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江且眠

22、第 22 章

　　姚也一颗响雷扔到贺时心头，后者顿时睡意全无。

　　贺时翻身拉起姚也压在身下，贴着他嘴唇笑问：“怎么努力？”
　　姚也双眼紧闭，身上滚烫，呼出的气息都热的烫人。
　　他不动作，装听不见。

　　见他回避贺时手渐渐下移，意图明显。
　　姚也再也端不住，连忙去抓他的手，“不是不是！”

　　他睁开眼，在微弱光线下盯着贺时深黑的眸子，小声心虚解释，“你得努力赚钱，带我出去领证啊，我只叫合法的。”
　　贺时低头咬了他下唇一口，深深喘气，只给出俩字，“等着。”

　　这夜俩人都没睡好，姚也有些后悔，在外面什么都做不了，想自己一早起来绝对顶着大黑眼圈，被人看了笑话。
　　贺时好不到哪儿去，他几乎是一夜没睡，温热的身子就抱在怀里，只能浅尝可不好受。

　　贺时凌晨三点顶着满满怨气起来工作，姚也睡得不安稳，被他动静吵醒，见贺时摸黑走了，翻了个身又继续睡。
　　不到十分钟从梦中惊醒，躺在床上便再也睡不着了。

　　最近心情恨好，情绪平稳，不该失眠，更不该做噩梦啊。
　　姚也莫名其妙坐起来，拿出手机翻了翻，没人找自己，也没什么可玩的。

　　愣了会儿，笑嘻嘻点开贺时的聊天框，“我跟你去好不好？”
　　贺时秒回，“睡觉。”

　　“睡不着，你不在被吓醒了~”
　　姚也拖着长音回了句撒娇的语音，也幸亏贺时比他大几岁，不然说起这话来还怪羞耻。

　　贺时那边不知道怎么了，好一会儿没回消息，姚也百无聊赖等着，就听见院子里有脚步声。

　　这也太早了，牧民大叔今天这么早就出门？
　　姚也觉得不太像，他悄声下床到门口，悄悄把门开了个缝隙，往外看去，竟是全副武装往外走的云子。

　　他背上背着摄影包，也是踩着天亮前的时间出去。

　　姚也悄悄把门关上又回来，手机上已经收到贺时的回复，“怎么会被吓醒，有人敲门？”
　　他是担心自己不在云子找事儿，不过人家还真没来。
　　姚也笑着回复：没有，做噩梦了，刚才云子背着东西出门了，他估计也要拍日出。

　　贺时：知道了，再睡会儿，

　　可姚也就是睡不着，他歪在床上，一只脚抖抖，退一步商量:你吃早饭了吗，天亮我再过去找你好不好？
　　刘导说不用吃早饭，拍完日出就回来，吃完饭上午十一点多再过去。
　　贺时如实和他说，那姚也就没必要送早饭了，还能干点什么呢。

　　天亮时他跟贺时要了定位，手里攥着两个暖宝开车出门。
　　当然也是借的剧组其他人的车，太远了他才懒得走路去。
　　路过一家门口停着车，看见在院子里洗漱的人穿的和他们外来的差不多，就上去借了，没想到还真是一个剧组的。

　　姚也到地方时正好赶上他们收工，贺时见他来对他抬抬手，姚也笑着过去，抱怨道：“跟叫小狗一样。”
　　贺时扫了眼，大家各自收各自用的器具，没用他的地方，就伸手敲了下姚也头顶，“谁家小狗这么不听话。”
　　姚也兜里放着暖贴，他下车后先把手插进口袋里暖着，这会儿拿出来握住贺时的手。

　　“你冷不冷？”
　　这边早晨可冷，姚也出门特地多加了件衣服。
　　贺时手冰凉，被他握上好受多了。

　　其实也没那么矫情，不过就是冷了些，今早过来干活的都这么冻着呢，两个小姑娘都没喊冷，贺时一个大男人冻一会儿能怎么样。
　　但是他有人追着来疼。
　　贺时笑着把手缩进姚也手里，对方手干燥温暖，被捂着很舒服。
　　“冻一早上，都快受不了了。”他小声对姚也说。

　　姚也又把他手握的紧了些，抓着塞进自己口袋，俩人面对面就差抱一起。

　　还不等姚也含情脉脉说出来些什么，一边刘导看不下去了。
　　“冷还不知道过来帮忙搬东西，早收拾完早回去！”

　　姚也啧了一声，幽怨的看向刘导，“那不是有你搬，我们贺时手都快冻掉了。”
　　话虽这么说，俩人还是过去帮忙收拾器材了。
　　姚也开车来，贺时当然和他一起回去，俩人走的比大部队快。

　　回去贺时简单吃了两口东西，抱着姚也又睡了三个小时，姚也睡不着，抱着他发呆。
　　贺时醒的时候姚也半边身子都麻了，被贺时拉起来揉。

　　“出去我就说你欺负我。”姚也笑着调侃，“谁让你拉着我睡觉又不先把我哄睡着的。”
　　贺时没话说，笑着点头，“是，下次一定记得先把你哄睡着。”

　　现在姚也睡眠质量这么好有一大半都是贺时的功劳，他总习惯被贺时哄睡着。
　　再也没失眠过，睡醒后头疼的几率也小了不少。

　　等姚也身体慢慢恢复，俩人收拾好出门去刘导那边吃饭。
　　刘导提前和自己院子的牧民说了，会多做几个人的饭，像贺时姚也这样租户不方便回来准备饭菜的就去那边吃。
　　他们两个出去时给牧民大叔留了纸条，现在这院子有云子在也不怕大叔看不懂汉字。
　　该是情敌是情敌，该利用时候就用。
　　姚也对自己的想法十分满意。

　　俩人慢悠悠溜达过去，没想到还成了早到的。
　　刘导闲不下来，正帮着往桌上端，见他们来了伸手招呼，“快来，我回来连早饭都没吃，一只研究后面该怎么办，饿死我了。”
　　贺时过去帮忙，姚也把小椅子摆好，问：“后面怎么了，遇到难处了？”
　　刘导见他接话一拍大腿，“可不是吗，今早拍的方向错了，怎么看都感觉前后接不上，我在想今天中午是拍以前的风格还是换一个风格。”
　　“不用，你要是觉得接不上，今早的就不用了，还按以前那种风格来。”贺时在一边接话。
　　“可今早的素材实在难得，我也不想再拍第二次了。”
　　“我拍的时候就说不一样，你非要那么来，想用除非后期调。”
　　“那就调。”
　　……
　　贺时和刘导意见不统一，争论个不停。
　　姚也坐下来听着，还挺有意思。

　　贺时之前说不想用心，但还是在争取，争取挂着自己名字的作品能拍的好一点。
　　偏偏刘导不听。

　　姚也看贺时无语又想争论的样子忍不住想笑，便插嘴问刘导：“到最后再看不久好了，何必这么早争论这些？”
　　刘导摆摆手，“现在决定好了，最后缺什么好补拍。”
　　“最后再补拍不行？”姚也好奇。
　　刘导就笑，撇嘴道：“最后你们家贺老师不是要带着你回去了吗。”

　　姚也看向贺时，贺时挑眉点头。
　　“那我还真不知道。”姚也笑着不再说话了。

　　刘导也不再和贺时争论，把最后两道菜端上桌子，打电话催人去了。
　　他没什么架子，就老实出现这种迟到的事。
　　工作上迟到还能扣工资，吃饭迟到怎么说。

　　贺时倒了碗温水来姚也身边坐下，这两天姚也喝了不少刘导自己沏的奶茶，手艺不行，早喝腻了，今天喝温水。
　　姚也老实坐着喝水，贺时在一边想事儿，屋里只有刘导的催促声。
　　最后午饭吃的还算顺利，吃完他们出去拍摄，姚也没事干就跟着，把自己画画的事儿都不知道忘到哪儿去了。

　　这趟去山里的一个老喇嘛庙，里面只剩一个守庙的喇嘛了，每隔几天有外面的人来送物资。

　　姚也自己找了个小板凳坐外面等，越等越觉得烦躁，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一回头，看见云子背着包进山了。

　　姚也远远看着他，对方不急不慌沿山路上来，整个人透露出一股与世无争的温和。
　　包括前几次见面，云子永远都给人这种感觉，彬彬有礼往那里一站，话不多，情绪也稳定，始终温柔。

　　和姚也有很大不一样。
　　姚也最烦这样。
　　他情绪不稳定，事儿多话也多，跟谁相处起来都带刺，他最烦性格温柔的对手。

　　也没必要把对方看成对手了，姚也收回视线，缓缓呼了口气。
　　又要开始给自己洗脑了，每次想起云子都要给自己洗脑。

　　对方要是个再无联系的前任也就罢了，偏偏云子总要出来找事，这次进山来不知道是不是奔着他们来的，要是那也太无耻了。
　　都来西藏了还能跟来。
　　云子真是无耻又不择手段。

　　越想越气，姚也正想着，脚步声在他身边停下了。
　　他猝不及防抬头，才知道自己已经心里骂了这么久。

　　云子在他旁边的石头上坐下，笑着对他道：“本来想着来这儿拍照，没想到你们已经来了，等你们拍完我再拍吧。”

　　这话说的好听，姚也笑笑，心里骂：话说的好听，看见有人别上来啊，上来了说这些。
　　好在云子不说别的了，坐在他身边翻了翻手机，似乎是觉得俩人这么坐着实在无聊，才开口问姚也：“可以讲讲你和贺时是怎么认识的吗？”

　　怎么认识的，睡一觉就认识了。
　　姚也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道：“喝酒认识的。”

　　“那还挺巧，我就没这样遇到过人。”云子声音和他人给人的感觉一样，很平静。

　　姚也也听不出这句到底是不是讽刺，干脆不接话。
　　云子又道：“我社交圈太小了，不是之前的同学就是工作认识的，从来没像你这样能这么洒脱，说认识一个就认识一个。”

　　这句话听明白了，骂他玩的花呢。
　　姚也笑笑，转头盯着他眼睛缓缓道：“是洒脱，想爱就干干净净爱，不爱就干干净净走，不耽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