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一张面具 ...
-
傅洛很容易在做那种事的时候露出真面目，暴力地侵入，耐心不再，肆意享受猎物的臣服，痛快时脸上满是张狂。
哪怕孟津有所察觉，被弄得迷糊，等清醒的时候对上傅洛温柔的关怀和笑意，忘了要计较，只记得经历过酣畅淋漓。
隔天醒来，入耳先是一阵哼哼唧唧的声音，孟津闭着眼睛缩进温暖的胸膛，缓了几秒才“蹭”地弹开。
是他的哔哔声。
从傅洛手里的GoPro传出来。
孟津觉得窒息，顿住身体，看着傅洛转过视频画面给他看。
不堪入目的东西展示在面前，孟津心灵都在颤抖。
镜头画面应该是GoPro放在床头柜上没关掉，角度很刚好，清清楚楚拍到孟津任人宰割的全部经过。
孟津咳了两声，放空视线，没眼看。他用低沉的语调说：“叫得还行。”
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是个能拿捏住场面的成年人，又镇静地评价道：“不会显得矫揉做作。”
反观傅洛更像是那个不能接受的人。傅洛把GoPro递给孟津，提醒他：“最好还是删掉，万一不小心泄露会很麻烦。”
语气之坦然，孟津不由得回忆昨晚是谁打开GoPro的？
傅洛伸手搭着孟津肚子，嘱咐道：“如果肚子不舒服，要告诉我。”
孟津关联了一下语境，真心地疑惑起来，问傅洛：“难道你还担心我会怀孕？”
“想什么呢？”傅洛无奈地笑出声，他担心的是孟津肠道会不舒服。
两人对上目光，静了静，同时笑了起来，掩饰住当下这种调整不过来事后余韵的慌张感。
不过慌张是孟津一个人的，傅洛只是配合情绪而已。
视频在孟津收拾行装时就删掉了，他没这个癖好，也实在没脸重温。
上午和工作团队一起离开，好在开的是公司商务车，孟津在后座躺一路。
但他没能好好补觉，因为脖子上多了几粒小草莓，被小伙伴们惊恐地盯了一路。
傅洛没有一起走，说要回总公司，并不同路。
实际上他是去见宁聪，事业压制无法让这个人安静生活的情况下，傅洛没打算继续放任。
宁聪酒驾逃逸的消息是三天后出现在各大新闻网页上。
好在车祸路段在深夜的郊区，撞坏了一处道路护栏，除了他自己的车全毁之外没牵连到路人。
而这场事故之所以能在短时间内引起网络关注，少不了傅洛的推波助澜，至于车祸发生的缘由也是傅洛的一手杰作。
那天在赛车见到宁聪，傅洛就一个眼底没这人的姿态，他是宁聪所在俱乐部的大股东，只要一出现无疑是车队上下捧着奉承的对象，地位差距足够让嫉妒心比命重的宁聪呕血。
之后傅洛还带韩思思回傅家。
傅洛并不与宁聪有任何正面冲突，有的只是宁聪一再挑衅。
宁聪是那种自出生起就被全家寄予厚望的长子，家庭环境刻板又严厉，从小被灌输着必须成为人上人的教育，所以当引以为傲的第一被条件比自己还差的傅洛夺走后，难免会视傅洛为假想敌。
可偏偏这人空有虚荣却野心不足。
前一天才被揍过也没长记性，隔天见韩思思被傅洛带走还敢一路尾随到傅家。
连着两天，把车停在傅家门外蹲守，他以为自己没被发现，其实都在人眼皮子底下。
傅家在山郊地段，位于半山腰，几幢错落有致的别墅早期是为附近风景区而建的庄园会所，因为傅姥爷喜欢才买了下来当私宅 。
外人如果想开车上山看风景，一不小心很容易误拐到这里来，正常也没人会想到那么大片的住宅就一户人家在居住。
所以宁聪自然不会知道他的车停在路旁有多抢眼，他以为前面几幢房子都有不同的主人。
“我当她看上的人再不济也稍微有点作为，这个算什么？”傅芝站在落地窗边，扫了眼外面下坡路上的人影，收回满脸的厌弃，回过头看向傅洛。
傅洛在一旁的沙发座，正沏着茶，烫壶，温杯，高冲，低斟，一套动作有条不紊，是个闲雅清淡的人一样。
微微合眼 ，闻了闻茶香才缓缓开口道：“她更喜欢的是车，之前交往的男朋友也是赛车手，这次遇人不淑，没想会遇上这样的人。”
说着，端了一杯放在小姨面前的茶几上，傅洛介绍道：“您试试，听说最新批次的秋茶。”
傅芝是爱茶的人，不过现在明显没心情品尝，抿了一口又说：“我懒得管，你倒是心胸开阔，如果不是今天我刚好注意到多嘴问一句，你都不打算让我知道是吗？原来思思摊上的人就是你以前遇上的那些流氓！这种人你还能放任在眼前？”
尽管傅洛是有意让小姨知道宁聪的存在，但他用的态度是将自己放得非常低，几番欲言又止地向小姨透露宁聪在中学时期的作风，讲他也很无奈宁聪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会故意去接近韩思思打听自己。
简单几句话完全激起傅芝的愤怒点。
对韩思思本能的保护欲是傅芝生气的原因之一，而最重要的是，傅芝说：“你待在韩东魏身边这么多年就学到这些？都让人蹲到家门口来了你不知道怎么处理吗？”
“他应该是来找思思的，毕竟……”傅洛的指腹在小茶杯上来回打转。
傅芝以为傅洛做事不够恨，教训着：“这种不起眼的小混混都要心慈手软，将来要怎么把整个傅氏交到你手上？”
傅洛并非心慈手软，他只是擅长让自己置身事外。
很多事，比如现在这样处理一个看不顺眼的宁聪，他会选择用言语调动小姨的情绪，看着小姨一通电话联系人去解决；
比如感情上，傅洛一直站在好像很被动的立场，实际上，如果没有他的步步引导，孟津可能八百年后还在讲兄弟情；
再比如权势，他根本不想参与小姨和韩东魏的恩怨，也不在乎傅氏将来要给谁，可两边来回周旋，时间久了不想只当一枚棋子，野心便悄然滋生。
这趟回傅宅，除了借小姨之手解决宁聪，还向小姨告知尚远食品近期的策划。
之前由傅洛负责的收购项目已经交接得差不多，开始投入新生产线的运作，这本就是小姨的安排。
早几年，傅芝在海外培养了一个团队，专门研发与尚远相同的热销产品。
因为堪比尚远号称业内第一的半自动生产线，最后成品价格低于尚远，销量一多难免影响到尚远的口碑，再加上傅洛转达出小姨有意收购，促使韩东魏提高警觉性。
傅芝要韩东魏收购她精心打造出来的生产线，待后续投入运作，再不断制造食品安全问题，从而击垮尚远的品牌形象。
一块超市里再普通不过的小零食，其背后的生产线是一家食品企业的基石，当然这里面还要动用傅氏的关系网，只要尚远稍微陷入舆论危机，傅氏完全有能力一击击溃。
这几天傅洛带来的新消息，韩东魏近期在圈子里大肆宣言，尚远从傅氏手里抢走收购项目。
“他希望我能拿到傅氏的运输和进出口贸易掌控权。”傅洛就像在聊天一样，品着茶，淡淡地讲，“应该筹备了有两年，但近期才开始借由收购项目上的成功大肆宣传，他要做一个电商平台，准备把尚远食品和运输、海外贸易、电商服务整合成一条企业生态链。”
“他做梦。”傅芝的神色更淡，站起身抖了都衣角的皱褶，看了一眼傅洛，“你怎么想的。”
傅洛跟着站起身：“电商行业确实很有发展趋势，但尚远欠缺扩展资源的能力。”
“所以把手伸到我这边来了。”傅芝不屑一笑，往外开门出去。
傅洛跟在一旁离开傅芝的独院，往姥爷的住处过去。
姥爷的院子偏中式，门外有个池塘，这会儿姥爷正一身垂钓装备坐在小板凳上，姥爷的轮椅则被韩思思坐着转圈玩儿。
这是韩思思发现自己意外怀孕后第一次回来。
姥爷和小姨对待韩思思一向溺爱多过严厉的，即便是在寻回傅洛后，都刻意对她隐瞒下调换身份的事。
只是血亲关系有时候就很悬。
韩思思察觉出自己的不同，不论是饮食习惯还是长相、性格，她都不像这个家的一份子。
然后偷翻了小姨的保险柜，知道自己是那个窃取别人人生的小偷，她去整容，整了双一样的眼睛，越来越患得患失，既不想放手，又不断地在心里提醒这一切并不属于自己。
很大程度上，这个家的每个人都很相似。他们擅长粉饰太平，或者为了维持一份体面的姿态而克制着该有的情绪。
对于傅洛和韩思思的身世纠葛从未有人提及过，明明傅洛找了最贵的私家侦探在调查，韩思思多次拜托孟津帮她拍摄出来公开发布，小姨知道，姥爷知道，可凑到一起谁也不提。
就像现在，韩思思转过轮椅看到远远走过来的傅洛和小姨，招手吐槽道：“快来劝劝老爷子，哪有这么钓鱼的，钓了倒，倒了钓，鱼都要崩溃了。”
小姨走近后瞥了她一眼，越过韩思思走到老爷子身旁，调侃着：“您这是有闲情打发时间？”
老爷子全然无视。
韩思思从轮椅上站起来，端端正正站到傅洛旁边。
小姨往后看了看他们，重点目光是落在韩思思的肚子上，又说：“老爷子现在是压着怒火，看不出来？”
韩思思后退到傅洛身后，拉了拉傅洛的胳膊，示意要离开。
她小声地告诉傅洛：“都耽误我孟哥好几天的拍摄行程了。”
傅洛问：“他这几天联系你了？”
问题让韩思思有些不明所以，点点头回：“联系啊，一天到晚问我什么时候回去。”
孟津就没怎么联系傅洛，而且莫名地拘谨起来。
他们的聊天页面基本没有完整对话，早上问“在忙”，要到晚上才收能到回复“刚忙完”，接着傅洛回一句“早点休息”，孟津就来一句“好”，聊天结束。
韩思思见傅洛神色略微有些怪异的变化，好像很认真在思索什么事，刚准备开口问，傅洛就被小姨喊了过去。
“可以跟韩东魏透露，运输和海外贸易这两块有机会交到你手上。”小姨的语气就如同交两块蛋糕，“让他放心去造吧，刚好我还没玩过电商。”
小姨很是自信，话里意思依然掩盖不掉早晚会吞并尚远这块蛋糕的野心。
而傅洛依然是平淡回应。他在点头时看见姥爷叹了口气，姥爷没说什么，就连刚刚小姨询问意见，他也只专注在鱼竿上。
傅洛和韩思思是傍晚离开的，出门时已经不见宁聪的车。
宁聪被一个自称是傅氏集团副总秘书的人叫走，他看了对方的名片，又看见对方是从傅家院子出来的，所以之后被叫去夜总会喝酒，听见对方许诺一些工作机会，完全没有多做怀疑。
不知道自己赴的是鸿门宴，醉酒之后迷迷糊糊知道被人几番搬运，等稍微有一点意识时，宁聪坐在自己车上的驾驶位，而车辆正在一条山边的下坡路飞驰。
刹车和方向盘都失灵，宁聪是在车撞出防护栏往山下坠的那一刻，打开车门跳出去，及时抓住断裂的防护栏才苟住一条命。
这是傅家人做事的风格。
傅洛、傅芝，或者当年的姥爷都一样，他们十分看重体面，是那种万一有天不得已必须亲自动手杀人，也会注意着脸上的表情、衣着的整洁，再抬起刀子。
孟津大概是傅洛体面生活里唯一的纰漏。
这天送完韩思思，回到家中，傅洛迟迟没有进门，他在门口徘徊片刻，最后转向孟津家。
不过按了几次门铃后无人应声，倒是先听到电梯门开的动静。
然后看到孟津拉扯着把白浩拽出电梯。
“哥？”孟津怔怔地脱口，“你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那边的事忙完了。”傅洛笑笑地应了声，转身回自己家。
直到他进屋关上门，孟津和白浩还在电梯前推搡拉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