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平乐吃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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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小师妹知道她的情况吗？”暮山盯着逐渐平息的灵气气流，问初九。
后者摇头，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平乐还真不知道，她是个半吊子修士，又是穿书又是遇难的，对修仙界的了解仅停在藏书阁的书中描述。
无名山下山麻烦，平乐也不是爱折腾的人，基本窝在屋里不串门，最多就是在屋门前炼丹以及去后山种菜。
身边的对照组只有大师姐和二师兄，撑死算上有过两次交易的金师兄。
大师姐主修刀，并且一直坚信自己跟剑修没有两样，只是爱早起砍柴。
那刀细细长长，背在背上，一身白衣，确实像剑修。
平乐身为一个不舞刀弄剑的杂牌修士，不清楚修仙界是怎么规划职业分类的，就像她不清楚自己是丹修还是符修一样。
说不定大师姐修剑，只是拜师时刚好抽到一把顺手的刀。
对于二师兄，是个爱闷头捣鼓的炼器狂魔，偶尔会把她叫去竹林指点一番，用他那套炼器的理论。
一个敢教，一个敢学，丝毫没有跨界的壁垒。
至于金师兄，虽然是器修转剑再转商，但平乐只跟他做买卖，最多的就是大师姐说的，用那种跟是两个西瓜五块的语气跟她说：金师兄二十筑基。
就好像是好像是在果园，看到一树果子，说那有颗熟的一样平常。
平乐以现有认知，构建了一个她认为的修仙界基本水准。
她：十四岁的炼气期，平平无奇，只能炼几颗二阶丹药，偶尔画两张低阶符篆。
于是在平乐眼里，无名宗常见战力是这样的：不着家的阵修和卦修，砍柴的剑修，炼丹的器修，划水的丹修，以及外编销售的兼职剑修。
别说，跟无名宗这个名字还挺搭。
平乐刚结束晋级，就被师兄师姐围住，“没事吧？”
“没事。”
“太危险了，这要是在外边突破，被心怀不轨的人撞见怎么办？”
“修仙界弱者强食，还有一群没脑子的狗皮膏药，师妹应该藏拙才对。”
好像很有道理。
“所以，以后下山，记得叫上我或者大师姐陪你去。”
平乐被绕进去，一下子没看出直接关系，下意识点头。
“很好，师妹出门在外应该小心，遇到一些顽皮赖骨，也能打得他不着南北。”树立一个师妹不好惹有高人护着的形象，要是被人发现了小师妹的天赋，直接杀了就是。
都怪那口锅发疯吓到二师兄，现在都开始把她当脆脆鲨了。
平乐感受到二师兄态度的转变，心中一暖便坦然接受。
正好她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写的倒霉，两人行总好过孤零零一人，她还是个路痴。
平乐自从来到修仙界，除了灵石，唯二的烦恼就是黎璟。
藏书阁的事件有很长的滞后性，想获得第一手资料最好上玄水镜。她从云璟那里打听到云杉一族基本泯没，只剩几个逃了出来，而且是最近发生的事。
平乐精准搜索“云杉木”，只跳出来几条万药宗发布的收购云杉木的广告，没参考价值，只能海淘。
在一堆八卦里找零碎消息困难程度不止一星半点，先不说能不能找得到，单是那新鲜热乎的八卦，就让人难以自拔。
刷手机……啊不是，玄水镜会上瘾。
今天是昆仑宗一个亲传弟子抽了别家弟子一巴掌，明天是红颜知己过来撑场面，再过几天就是几家长老互殴，最后一起进了静思堂罚站。
修仙界的传八卦跟看连续剧一样。
平乐之前就做过吃瓜断更的事，瓜在眼前，不能不吃。
嘎吱嘎吱。
一个小时过了。上号跟人唠嗑会，嘎吱嘎吱，半小时又过了。
[什么都换]：别听那群人乱传，明明是有个亲传弟子爱上了自家师尊，都长胡子了还能下得了口，啧啧。
听听，来自昆仑宗现场吃瓜群众的锐评。
[钱来钱从四面八方来]：展开说说。
[什么都换]：再过几天有个四方秘境开放，昆仑宗长老有名额可以推座下弟子前往秘境，或者在宗门大比里获得前一百名。有个弟子运气不行，脾气挺大，眼看落榜，就直接趁着自家师尊受伤，那什么，少儿不宜。
[什么都换]：反正就是想捞个名额，最近闹得挺大的。
[钱来钱从四面八方来]：啊这！
《震惊！黑化徒弟撩完就跑》
《我那爱而不得的师尊》
《为师的脸都给败光了》
平乐吃到了一嘴更炸裂的瓜，晕乎乎关上玄水镜去修炼了。
她得静静，不然高低地抡起笔大写三百回合。
一直到昆仑宗的师徒风波落下，四方秘境开启，后山的灵药都生了苗，黎璟还没醒。
挺能睡的。
平乐再一次确认被子上贴满了隐匿符，确保金丹以下看不出屋里还藏了个人，这才和上门，跟初九一起下山。
又到了每月一次的卖鸡大会，金师兄这次直接在长风楼二楼包了一间房。平乐推门进去的时候，金吉正有一搭没一搭跟胖橘说话。
胖橘脚边堆着比它猫头还高的灵石，对于金吉置之不理。
见人进来，金吉眼睛一亮，桌上灵石唰一下没了，热情招呼两人坐下。
胖橘不满地“喵喵”几声，后爪发力，一下跳到金吉胸前，对着那上万的法衣就是一爪，并在金吉抓住它之前，借力跳到地上，慢悠悠走到一处矮卧躺下。
好一只悠闲猫。
平乐有胖橘的玄水号，发的消息却石沉大海，看起来只是一个摆设。
初九直截了当拿出一批灵鸡让金吉过目，平乐也不含糊，出手就是几百个玉瓶，每个玉瓶都塞了十颗丹药。
还有一些零散的低阶符。
金吉清点完符箓丹药，将平乐上上下下打量个遍：“看不出来啊小师妹，我以为上次那是缺钱才一口气炼那么多，你这是一个月没睡？”
“而且这成丹率接近九成了吧，九成满丹……哎！”
“金师兄怎么了？”
“没事，就夸夸，夸夸。”金吉感受着冷硬的刀鞘贴着小腿，一时间连连陪笑。
初九不久前主动加他玄水号，就为了一件事：不要在小师妹面前说天赋。
他还傻乎乎谦虚：好说好说，他天赋也就一般，不值得摆弄。
初九过了很久才回他。
[无名宗初九]：没说你，我说平乐。
“对了，你们有听说过最近很火的昆仑宗和四方秘境吗？”
初九不知道，她是不刷玄水镜的老人网。
“嗯哼，听到点风声，说是为了抢四方秘境的名额。”平乐快乐地数着钱，时不时说两嘴。
她每天中午吃饭时间会固定刷半小时玄水镜，基本大瓜都有了解。
贴着小腿的刀鞘微动，初九显然是感兴趣，催金吉说下去。
“没错，昆仑宗那弟子真是胆大妄为，竟敢折辱长老……”，底下的刀鞘又是一晃，初九抬眼跟金吉对上，头一歪，像是在说“不好意思，手抖”。
拿刀砍人稳如狗，刀一入鞘就手抖。
金吉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那个讨巧的弟子自然被剔除在外，只是四方秘境靠近落日深渊，听说前往的散修里面有几个无故失踪了。”
“散修？”听得秘境相关，平乐三下五除二收好灵石，一上来就被这个悬念吸引。
“对，你是想问为什么失踪的是散修吧？”
“散修自由散漫，资源少，修为不高且无宗门势力庇佑，好抓。”初九贡献出一点存在感。
金吉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晃晃：“是，但不全是。除了这个原因，还发现有邪修企图混入四方秘境，据说是为了一件上古秘宝。”
四方秘境位处三宗六门之间，是公认的大宗历练场，每十年开一次，往后半年就是十年一次的开山门收徒。
用十年培养一批新弟子，在四方秘境为宗门争光，进而获取更好的名声和资源，这是三宗六门心照不宣的约定。
因此每到收徒季，总有宗门挖别人墙角。
身处无名宗，没有修炼压力也没用课业的平乐不懂这些明争暗斗，但能想象那个激烈的场景。
就好比凭着努力和天赋去读书一样，力优者胜，懂的都懂。
“这规矩流传了上百年，也不知道那些年年被挖墙脚的宗门是怎么吞下这口气的。”金吉腹诽。
挖人墙角，往小了说是损失一个好苗子，往大了说，那就是关系到宗门长远发展的利益了。
修仙界弱者强食，资源有限，大宗门搞垄断，因此竞争格外激烈，比如这次的四方秘境，就是为了决定后面的论道大比由哪家举办。
除了体现宗门实力，更多的是磨砺弟子，让他们看清差距，从而追赶。
“论道大比在哪开就由哪家出钱？修仙界怎么这么多冤大头。”平乐不关心墙角，觉得那些被挖走的天才离她很远，但钱不是。
这是看得见，摸得着，用得上的好东西。
“四方秘境结束后，各大宗门会前往取得头名的宗门祝贺，等论道大比开始，各个宗门还会献上拜会礼，头名光是收礼就回本了，更别说还有数十年三宗之首的称号。”
金吉出门在外，混迹多年，这些消息信手拈来，好不得意。
成千上万的弟子可以沾光。
平乐光是想象，就已经在快乐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资源。”
说到在行的领域，金吉整个人放松不少，连抵在小腿上的刀鞘都忘了，“玄天阁作为最大的商行，也得给三大宗门一些薄面，获得论道大比头筹的，在下次大比之前拥有多一成的油水。”
余光瞄到初九跟着点头，金吉眯眯眼，伸出一根手指头：“也就是说，现在昆仑宗的弟子来玄天阁买一瓶丹药可以打九折，卖一瓶丹药可以高市场价一成。”
平乐听完眼睛亮了，这得捞到多少油水！
那可都是灵石。
想象一下，一颗价值一千灵石的丹药，多一成就是一千一百。要是卖一百颗，相当于多一万灵石！
她炼两个星期的聚灵丹，拿到的灵石也才一万出头。
昆仑宗的福利竟该死的好。
平乐心动了，用眼神鼓励金师兄继续说下去。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昆仑宗弟子牌怕被抢的原因，后面玄天阁做大了，就给昆仑宗开条件：拥有内门弟子牌的昆仑宗弟子，一年内有三次交易提成权，金额在三万以下，亲传弟子翻倍。”
“好惨。”平乐带入身份，有种被限制的憋屈感，但转念一想，她甚至没有弟子牌。
“好叭，我更惨。”
“小师妹说笑了，玄天阁给出的名额极少人用完，大多数是借出去卖了，像小师妹这种……唔！”金吉措不及防被敲腿，被初九扫了眼。
还是大师姐直白：“师妹若想要，弄一块回来就是。”
“啊，直接抢吗？”
“嗯。”初九颔首，“套麻袋也行。”
套麻袋这个词还是平乐教的，当初万药宗一行人把平乐惹毛了，回去路上还不解气，直言要套麻袋狠狠揍他们一顿。
“啊——”平乐拖长音，“要是被发现了……”
“栽赃啊”，金吉端着他那张正直脸，说得无比熟练：”我看万药宗就不错，反正他们干的见不得人的勾当可多了去，要不是看他们一群丹修，早给他端了。”
金师兄现在的画风跑偏，跟平乐最开始认为的的腼腆青涩低调公子哥简直是两模两样。
幸好大师姐算账记账的形象还在，“之前被抢了几株灵草。”
金吉接话：“要是他们被揍了，也是活该。”
话题好像拐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平乐狠狠赞同，然后强硬把话题掰回去：“话说昆仑宗当了几次榜首？次次榜首不会招仇恨吗?”
“招，当然招，但人家风头大，去的都是好苗子，好处让它一宗占尽了能不招吗？就是因为昆仑宗太过招摇，几大宗门联合起来上门讨伐，后面才有的四方秘境和论道大比，就等哪天能一屁股坐死昆仑宗。”
“哪个宗门都可以，但万药宗只配当鳖。”
平乐听完这波来龙去脉，对这养着许多灵兽灵植的四方秘境来了兴致。
不冲浪不社交的大师姐则想去见识见识论道大比，顺带给无名宗正正名。
画风逐渐粗犷的金师兄高兴得又输出一波修仙界的大型活动和秘境。
离青里城最近的是落日深渊，在洛水两岸分布，因险峻地势和偏僻位置，很少有修士愿意来冒险。也就是说，里面没什么人去，好东西多。
对于平乐来说，那就是掉在家门口的钱，不捡白不捡。
三人一拍即合，正商量哪天上路，就被一通传音打断。
是二师兄打来的，一张小小的传音符传出三道声音，拥挤得很。
二师兄懒懒散散：“跟你们说个事，师尊和小师弟回来了。”
师尊笑呵呵：“我就回来看看。”
还有一道听着就很乖的少年音对着传音符打招呼：“大师姐，小师妹。”
有点腼腆。
宗门第一次齐人，三人的秘境之旅需改日再议，连烬听他们叽喳，干脆把金吉也喊回来吃饭。
去哪说不是说，随便找个地得了。
金吉诚惶诚恐，第一次上门拜访，是不是该带点什么过去，以表心意。
初九还没挂断传音符，金吉已经像风一样刮了出去。
初九凑近平乐：“你觉不觉得他怪怪的？”
平乐赞同，并给出馊主意：“可能是图谋不轨，师姐，你可得防着他。”
大师姐只是话少沉默了点，心思绝对善良，要是一下子就被金师兄这种混迹职场多年的油条拐了去，不珍惜怎么办。
而且大师姐那么好，今天早上特地赶回来陪她下山。
金师兄也就那样。
平乐偏心地想。
初九频道离奇，认真道：“师尊不会收他的，年纪太大。”
平乐莞尔，“师姐说的对。”
金吉不知道他被人打趣，一路上摸着长风楼的数道招牌菜念叨：“真君不会嫌弃吧？”
初九默默挪位置，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师尊嫌不嫌弃她不知道，但二师兄一定会看出来并且对金师兄进行降维打击。
平乐夹在中间，思路逐渐跑远。
她出门前没想过师尊会跟三师兄一同回来，只在床上贴了简单的隐匿符。隐匿符不一定能瞒过师尊，加上大师姐说的，三师兄这次回来，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维修阵法，免不了要进屋。
嘶，头疼。
希望人没事吧。
要是被抓包了，她就把黎璟炖了。
平乐恶狠狠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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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璟在平乐离开无名山的时候就被迫醒来。
他察觉到一股强劲气息在快速移动，并且往山上来。
那气息很淡。
元婴期？
不该藏这么好的，出去会会。
于是，黎璟叫来云璟，收敛气息到后山灵田，跟被洛洛控制的傀儡人一起打理灵植。
连烬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面：
一个面色苍白，好似大病初愈的男人披着头发，弯腰拾起草药，手上有个竹篮，里面躺着几株新摘的成熟药草。
好巧不巧，这人连烬见过，是依附在平乐身上的那个妖族。明明快死了，还能一剑重伤金丹长老。
看来他小徒弟对这个妖蛮好，跟养小白脸一样。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平乐吃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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