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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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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玉然最后是被贺时和牧民大叔一起拖走的,不是贺时一个人拖不动他,是他拼了命的往前,贺时勉强拦住,那冲劲儿,牧民大叔上来帮忙才得以缓解。
姚也一直看着左玉然被拖出去,牧民大叔喊了句报警,左玉然才靠在路边坐下去消停了。
但是他这种消停是对牧民大叔的,对贺时姚也他们,不知道还能做出些什么来。
贺时没心思多管他,见他老实了就赶紧回来看姚也。
他心里有些发怵,不知道姚也现在心里到底怎么想。
贺时怕姚也起自厌心里,他最怕这个,姚也难受、喜怒无常、甚至对他做些什么都好,千万别自厌。
这种情绪一旦产生,会随着无数细枝末节的事情逐渐根深蒂固。
相比他的担心,姚也平静的多,他靠在墙上,身上没什么力气,遥遥望着院门方向的左玉然。
牧民家没有院门,院子是大敞的,左玉然随时都可以再进来。
“睡觉吧。”
贺时靠近时,姚也不等他说话率先道。
他一句话堵得贺时没了后续的话,只能点头,“我扶你回去休息。”
贺时对牧民大叔表示了歉意,把地上明火早已熄灭的木棍捡回去,牧民大叔便催着他们去休息了。
姚也懒得走路,贺时直接将他抱回去的。
他们房间对面是云子的房间,左玉然闹了这么一大晚上,云子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甚至都没有开门看一眼。
“是出去了还是死了。”
姚也沾床就困,连洗漱都是贺时帮他,临睡前问了这么一句。
也不知道问的是谁,反正那两个人现在都没动静。
这夜只有姚也安稳的睡了个完整觉,贺时和牧民大叔几乎都没睡。
贺时担心左玉然会突然再来做些什么,抱着姚也睁眼戒备了一整晚。
牧民大叔就更是了,生怕左玉然这种疯子会来烧他房子。
同时贺时还担心姚也。
姚也这种情况到底该怎么办,他第一次照顾心理疾病患者,每一步都怕走错。
还得适应呢,以后的路还长。
天一亮贺时就起来收拾。
现在离开这里是最好的选择,左玉然实在危险。
贺时收拾完姚也睡得还沉,贺时拿自己手机问林天纵他们到哪儿了,得知他们上午就能到,贺时直接让他们去那个县城。
聊完这些贺时打开房门让新鲜空气进来,微凉空气占据了他的肺部,他靠在门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昨晚发生的事还和梦一样,贺时想了一晚。
想姚也盯着左玉然的笑,想他不顾后果扔出的那根炭火,那是十分陌生的姚也,但贺时却也在那一刻看见了被他压抑在内心最深处的姚也。
等他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转回头,姚也已经不知何时坐起来了。
“走吗?”姚也声音沙哑的问。
贺时嗓子同样干哑,看了眼天色,对他点头,“起床收拾吧。”
姚也今天起来头疼好了些,但还是不能有情绪波动,他每次头疼都和情绪波动有关。
他自己都快知道了,所谓久病成医,不过如此。
贺时去和牧民大叔一起准备早饭,姚也自己洗漱收拾自己东西。
其实贺时把东西都收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姚也穿着的衣服和洗漱用品。
他收拾好把行李箱和背包都拉到牧民大叔的房间门口。
有心病了已经,不盯着这箱子就觉得他会被人拿走。
贺时招呼他坐下来吃饭,屋里三个人谁也没提昨天晚上的事,姚也和贺时也暂时回到了平静的相处。
贺时给姚也夹吃的,姚也直接张嘴就接过去。
他们就像刚来时亲密,可各自心里都藏着事儿。
饭后又等了半个小时才等到刘导的车来门口接,刘导裹着厚外套,看他们两个穿的还和平时一样,糟心的哎呦两声,“今天要降温,说不定下午下雨呢,你们怎么不加衣服?”
贺时都把天气的事儿忘了,哪儿还记得起来加衣服,他顿了下,看向姚也,“等我给你找一件。”
姚也摇头,“下车就进酒店了,不冷。”
他说的也是,刘导不管他,看向贺时,“你得加,一会儿要叫你去开会。”
贺时拢了拢自己身上的外套,摇头去后备箱放东西,“不加,我不冷。”
姚也看他一眼,没说什么,先上车了。
刘导目光追着姚也,不解的哎了一声,低声嘀咕:“不对啊,这是怎么了。”
刘导先接的他俩,后面没人,姚也还坐在左边靠窗的位置,贺时坐他旁边,上车就给姚也了一个U型枕,“眯会儿,别睡,省的头疼。”
姚也接过去戴上,一点儿困意没有也还是靠着闭眼休息去了。
他一闭眼,前面刚把车启动的刘导在后视镜疯狂使眼色,他比贺时才大几岁,八卦起来一点儿不输年轻人。
贺时摇摇头,示意他开车,刘导顿时撇嘴开车去了。
贺时特地给牧民大叔多留了些钱当作道歉,下次摄制组回来他们两个也不会再来了,左玉然应该不会再来添乱。
他们还没到县城,林天纵已经带人等在县城口了。
贺时打算先带姚也休息一晚,明天启程去拉萨,但姚也看见林天纵转头问他:“现在就下车和他们走好吗?”
贺时有些意外,“不用再休息休息了?”
姚也摇头,他现在急等着有些人能聊聊天,别这么一路压抑着。
难受,难免会想到自己跟贺时没有以后。
贺时不喜欢疯子,谁会喜欢疯子呢,他已经很努力的在抑制自己了。
下车时刘导嘱咐了一遍让贺时手机随时开机,然后用眼神提示他照顾好姚也。
刘导待人是真不错,在外面总习惯像个兄长一样照顾身边人,一点儿富二代架子没有。
两人一下车林天纵他们就看到了,笑着对他们摆手。
今天起了风,呼呼的吹着衣摆,发型没得追求,都有点狼狈。
贺时去拿东西,姚也在原地等他,林天纵就笑:“等他干嘛,先过来,外面冷。”
姚也回头看贺时,还是选择过去接过背包,两人一起往那边走。
林天纵就带来四个人,算他五个,两辆车,加上东西绰绰有余,再加他们两个也不挤。
姚也只和林天纵熟,林天纵主动说让他们坐自己这辆,有一个大哥痛快下去换车,姚也小声和他说谢谢。
林天纵拉开驾驶座的门,听到这句不乐意了,“怎么都不和我说谢谢。”
姚也笑笑,“跟你熟,不客气。”
那这真没得说,林天纵关门回头看着他俩上车,从贺时的神态上琢磨出些不对来。
姚也的神态他尚且无法解读,但贺时这快十年的兄弟了,明显这会儿是正受气呢。
再一联想云子和左玉然在这儿,林天纵自己脑子里演了出大戏。
但不敢说,只敢偷偷观察。
姚也这人其实看着挺金贵,贺时藏的也金贵,每次问起来你对象怎么样,他就是那一套‘他很好,我很爱他。’再问多的,问不出来。
什么脾气大不大啊,介不介意你和云子的过去啊,人品细节到底怎么样啊。
没有,兄弟团没有姚也这方面相关资料,无从打听。
但姚也看着好,往外面一站,从那坦荡且干脆的眼神就能看出来他心里不藏多少事儿。
贺时就该跟这种省心的人在一起。
可是现在看着也不是很省心了。
林天纵无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