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牌求生游戏[山海经]》苏三的三

3、监控

　　经理室的监控能看到超市内的绝大部分区域，除了个别死角，平时有保安守着，值班经理没事时也会在这儿待着，但此刻这里空无一人。

　　“哎，你说之前超市里那么多人都哪去了？”钟小寒一边看着监控屏幕一边道，“是他们出事了还是我们出事了？”

　　张伟摊手：“不知道，但我推测应该是咱们出了问题，毕竟是我们被选做了玩家。

　　你看外面黑咕隆咚的，出都出不去，保不齐这里已经不是现实世界了，或许是专为游戏开辟的特殊空间，这超市就是咱们的考场。”

　　钟小寒点头，跟她想的差不多，而且特殊空间一说让她觉得很新颖。

　　之前钟小寒没这么想过，这让她再次觉得找个队友还是很有意义的，有问题讨论一下比自己闷头琢磨来得强。

　　“你说这游戏不怀好意是吧，”钟小寒问，“为什么这么说？”

　　她会选张伟做队友跟这句话也有很大关系，算是英雄所见略同，不免惺惺相惜。

　　如果对方刚才对游戏表现出来的态度是向往、狂热，或是其他什么的，钟小寒可能都会多掂量掂量，要么就干脆拒绝了。

　　张伟听到这个问题先鬼鬼祟祟的打量了一遍四周，尽管周围空无一人，接着他又压低了声音，那份谨慎劲儿让钟小寒都跟着紧张起来了，以为他知晓什么惊天秘密。

　　“你对引导咱们发现玩家面板的提示音有印象吧？”张伟问。

　　钟小寒点头，“肯定啊，就在刚刚发生的事，想忘都忘不了这么快。”

　　“还记得那声音怎么说的吗，”张伟自问自答，接着就代入情绪的模仿道，“此乃神的恩赐，膜拜吧，卑微的凡人。”

　　其实提示音丝毫不带情绪，张伟的表演显然有脑补的成分在里面，别说，演的挺好。

　　“就这种高高在上的傲慢态度一看就是动漫里的反派，没跑。”张伟斩钉截铁的给出结论。

　　钟小寒：……

　　可以说这推理过程全靠情绪，毫无技术含量，但听起来却意外的让人信服。

　　“我也觉得是来者不善，”钟小寒道，“那你说是谁在背后搞鬼呢？外国人？还是外星人？

　　我感觉像是外星人，外国的可能性小一些，这手段我以前听都没听说过，感觉强的有些离谱。”

　　但她想了想又道：“除非是通过障眼法。

　　比如最开始有那么一恍惚的时间我好像失去意识了，也许那段时间其实比我们感觉中要长的多，在那时我们被带到了这处跟现实里超市一模一样的地方，所以感觉上原地没动，实则已经过去很久了。

　　包括外面的黑，以及怎样都无法离开，都是障眼法，是看似高大上其实不难实现的科技手段，甚至只是戏法。

　　这样看的话外星人的嫌疑就瞬间小多了，毕竟还从来没证实过有外星人存在。”

　　说完钟小寒摊摊手，表示无奈，“眼界限制了我的想象力，所以我看不出背后的猫腻。”

　　张伟听完一怔，思索片刻，然后道，“不，你挺有想象力的，不怕你笑话，我最开始反应过来之后的念头只有兴奋，根本没做这么多思考。

　　我想的是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这回轮到我体验小说主角般的精彩人生了。

　　可能跟我喜欢天马行空的幻想有关，呵，用我家里人的话说就是只会白日做梦，得亏我有一技之长，谋生不难，不然……咳，扯远了。

　　等我冷静下来就没这么中二了，我这样的宅男手无缚鸡之力，又没主角光环那种玄幻的东西傍身，就连面相都是一副好欺负的样子，真按套路来可能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也动脑子了，但跟你的方向不同，我没去推测游戏的幕后是什么势力，尽管我觉得不友善，却没对这个问题深究，也没考虑眼前的一切是如何实现的。

　　当然主要也是反应时间太短了，如果一直被困这些问题大概所有玩家都会考虑到。

　　但就算这样，也说明你比我强，也冷静的多。

　　回到你的问题上，我也认为不会是外国，咱们的城市所在位置可是华国腹地，当前没有哪个国家有本事在咱的地盘上搞鬼。

　　如果是什么邪恶组织做实验，可咱们之前一直身处人员密集的超市，正常想怎么都不该在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动手。

　　最关键的是玩家面板没法解释，地球上如果有势力掌握如此技术，那世界格局早就发生动荡了。

　　所以我倾向于是超自然现象或是你说的那样，是未知力量在操纵这一切。”

　　钟小寒摇了摇头，道：“超自然现象一说我不太认同。

　　如果单纯把我们困在这里还可以认为是超自然现象，但‘玩家’和‘卡牌求生游戏’这些硬塞进我们脑子里的概念显然是智慧生物故意而为之。”

　　“所以……真的是‘神’？”张伟有些紧张的小声道。

　　钟小寒点头：“应该就是他们，但这个‘他们’到底是什么，哪来的，想干嘛，这是咱们需要考虑的。

　　至于‘神’的称呼，呵，对方自称而已，我还能自称‘老子、老娘’呢，目前敌友不分，不要轻易被忽悠了。”

　　“嗯。”张伟一脸崇拜的使劲点点头，道：“姐，我听你的。”

　　钟小寒忍不住扭过头回避对方那崇拜的目光，实在是有些辣眼有些尬，看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咳，抓紧时间看监控，尽早的多掌握些情报后续或许会有用。”钟小寒把话题拉了回来。

　　监控屏幕分为许多小画面，从最上角挨着看下来，三楼休闲区有个男的在跟一位美女说话，双方似乎起了争执，看起来谈话并不愉快。

　　“哇塞大美女，这位小姐姐怕不是明星吧，哎你认识么？”张伟忍不住评价道。

　　因为他这话钟小寒也特意多看了一眼，那姑娘的确很出色，身材一等一的棒，衣着气质都十分出挑，家境应该很不错，至于是不是明星钟小寒就不清楚了，她感觉不像。

　　正看时就见那姑娘跟另一人的矛盾激化了，那男的动手动脚，举止猥琐，美女也不惯着对方，抬腿就是一个飞踢，那姿势看着像是练过的，很有力道，直接把对方踢得倒地不起，蜷在地上哼哼。

　　监控室里的两人不由得齐声发出赞叹。

　　“这妹子倒是可以考虑吸收成队友，”钟小寒道。

　　张伟点头如捣蒜一般附和，“我赞成！”不过说完他又有点儿泄气，道：“就怕这么出色的人未必瞧的上咱，咳，瞧的上我，我这样的宅男。”

　　钟小寒：“回头再说，还不了解对方呢，也不用自惭形秽，你我这样的普通人的确不够出色，不过这场游戏里也没谁是三头六臂的。”

　　监控里美女收拾完流氓就走出了第一块监控画面，似乎是准备去收集些物资，钟小寒没有逮这一个人关注，而是继续寻找其他人的身影。

　　三楼一共有五人。

　　除了大美女和地上躺着的流氓，还有一位身形单薄瘦削的中年妇女。

　　这位似乎根本没反应过来自己到底遭遇了什么事情，茫然的四下张望着，她没有惊慌的乱跑乱叫，而是很胆怯，小心翼翼地，甚至不敢乱走动。

　　另一片区域里有位老者也在原地缓缓踱步，但不同于中年妇女，老者看上去并不恐慌，而像是在想事情，所以忘了身外之事。

　　此人衣着朴素大方，因为光线问题，在监控里乍一看也看不十分真切他的面容，但钟小寒就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然后她就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吸引了——因为气质。

　　这位老者莫名的有种儒雅淡定的气场，不一般。

　　钟小寒猜他会不会是大学教师，正好超市距离一所重点大学不十分远，经常会有很多学生和老师顾客。

　　不过猜测浅尝辄止，现在不是时候，钟小寒接着看监控。

　　三楼还有最后一名小伙，正在拆货架上的酒，开一瓶尝一口，然后就放到一边，继续挑下一瓶再拆再尝，情绪颇为亢奋的样子。

　　二楼能看到的有十三人。

　　其中一人是集合行动的发起者，此人面相和善，戴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他带着五个人正招呼另外两人，而这俩人在忙着翻货架上的东西，对集合行动似乎不太感冒。

　　另一边货架中间有一男一女，行为亲密，初步判断为情侣，看所在位置，之前钟小寒听到的那声尖叫很可能就是他们中的妹子发出来的。

　　这两人在商量着什么，他们听到了集合的号召，有探头探脑观察的行为，但没有现身，估计也在犹豫。

　　还有三人也是一伙的，领头的是个光头大汉，戴着大金链子，穿短袖，露出的胳膊上能看到花里胡哨的纹身，另外两个跟着的人也痞里痞气，看起来不太好惹。

　　虽然有些以貌取人了，但钟小寒还是指着这三人，道：“看到这几个人我隐隐觉得有些麻烦。

　　你看咱们这些被选中的玩家孤身一人的居多，这对小情侣能同时被选中就比较稀罕了，而这三人看上去很熟络，应该本来就认识。

　　他们如果好好的讲道理还好，可倘若不讲道理，单人玩家面对他们非常吃亏，如果是我身处那种情景基本就任人宰割了。”

　　张伟点头，赞同道，“没错，这就像是一群哈士奇里放进来三条抱团的野狼。”

　　钟小寒捂脸，“你在比喻方面还能再下点儿功夫。”

　　张伟：“有这样几个人存在，集体行动看起来就更可靠了，到时候咱们不出头，也尽量避免跟他们接触，希望能混到最后。”

　　钟小寒点头。

　　继续看监控，一楼的人主要都集中在出口附近，有男有女，一共八人。

　　一眼看过去没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角色，这些人应该也在讨论此次的事情，表情各异，有喜欢发表意见的，也有站在一旁默默听着的，有情绪热烈的也有冷静的。

　　除此之外一楼还有两个人，一男一女一大一小，手拉着手，很亲昵，看样子应该是对父女，或是别的什么叔侄、兄妹之类的亲属关系。

　　小姑娘也就十岁左右的样子，蹦蹦跳跳的，跟正常逛超市没啥区别，显然没把玩家这回事往心里去。

　　两人正在糖果区转悠，那男的装了几大塑料袋的糖果零食在手里提着。

　　这就是监控里能看到的所有人，算上钟小寒和张伟，总共三十人。

　　“三十个人，一间大型超市的物资，告诉我们活下去就能成为玩家。”

　　钟小寒喃喃道，“是我这人心理阴暗不成，没说什么时候结束，也没说玩家名额数量，统统让我们自己猜，怕只怕组织游戏的人不看到淘汰几个就不肯罢休哇。”

　　张伟身子抖了抖，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哇小姐姐你这话说的我直发毛，但愿不要那么残酷啊。”

　　钟小寒：“但愿吧。好了，咱俩也准备去集合吧。

　　我看这位组织者行动力还不错，现在已经有大半的人加入了，咱们如果不集合就等于脱离了群体，万一有事也会处于孤立状态，虽然对集体行动仍然存有疑虑，不过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张伟自然应和，两人最后又看了一遍监控，一时也看不出什么来了，便离开了经理室。

　　出门后钟小寒先拐弯去了趟厕所，平时是员工专用的，在员工区里，一般顾客还真不知道厕所位置。

　　去集合的途中两人意外遇到了之前在监控里看到的大美女，对方正在货架前往包里装巧克力。

　　张伟有些兴奋，纠结着要不要打招呼，然而面对大美女他似乎无法像之前跟钟小寒刚见面时那么淡定，而大美女也无意结识，很冷淡的看了两人一眼就走了。

　　“完了，美女看我的样子怕是把我也当变态了。”张伟沮丧道。

　　钟小寒：“不急于这一时，再说人家刚遇上流氓心情正糟呢，没心情交朋友可以理解，要不是你死皮赖脸我也不会搭理你。”

　　一句话说的张伟直接表情痛苦的捂着心脏，看来是受到了暴击，钟小寒偷偷笑了一下，两人也捎带手装了点儿东西，很快就来到了一楼入口处，也就是集合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