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穿这个假系统》司嘉然

23、又多一案

　　平乐背着沁黎，跟着苏绯绯来到一处精致院落。
　　正是苏绯绯之前带沁黎过来换衣服那家。

　　沁黎被安置在屋内，苏绯绯将平乐带到院中亭台。

　　此时正是草长莺飞四月天，院子里的树抽出嫩芽，在风中张牙舞爪，小池边有两个身穿粉衣的女童，正在打理一只趴在池边看鱼的猫。

　　说是打理，其实就是看着它别让它玩心过重导致落水，或者玩累了等着给它喂吃的，再抱回去睡觉。

　　比被伺候的退休大爷还舒服。

　　平乐收回目光，问苏绯绯：“你养的？”
　　“捡的，当时一直蹭在我脚边不走，干脆就带回来养了。”

　　苏绯绯自顾自剥葡萄。
　　除去外边紫皮，青白色的果肉鲜嫩多汁。
　　苏绯绯一口一个吃得起劲，偶尔抽出时间回答平乐问题：“那没良心的小东西，养了几天就仗着有身好皮毛，把自己当大爷了。”

　　专心盯鱼的猫像是听懂了苏绯绯在骂它，突然转头对亭台呲牙，威胁似的“喵喵”叫。

　　“说的就是你，白吃白喝的家伙。”苏绯绯骂一句，就丢一颗剥好的葡萄过去。

　　那猫看着是壮了点，但身形依旧敏捷，可以说是指哪吃哪。

　　平乐越来越眼熟。
　　这臭屁的姿态，相似的身形，还有同色系的皮毛，这不是金师兄养的那只肥猫吗？

　　叫什么来着？

　　“粉条？是你吗粉条？”
　　平乐尝试喊了一声。

　　大橘猫一个踉跄，葡萄“扑通”一声掉进水里，砸出一片水花。
　　惊走了水里看热闹的红鲤鱼。

　　那一瞬间，大猫的自尊心好像那片原本平静的湖水，被一颗葡萄给砸碎了。

　　......

　　两人一猫在亭台碰面，面面相觑。

　　真是尴尬，有主的灵宠跑去抱了别人家的大腿，蹭吃蹭喝，撒娇打闹，还被熟人当场拆穿。

　　“金师兄跟大师姐呢，别装听不懂，我知道你可以说话。”
　　这只大猫会说人话，还是黎璟告诉她的，当时打赌输了，黎璟还骗走了三百块灵石。

　　“肥肥，做猫要老实，不然我只能去找管事要你这几个月在这里的花销了。”
　　苏绯绯抱着手臂，靠在椅背上，阴恻恻威胁桌上的一只猫。

　　大猫麻溜从了，从头到尾细细致致讲了一遍。
　　生怕说晚了，它一天十八碗这种事被管事抖出来，苏绯绯找它算账。

　　它是一只好猫，就是爱吃了点。
　　不应该从此变成奴役命。

　　“猫爷我全交代了，再会。”
　　大猫说完，喵呜一声飞快跑了，看管它的女童在后面使劲追。

　　“别管猫了，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等沁黎醒来，找到青玉城内鬼。”
　　平乐这几天接触的东西多了，眼界变宽，一下子将重心拉回正轨。

　　“现在大家还不知道用人变异，我们要争取在事态发酵之前，找到妖兽咬人的前因后果。青玉城现在岌岌可危。”
　　平乐盯着平静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过两天就得去凡界，金师兄说那边情况紧急，越早控制伤亡越少。”

　　留给她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先来梳理一下线索。”
　　“现在可以确定，城外妖兽咬人会导致异变，但是哪些妖兽没有确定。”
　　平乐说完看向苏绯绯，后者点头。

　　苏绯绯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晰，只管办事不管动脑的打手。
　　她哥让她多学习的幻想怕是得破灭了。

　　苏绯绯撑着下巴神游。

　　平乐借来纸笔，先在纸中画线分开两半，距离顶端三指位置开始起草。

　　做了四年笔记，平乐这个小习惯也跟了过来。
　　标准的理科生思维，条理清晰，符合写字习惯，左边列选项，右边写补充。

　　平乐写了个‘一’，问：“执法堂向受害者收集过妖兽特征吗？”
　　苏绯绯坐直身体，脑袋运转了好一会才想起来：“没有，执法堂事太多了，不能顾全每一个百姓，但有关于修士的记录。”

　　第二点，平乐猜测有小部分异变者会成为普通异变者的小首领，可以控制他们行动。
　　具体原因不可知。

　　第三，不是所有被咬者都有异常反应，这一点会直接上升搜擦难度。

　　第二三点结合，异变者又藏在青玉城，找人简直是大海捞针。

　　平乐捏了捏太阳穴，问苏绯绯：“你们执法堂之前怎么查案的，借鉴一下？”

　　苏绯绯“啊”了一声，再无动作。
　　一脸“还有这种事情”表情的苏绯绯纠结片刻，还是选择回答平乐问题：“靠举报和奖赏？”

　　“执法堂更多是在抓人和判罪路上。”正儿八经去查案子，好像还真没有。

　　哥，我努力了，但水平就这样。
　　凡事不可强求。

　　到时候真出事了，妹妹给你祈祷。

　　脑子快盘出浆的平乐：“。”
　　说了又好像没说。

　　--

　　靠线索追踪这碗饭是吃不了了，两人都有点天赋欠缺。

　　苏绯绯带平乐去找城主。

　　好歹是青玉城的管理者，虽然平日并无大作为，但该整改的整改，该颁布的颁布，青玉城也管理得有模有样。

　　青玉城一直往东走，就是万药宗的地盘，这青玉城的城主，之前就是万药宗的弟子。

　　青玉城主姓郭，单字果，出自一个修仙小家族，家里没背景。

　　郭果是金丹真人，修为在金丹后期卡了十几年，主动放弃，出来当个城主过过养老生活。

　　因为名字奇特，他早就给自己起了一个外号，就叫青玉真人。
　　说自己当了青玉城主，就要踏踏实实，把这里当家。

　　青玉真人怪别扭的，大家都叫他青玉城主。

　　青玉城主是一个中年大叔，留着山羊胡，带着翡翠扳指，笑容可掬。
　　“苏阁主你可算来了，最近的妖兽闹得青玉城上下不安宁，我是一个好觉都没睡过啊。”

　　两人被青玉城主迎进去，有侍者上来端茶倒水，摆好瓜果。

　　玄天阁副阁主每次招待人都会摆酥糕鲜果这种事，早就在青玉城传遍了，这会青玉城城主也是按着苏绯绯的喜好，一一摆上。

　　“你还没吃饭吧，我让他们上几个菜，边聊边吃。”这是苏绯绯对平乐说的。
　　早上进城才相遇，下午苏绯绯就成了平乐的小跟班。

　　指哪打哪那种。

　　苏绯绯给迫切想表现自己的青玉城城主下任务：让人带一桌长风楼的招牌菜回来。

　　青玉城主把任务交代下去，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比三层板砖还厚的资料，献给苏绯绯：“这是我让人整理的关于咬人事件的一些相关资料，这里面消息分为三大类。”

　　“第一种是百姓上诉，需要赔偿，一些严重影响生活的家庭我都拨款救济了，奈何人数太多，青玉城预算有限。”

　　青玉城主喝了口茶水，继续说：“第二种是发布任务，有修士接下任务，前往外城猎杀妖兽，我怕妖兽死了留下祸害，就让人取证后一把火烧了，这里是当时出任务留下的影像。”

　　“还有一种，嗯。”。
　　中年男人接着喝茶掩饰，极快地瞥了平乐一眼——苏绯绯将厚厚一沓资料全给了这人，说明这人是玄天阁的外援。

　　“还有一种就是城里风声鹤唳的采花案，数名未出嫁的少女被掳走，消失几天就会出现在风月楼。就，很快又消失了。”

　　明显的夹带私货，青玉城主也没底。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城里丢失少女的人家，不免有那么几户有钱有势的，催得紧，他只听人来汇报，半点不懂，这案子也没法破啊？

　　正巧玄天阁来人拿资料，还是主事人亲自来，他干脆一块给出去了。

　　苏绯绯将‘夹带的私货’抽出来，毫不客气，还给青玉城主，“采花案跟咬人案是两码事，紧要关头你凑什么热闹。”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金丹真人，比不得这玄天阁的任性千金。
　　要是把人惹恼了，给他踹出青玉城，那全家老小可都得跟着他颠沛流离了。

　　城主心惊，疯狂在大腿上擦手心冷汗，绞尽脑汁找借口，“是这样，我觉得他们发生的时间有点巧妙，都是这两个月才有的，说不定有什么内在联系。”

　　“确实是有内在联系”，平乐开口，将棘手的担子接过，分类摆放。

　　“你还记得沁黎是怎么遇难的吗，你说当时赶到的时候有个男的正想朝她下手，并且他能召集被咬伤却无异常的人。”

　　“假设咬人的不是妖兽，而是控制他们的人呢？”

　　苏绯绯灵光一现：“你的意思是说……”

　　“对，不排除有这样的可能，而且可能信很大。”
　　平乐起身，挂上笑容，对青玉城主道别：“我们还要回去梳理消化一下这些资料，就先告辞了。”

　　“好……哎不是，你们不留下来吃饭了？”青玉城城主反应过来，在后面追着喊。

　　“不吃了。”
　　“哦对了，”平乐退回几步，在门口探出半个身子，“麻烦城主让人把长风楼的饭菜送到副阁主院里来，谢谢。”

　　斥重金买的酒菜还没吃上，就没了影儿。

　　青玉城城主拍拍肚子，心里石头落了地。

　　花钱送出个烂摊子，何不乐为。

　　——

　　苏绯绯:“我觉得应该先去城外看看，说不定有新的突破。”
　　平乐:“先把这些看完吧，看看有没有明确的线索。”

　　两人还没进门，就感受到了屋里多出来的气息。
　　苏绯绯惊喜，一下子冲了进去:“沁黎醒了！”
　　平乐失笑，加快脚步。

　　苏绯绯嘴硬心善，人也仗义，跟苏阡墨好多了。

　　“怎么样现在?头晕吗? 先喝点水。”
　　沁黎就着苏绯绯端着的水杯喝了一口，坚持下床，“让你们担心了。”

　　“什么叫让我们担心了，你要是好好的我们操心你干嘛。”
　　苏绯绯将狐裘披在沁黎身上，像是吃了枪药。

　　“下次让姑奶奶教你两招，遇到欺负你的，上去给他们一抓。”
　　苏绯绯伸爪，张牙舞爪在沁黎面前演示。

　　紧张的气氛缓解不少，沁黎笑着应和苏绯绯，平乐关心几句，就铺开纸张研究起来。

　　沁黎将她的经历讲了一遍，平乐更确定心中猜测了。
　　“那个男人说的很熟练，现在再回想，确实有问题。”

　　说不定就是这个害群之马，控制郭嫂和其他被他咬了的人，到处霍霍。

　　“我们现在缺少验证。”平乐写完最后一笔，收起白纸。

　　“明天一早，我们去城外看看。”

　　在这之前，她得补充一下丹药和符篆库存了。

　　还有黎璟的噬灵咒。

　　论脑子，他们之中有谁比这家伙厉害，能策划队友反水的人，不用白不用啊。

　　平乐鸡贼地想。

　　抱一丝今天忙了一天［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