如誓师大会上，很多次，晓梦一回头都能正好对上庄栩然的目光。眼神交会时，晓梦从来不躲闪，像宣战般大大方方迎过去，庄栩然则一脸尴尬地撇过头，像个被打败的残军。晓梦心里得意极了，同时嘲讽也在心里隐隐作动。
　　十年前的记忆碎片般地一股脑涌入晓梦的梦里，舟车疲惫的晓梦为此并没有睡上一个好觉。半夜惊醒，晓梦坐在床头迟迟睡不着觉。曾经晓梦那样的喜欢过他，因爱生恨后又那样的讨厌过他，为此晓梦甚至在高三一个学年发了疯地苦读，希望能远远甩过他。而后呢，高考考得还行，但也只是还行罢了，填了志愿，天南海北，再不相见，哪怕两个人的家只有一墙之隔。转眼，十年过去了，这点爱恨情仇在这十年里算得了什么呢？一场梦的素材罢了。谁能想到，十年后，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会困顿于病榻。晓梦想过要比庄栩然过得好，但这并不代表她希望庄栩然过得不好。晓梦早已经释然了，既然如此，明天去探探他吧！好歹同学一场。晓梦给李蜜发了消息，约她一起探病，对面几乎是秒回的消息。救命，这都几点了？李蜜同志还不睡觉，依旧和十年前一样精力充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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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友友们，你们猜为什么庄栩然对周晓梦一下子这么冷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