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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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在回家的路上，思考待会的菜谱，今天是两家人聚餐的时间，你准备好好露一手。
“我回来了。”你打开家门，还没等换好鞋子，两个身影就像炮弹一样冲进了你的怀里，撞得你一个踉跄。
“妈妈！欢迎回家！”加奈在你的怀抱里蹭来蹭去。
“好饿啊！”川则撇着嘴拽着你的衣角。
“你看看，根本抓不住。”凉间跟在他们身后，苦笑着从房间里出来，“一听到你回来的声音就立马跑了。”
你摸摸两个孩子的头，轻声让他自己去玩，小姑娘嬉笑着拉上哥哥实趣地离开了。
你看着环着手站在一旁的男人，也不由得勾起一抹笑容，你凑过去，轻轻在他脸颊上浅吻了一下，“欢迎回家。”凉间则给了你一个大大的拥抱。
晚饭是拉了弟弟们帮忙准备的，毕竟两大家子人，又有那么多胃口极大的人，一个人根本忙不来。
即便是这样，也让你忙得像个连轴转的陀螺，除了几个弟弟，你还把丈夫也拉来帮忙打下手，勉强在饭点前完成了丰盛的佳肴。
厨房就像战场一样。你不由得感叹。
晚饭要开始了。
你将最后一道菜端进了屋，加奈和川跟在你身后进来，“斑舅舅！”看到斑，加奈的眼睛就亮了起来，斑笑着接住飞扑过来的小姑娘。她素来非常亲近你的二弟，喜欢和他腻在一起。每次看到小姑娘对他那头长发爱不释手，你都在想其实加奈只是喜欢猫吧？
不可说不可说。
川则是暗搓搓地坐到了扉间的旁边，满脸期待地等着叔叔继续讲上次的故事。
“加奈和川都不喜欢我吗，好过分哦QAQ”柱间又消沉起来，身上冒出了几个蘑菇，让一旁的你打算着等会要不要炖个蘑菇汤之类的。“别消沉了，好恶心。”斑抱着可爱的小外甥女，有些嫌弃柱间。
这两位从挚友变成了姻亲，也算是一家人了，对此千手柱间十分满意，他早就想和斑做兄弟了！
这一年，是千手和宇智波结盟的第八年，是木叶建立的第八年，是你和凉间结婚的第八年。
大脑告诉你，这一切都是美好的，大家坐在温暖的屋子里，窗外吹着仲夏夜的风，父亲和公公在喝着小酒聊天，斑和柱间在逗着你的女儿，泉奈和扉间拌着嘴，时不时揉两把川的头发，母亲和婆婆谈论着围巾的款式，舅舅和夏雄坐在一旁看电视。
而你，只是轻轻地把头靠在你的伴侣、孩子们的父亲的肩膀上，他换了一个姿势让你靠的更舒服一点，你们的手交叠在一起，温度从指尖传到你的心里。
真好啊。你想。
时间已经不早了，两个老人早就喝得醉醺醺被自己的夫人带回去了，一起离开的还有板间和瓦间两位小叔子，泉奈也喝醉了，吵着要和扉间比划比划看谁才是川最喜欢的一个。你将孩子们交给了他们的父亲，让他哄着去睡觉。
“再见，”千手凉间对你挥了挥手，“路上小心。”
“再见。”你对他笑了笑。
斑没有说话。
“走吧，斑，”你站起来拿上了外套，“我送你。”
夏夜的蝉鸣响彻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两侧，不远处的路灯发着幽光，你和斑并肩走着，在你记忆中，你们很少会有这样融洽，大多数时间，你们的相处都充斥着争吵、冷漠与冰一样的隔阂。
你更喜欢现在这样。
“今晚天气真不错啊。”你轻声说，凉爽的夏风刮过，带走了夏日的躁热，这条寂静的道路看不到头，一直向着远处延伸，你们就这么走着，仿佛永远不会停下。
“嗯。”斑回应了你。
“我很喜欢这个世界。”
“嗯。”
“谢谢你，斑。”
“嗯。”
你停下来，斑也随着你停住了，他转过身面向你。你看着比记忆中高大了不少的人，突然发现你的弟弟长大了。
他也继承了宇智一族俊美的脸蛋，但现在已经很少有人敢于和这个男人对视了，也许是那令人恐惧的冰冷威势，也许是年岁积累的，深入骨髓的血腥味，他就像一尊沉默的雕像，任你打量。
你却能看出他那凛冽坚硬的五官后过于苍白的面庞，以及其后暗藏着的...疲倦与烦躁。
不知不觉间，你的弟弟，那个在你眼中仿佛永远处于叛逆期的弟弟，已经长成了一个成熟危险的男人了。你不由得轻轻抚上了他苍白的脸。
你和他的体温都冷得吓人。明明操纵着那样的滚烫的燎原之火，使用者却是两个冰冷的怪物，但那相似的体温却带来了一丝温暖，那是属于血亲的温度。“这些终究是虚假的，斑。”你勾起了一抹笑容斑没有再回答，只是无声地盯着你。
“过去的终将过去，”你说，“将未来交给未来之人吧，他们将得到幸福与和平。”
“那么你呢？你难道不配得到幸福吗？”他问。
“我呢？我不配得到幸福吗？”
你眨了眨眼，有些爱怜地抚摸他的眼角，他已经比你高上了不少，让你不得不抬头看他。
“很累吧，斑?”你说，“我的幸福就是让你们幸福，我希望的和平是让家人能够幸福的和平，”
“我和凉间都只是胆小鬼，我们只是一味的祈祷，而不去追求。”
“但你和柱间不一样，你们真的停止了战争。”
“你们才是值得被铭记的人，”
“我们是战争犯，是屠夫，是家族的谋利者。”
“你们才是伟人。”
远处的烟花照亮了整片夜空，今天是一年一度难得的庆典。
很多很多年前，你的仇恨从这个日子开始，如今，你希望所有你爱的人，能和你一起得到解脱。
斑好像愣住了，他嘴唇微张，却没说出一个字。
“...我被骗了。”许久，他低低开口，
“我们都被骗了，活在虚假的人生里。”
“...但是啊，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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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斑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他的姐姐，他一生最亲密、最重要，却也是最陌生的女人。他觉得那身红裙在她身上很漂亮，不再是印象中那个冷冰而令人恐惧的，名为“姐姐”的称谓。她多了一份属于母亲的，属妻子的，属于长姐的温度，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清楚为什么自己唯独进入了姐姐的梦境，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当女人说出那些话后，他便看到，她眼中旋转的血红图案，和一点点分崩离析的画面。虚假的温度逐渐褪去，她的红裙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族服，她对他露出了他很少见到的微笑，不顾胸前狰狞的伤口。
果然。宇智波斑想。他的姐姐就是那个最有可能脱离幻术的人，他一直知道这点。
但那又有什么用呢?事已至此，他马上要成为新世界的救世主了，不对...他被骗了。
那被欺骗的怒火后，是无尽的茫然。
这算什么？
他在人世间几十年的挣扎算什么？
他用尽一生的谋划算什么？
他的痛苦算什么?
他想要证明给姐姐和泉奈看的决心算什么?
他的人生..算什么?
难道就变成了历史一页的白纸黑字？
宇智波家族最大的罪人？
罪大恶极的战争犯？
和被欺骗的...小丑吗？
站在这里，宇智波斑只觉得如浪潮般汹涌的孤独与死寂向他袭来，把他拽入深不见底的深渊。
“斑。”一只手拽住了他。
他有些发愣地看着面前的女人抓住了他的衣领，将他拉下来，与她对视。
姐姐的额头抵上了他的额头。
“和我一起离开吧，回到属于我们的地方。”哪里还有这样的地方?
“大家都在那里，母亲、父亲、泉奈、夏雄、舅舅...”真的会有那样的地方吗?自己真的能去吗?
“斑，”他的姐姐笑着说，
“和我一起下地狱吧。”
大抵是因为刚刚的重创，她的身体开始化为尘土，慢慢飘散。
她将他抱进自己的怀里，他的身形已经比她大了不少，但她依旧抱着他，一如不知多少年前，母亲死去的那个夜晚。
“你是我的弟弟，斑，”她在他耳旁轻声说，“我以你为荣。”
啊。
宇智波斑眨了眨眼睛，他突然明白了自己想要什么，他想要和平的世界，想要亲朋好友们幸福的世界，他想要弟弟的敬仰，他想要挚友的认可，他想要...
她的承认。
最后的最后，宇智波斑伸出了双手，他的双手先是不确定地搭在她的背后，随后逐渐的用力，他紧紧地抱住了宇智波眠，将头埋在她的肩上，感受着怀中冰冷僵硬、却让他己然沉寂的心再次跳动的触感。
宇智波斑在死后第十三年，第一次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
“你做的玩偶，丑死了。”他沙哑地说。他将与他的家人永远在一起，与她永远在一起。
一阵风吹过，只吹散满天的尘土，第四次忍界大战，随着宇智波斑的彻底死亡，就这么结束了。
忍者们迎来一个全新的，更好的时代。而历史终将铭记这些为时代进程而奉献一生的人们。
愿所有人都能得到解脱。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