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牌求生游戏[山海经]》苏三的三

8、分裂

　　光头的手段比预想中来的更快。

　　两天后，结巴小弟以打牌时无聊、口淡为由，开始往三楼搬东西，搬的都是耐储存的方便类食品。

　　其实这些日子几乎每个人都拿过货架上的东西，瓜子、薯片、糖果、咖啡、茶叶什么的，但都不过分，都比较克制，而光头一伙这次是成批量的往三楼搬。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引来了所有人的关注，陈风上前质问，结果被结巴小弟一把推开了。

　　结巴小弟说这些东西又不是陈风的，人人都有份儿，既然有份他们搬走去吃了，又不是丢了浪费了，有什么不可以。

　　这话乍一听还挺有道理，但真这样做就是分裂的前兆。

　　光头还特意说他们并不是想要脱离集体，平时吃饭还是跟大伙一起的。

　　钟小寒对此嗤之以鼻，什么叫吃饭时不脱离集体，就是旁人辛辛苦苦做好饭给爷端上桌，伺候着他们这些大爷呗，真是想得美。

　　钟小寒观察了一天，结果没看到陈风有动作，这就看出他的能力有些偏科了。

　　陈风擅长营造秩序，维护秩序，他能快速把三十人集合起来，安排的井井有条，然而当秩序逐渐开始崩塌，他却没有有效的应对手段。

　　这种时候要么找光头摊开了谈判，要么就趁己方人数还占优势来场硬碰硬，还有机会维持住局面，放任只会让光头一伙变本加厉。

　　果然，次日结巴小弟继续带人往三楼搬东西，这时候三楼就不让随便出入了，能在三楼自由往来的都是光头一伙的，不想加入的会被挡在楼梯口，比如张伟，意思很明确，不加入人家就不带你玩了。

　　快到中午时，又到了准备做饭的时间，钟小寒带着一众帮厨来到超市的粮食区，她看了一眼身后跟着的人，都是熟人，乡下阿婆，内向大婶，开大卡车的司机大叔，还有另外三个人。

　　“今天不做饭了，”钟小寒直接开门见山道，“这两天光头一伙疯狂搬东西你们都看到了，他打算把超市搬空，还想让我们给他做牛做马。

　　现在还有粮食，等我们手里的粮食吃完，到时候我们就只能去光头那里卑微的乞求食物，我们的生死会完全拿捏在别人手里，你们也不想沦落到那种地步吧。

　　陈风也指望不上，他遇上光头就是秀才遇上兵、遇上土匪，昨天他出面你们都看到了，根本没用。”

　　“那小寒妹子你说咋办？”司机大叔快言快语道。

　　这几天的事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没人是傻的，有的人已经悄悄行动，或是正在蠢蠢欲动，距离这个临时团队的分崩离析只差临门一脚。

　　乡下阿婆：“小寒你尽管说，我们都听你的，反正我听你的，要不是你帮我，我现在哪有这么利索的腿脚，我还惦记着乡下那二亩地跟村里的老姐妹呢，我不想死在这里。”

　　内向大婶则是言简意赅，只两个字：“信你。”

　　现在钟小寒的最忠实拥趸大概就是内向大婶，连张伟都得排后边。

　　司机大叔想了想，也道，“俺也听你的，光头一伙走的不是正道，我不能跟他们混。

　　我家小子学习成绩那么好，他那么努力我不能给他拖后腿，跟着光头混一个不留神就可能留下案底，俺家小子的前途就被我耽误了。”

　　其他几人也跟着应和。

　　钟小寒特意选在今天也是因为这一批帮厨都跟她关系好，还没有光头的人，她一带动，自然全员响应。

　　钟小寒：“消停日子过完了，今后要自谋生路了。

　　诸位如果信得过我，那咱们就抱团，我们不去欺压别人，伤害别人，但在这困境之中想要生存下去没点儿狠劲是不成的。

　　我之所以单独跟你们说是因为陈风缺这股狠劲儿，本来我也指望他站出来带头的，现在等不及了，再等光头就要把东西都搬去三楼看守起来了。

　　光头先坏了规矩，我们再死守着规矩就没意义了，搬粮食谁不会呢，我们联合起来人数不比光头一伙少。

　　你们不用害怕，光头不会傻到跟我们正面硬刚的，你看看咱们的体格，都是劳动人民的体格，不比他身边那些花拳绣腿的强多了。

　　我说这些不是让你们去跟光头干仗，而是让你们知道，只要咱们抱团，光头就轻易不会招惹我们。

　　当然，如果真有弹尽粮绝的那一天，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好，到那时也不用我说，为了自己活命你们也得拼。

　　我不像陈风，陈风怕你们了解的太清楚产生恐慌，我是要把最糟糕的可能性说给你们听，让你们有所准备。

　　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脱困，到最后可能拼的就是手头还有多少粮食，所以我编的口诀里提醒你们积分的重要性，万一超市的粮食吃的一干二净了，我们的积分还可以买食物储备卡，这在关键时候是救命的东西。

　　但在那之前，超市现有的物资我们也必须要争一争，光头不是说他们搬走的是自己那份合情合理吗，那我们搬走自己的那份也是情理之中。

　　之所以要抱团也是因为搬走粮食容易，守住难，一会儿咱们把床铺什么的都集中到二楼，围在一起，粮食放在中间，谁想拿走我们的粮食，哪怕是一粒米，也得先越过我们才行。”

　　“好！我跟了。”又是司机大叔带头道，“咱不害人，但谁也别想欺负咱，小寒妹子你放心，叔跑大车几十年了，什么人没见过，叔从来都不是怂包。”

　　这大叔的称呼辈分有些乱，不过情绪很到位，也很有煽动力，他一说完其他几人立刻就跟着应和。

　　钟小寒：“好，那就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开干。”

　　“那……陈风呢，不管他们了吗？”一位大婶提出疑问。

　　钟小寒：“陈风的风格跟我不同，现在还好，真到了食物短缺的时候我怕他不够狠，你们要明白，该狠的时候不狠，那咱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所以我招呼你们自立门户，不过你们放心，我已经让张伟去通知他了，超市的食物咱们不可能全霸占，那会让我们成为众矢之的，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不光陈风，一会儿我们行动起来很快就会惊动所有人，到时候就看手速了，第一波优势一定要抢到。”

　　众人说干就干，司机大叔直接让人帮忙往肩膀上放了三袋大米，还能健步如飞，就连阿婆大婶也一手一袋米面往钟小寒指定的位置疾走。

　　他们走到半路，正看到陈风带人赶来，钟小寒没骗人，她的确叫张伟去通知了，甚至她还尝试过鼓动陈风对抗光头，然而对方的犹豫让她断了那个念头，最终选择另起炉灶。

　　通知陈风带人来抢粮食也是不想把事做绝，论人数，现在跟着陈风的还是最多，十二人，这些人不管平时如何，真拿不到粮食饿了肚子那也是会拼命的。

　　钟小寒这一拨九人，光头一伙也是九人，统共三十人，愣是上演了一出三足鼎立的大戏。

　　大美女梁繁星和乔以德都是跟着陈风混的，准确的说是他们还没有打算脱离最初的团体。

　　钟小寒其实挺看好这俩人的实力，怎奈跟人家不熟，主要是这俩人平日里就跟谁也不亲近，一看又都是主意正的。

　　钟小寒想过要拉拢他们，但最终还是决定作罢，缘分没到，上赶着不是买卖。

　　陈风还想挽回秩序，不过司机大叔等人听了钟小寒的一通分析，加之人本来就有远近亲疏，钟小寒在适应玩家面板这件事上帮了许多人，自然就获得了一些人的信服。

　　最关键的是光头近日的所作所为众人都看在眼里，超市的午餐肉都被搬空了，方便面、水果罐头、盒装小火锅什么的也搬走一堆。

　　光头在三楼搞起了自己的小金库，底下一二楼的人还硬要维持原本的秩序就太自欺欺人了。

　　陈风一看事态无法挽回，也只好赶紧带人搬东西。

　　这边搬着搬着，终于光头一伙也赶来了，光头本人没出现，他现在很有范儿，就像幕后大老板，但他这角色包袱也帮了钟小寒，因为应付他的小弟要比应付他本人容易得多。

　　结巴小弟想要带人耍横，结果被钟小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绕到他背后用一把撬棍箍住了脖子，她早就在等这一刻了，自是有备而来。

　　钟小寒两条胳膊勒住撬棍，狠狠发力，结巴小弟却是用脆弱的脖子承受这力道，直接被勒得喘不上气来，任他有什么本事也使不出。

　　其他人想要上前帮忙，可钟小寒身后也有人，张伟、司机大叔两个一米八的大汉护在左右，虽说他俩可能这辈子都没打过几次架，但至少身形上足够撑场面。

　　真论气势倒是乡下阿婆气势十足，手里拎一根实木的拖把棍，大概能让不少人回忆起小时候挨揍的场面。

　　别看阿婆年纪稍微大了些，但胳膊上的肌肉线条很明显，这是常年干粗重农活练出来的，可能性别上不占优势，但她手里这不是有武器。

　　内向大婶则犹如破茧成蝶，虽然她依旧沉默寡言，目光中却有种狠厉劲儿，看得人胆寒。

　　光头手下这帮小弟说实话没几个成器的，有当初调戏梁繁星被暴揍的那个流氓，有想诈骗积分被揭穿的那位老赖，有嗜赌结果被骗光积分，被打了一顿反而跟着光头混的赌鬼。

　　这么一伙乌合之众哪会真拼命，一看钟小寒这边的气势，加之光头的代言人——结巴小弟都被勒的脸发紫了，知道这伙人是来真的，他们便狂不起来了。

　　“你们知道抢粮食我们就不会？想把粮食掏空让我们挨饿，饿死？还是给你们做奴才？回去告诉光头，最好跟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他敢把事做绝，我就敢带人跟你们鱼死网破。

　　告诉你，姑奶奶我不到十六岁就因为故意伤人进过少管所，以为别人都是善良可欺的话你们可就太天真了。”

　　钟小寒在结巴小弟耳边一字一顿道，等所有话都说完这才松开撬棍，她一松手，结巴小弟就瘫在了地上，张着嘴像离开水的鱼一样，用尽所有力气玩命的呼吸。

　　两边僵持了片刻，结巴小弟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身后的几人一通骂，但只是骂他们还不赶紧抢粮食，却始终不敢再看钟小寒一眼。

　　越是他这样的人越懂得什么人不能惹，他敢跟陈风耍横是因为断定陈风不会怎么样他，可面对钟小寒，现在说这个女人敢杀人他都信，他确信自己刚才感受到了杀气。

　　实际上被震住的不只有结巴小弟，张伟也看得目瞪口呆。

　　“那个……姐，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张伟吞了口口水，怯怯的问道。

　　钟小寒白了他一眼，“唬他的，你看我像那种人吗？违法犯罪又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好事。

　　吓唬吓唬他，让他知道我们不好惹会省好多麻烦。”

　　闻听此言，张伟还有司机大叔几人这才松一口气，哈哈一笑，开始继续抢粮，但之后众人始终是扎堆行动，为的是避免光头来报复。

　　等了一会儿，时间足够结巴小弟回去把事情说个明明白白，还够光头点齐人马的了，预想中的冲突并没有到来。

　　就像钟小寒之前说的那样，两边人数相当，光头不会轻易跟他们硬碰硬的。

　　于是三伙人以楼层划分势力范围，三楼为光头一伙，二楼是钟小寒一伙，一楼则是陈风一伙，所有人各凭本事，只用了一天不到的时间就把超市能吃的能用的东西都瓜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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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两章还得改，明天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