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投罗网》不不吃土豆

50、一个积极劲儿

　　上床之前，孟津的信念十分坚定，他是来套话的，不是来搞暧昧的。
　　接吻的时候也很坚定，这是在□□，先把人亲懵了再套话。

　　孟津主动勾在傅洛身上，亲吻似献祭，轻而缓地掠夺。傅洛不怎么动，全靠孟津拿着挑过一盒樱桃梗的技巧当引导者。
　　孟津想当引导者，不想沦为一个玩物。
　　但如果暂时当玩物可以等到傅洛慢慢打开心扉，孟津愿意等，有这样的念头时，他也很清醒的知道，共情和心疼是人活在世上最无用的情感。

　　在跟拍韩思思的这段日子里，了解到许多傅洛童年遭遇，被改变的命运、被遗弃、辗转在各个家庭生活、被霸凌……了解得越多就越想靠近傅洛的心。

　　也许对孟津而言，一开始傅洛与他拍摄过的素材提供者并无异，孟津只是想挖掘故事，他可以用三年时间跟拍一个故事，现在才三个月又算得了什么。
　　可故事非故事，那是真实的生活样子，孟津是个情感神经相对敏感的人，在每一段拍摄里几乎都是共情其中，只不过以前能客观对待，现在却理智全无。

　　明明知道人与人的情感无法相通，许多时候共情只是单方面的自作多情，孟津依旧很努力在靠近傅洛。

　　“你还没回答我，”孟津停了停动作，像正在讨好主人的小猫，又故意放低了声音，轻轻柔柔地说，“你要什么好处？”

　　傅洛垂眼看着孟津，有些好笑地说：“看来不能跟你异地，不见面的时候连通电话都没有。”
　　一见面，撩拨人的方式一次比一次新奇。

　　傅洛没有给出答案，并不认为孟津提的问题是问题，以为只是一点撩骚话。
　　他亲了下孟津的鼻尖，然后拉开孟津的手，提议道：“要不要去吃点东西，快餐店的饭你应该没吃饱？”

　　孟津很认真在套话的，本来接下去就该来一句：我想想我有什么好处能给你，我可以给你当知心大哥，有什么心事啊、心结啊、讨厌的人又出现了 ，都可以放心大胆告诉我，我给你疏导疏导…。
　　没说出口，看着傅洛走开，重新拿上洗漱用品要去洗澡，一边说：“我白天走了两个地方的工厂，身上都是汗，先洗个澡再陪你去吃东西。”

　　孟津愣了回神，觉得自己□□不起作用，自信心倍受打击，一个猛进，抬脚踢开傅洛刚要关上的浴室门。
　　蹿了进去，拥住傅洛说：“不吃东西了，要吃，你。”

　　换成傅洛愣神，半响才笑了笑。
　　有件事孟津忘了，那晚他喝多，洗完澡之后缠着要傅洛看他睡觉。

　　“要拍背。”
　　“像别人的妈妈哄小孩睡觉那样。”
　　当时醉酒的孟津提出这样的要求。

　　傅洛也很有耐心地照顾一个酒鬼，坐在床沿上，轻拍着孟津的后背，等他入眠。
　　只是没过多久，孟津就翻身转向傅洛，把脑袋贴在傅洛的大腿上，抱着他的腰，喃喃地说对不起，说：“我多订一个月的花，等送到最后一束你就答应跟我交往好不好？”
　　孟津说：“我真的喜欢你。”

　　傅洛只是回应了一声“嗯”，而后催促孟津快睡。
　　孟津埋着脑袋在傅洛身上蹭，尝试增加条件：“那再加多一个月的花？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傅洛低头就见孟津眨巴着泪眼。

　　孟津喋喋不休地讲他知道错了，解释自己根本没有把赌约当回事，很可怜地问了一遍又一遍能不能答应交往。
　　傅洛想让他赶紧安静去睡觉，所以简单回复了一声好。

　　刚回完话，孟津就心满意足地抱着傅洛睡过去。

　　隔天傅洛临时被叫回公司，没有等到孟津醒来。后面一周的时间都在跟各个公司里的高层周旋、应酬，非常疲惫。
　　与以前不同。
　　以前没有太多疲惫的感受，生活就是条工业流水线，是无知无觉的，小姨和韩东魏要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现在会产生疲惫感是因为心有了可以依靠的地方，就像受伤的野兽要等到信任的人出现才会变得脆弱。

　　傅洛没有着急孟津不联系他，按以往的经验，只以为孟津又要不自在几天。

　　信息量就这样造成了偏差。

　　傅洛不认为孟津还有机会能从自己手中逃走，并且把现在的相处当成两人顺其自然进入尝试交往的接触中。
　　而孟津忘了那晚最后的片段，踌躇了几天，下定决心要继续追傅洛，还下定决心要当傅洛的知心大哥，要替他解开成长的心结。

　　孟津是没猜错，他确实摸明白了傅洛的脾性，只是没摸明白傅洛的心。

　　好在频道虽不同，也没影响质量。

　　事后，傅洛给孟津吹头发，而孟津的手一直在摩挲傅洛后腰上的伤疤。
　　关停后吹风机后，傅洛说：“小时候想从领养家庭逃走，结果在山里迷路，摔进村里人抓野味设的陷阱。”

　　是一条条挛缩的瘢痕，孟津心疼地问：“掉进陷阱里刮到竹枝吗？那等了多久才有人发现你？”

　　“不是刮到，”傅洛笑了笑，“陷阱口绑了铃铛，很快就有人找了过来，他们已经好些天没收获有点无聊，拉我上来后捆住我的手，让我跑，像动物一样供他们猎捕，怕我受伤，他们没用专业工具，只是拿竹子投射。”

　　孟津听到一半，不敢碰那些伤。

　　傅洛放下吹风机，蹲在孟津面前，低着头，伸手按孟津刚刚抽过筋的小腿。
　　一边用很平淡的语气说：“把我当动物一样追打的那几个村民，后来都过得不是很好，他们去猎捕每次都会被举报，我举报的。他们想花钱疏通关系，结果被一窝端了整个贩卖保护动物的渠道，也是我举报的，那年连着一大片的村干部都受到处罚。”

　　“做的很好。”孟津说，“保护动物，人人有责。”

　　傅洛很认真在给孟津按腿，语气像在讲着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接着说：“当时我应该才……九岁。花了一整年的时候盯他们，研究怎么举报他们，不是为了保护动物，我没那么大的善心，可我也不恨那些人，被他们追打的时候我根本不会害怕，反而觉得很刺激，举报他们是因为我认为猎捕游戏只有我可以叫停。”

　　孟津有些吓到，咽了一口气，赶紧笑着鼓励：“那你也间接保护了动物，做得很好。”

　　傅洛停下手，抬头看孟津，眼底皆是温柔，起身把孟津抱起来，走出浴室。

　　躺回床上，孟津摸索出手机，打开视频APP看《甄嬛传》。
　　没看进去，反手上网搜索傅洛曾经住过的村庄，果然让他搜到几十年前走私稀有动物的新闻。

　　傅洛躺在一侧，孟津酝酿了许久才吞吐地问他：“你不会整我，对吧？”

　　傅洛很自然地微笑回答：“不会。”
　　看孟津一脸的紧张，又说：“跟你讲那些，是因为你看起来好像很在意我身上的伤。”

　　“听起来像要警告我什么。”孟津直言。
　　“如果有什么其它意思的话，”傅洛翻身侧躺，看着孟津，“可能也想告诉你，我以前面对身边的人都不会有什么情绪起伏，不知道每一种情感的羁绊是什么，对仇人没有恨，只是希望脏东西离我远一点，对亲人没有爱，只是遵循我在这个身份该做什么然后去做什么。”

　　孟津挪过去窝进傅洛怀里，没怎么纠结如何攻心计了，智商不够，根本捋不明白。

　　他拍起傅洛的后背，像哄小孩安睡的样子轻拍着。

　　片刻，又听见傅洛说：“只有面对你，才会不由自主生出许多以前不曾有过的情绪。”
　　“能理解，我很会调动别人情绪。”孟津语气轻飘飘的，“应该是我太有魅力了。”

　　这夜睡得算好，早上醒来傅洛不在，孟津索性赖在床上看《甄嬛传》。

　　听开门声也没动弹，还学人家电视里讲话娇滴滴的口吻说：“我的脚好酸。”

　　讲完只听见脚步停下的声音，没有回应，孟津回头一看，韩思思站在门边，表情慢慢变得惊悚。
　　傅洛走在后面，他出门去拿孟津的行李过来，碰到韩思思要找孟津。

　　孟津倒吸一口凉气，反应迅猛地钻进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