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号胆小鬼》了了时

18、镇压

　　快步走出慢摇吧，祁明就看到了那个蹲在路边吐的醉鬼，扶他出来的人刚点支烟，看见祁明走过去，立刻把烟灭了。
　　“祁哥。”
　　“阿竟，这不用你了，你先回吧。”
　　“啊？可是路哥……”
　　“没事儿，我老婆我自己照看就行，就不用麻烦路哥了。”
　　“这……那祁哥，我先回去了。”
　　看着人走远，祁明揣着手踢踢蹲坐在地上的人。
　　“喂，死了没有。”
　　谢骏慢吞吞地抬起头来，看不清面前的人，感觉有点熟悉，却想不起来。
　　“操，又高了。”
　　祁明认命地伸手去，粗鲁地把人拉起来。那一滩烂泥似的身体找到支点，就倚着手臂软软地靠过去。
　　那嘴里熏出的酒气呛人，祁明翻个白眼。可他不能把人丢在这儿或扔给出租车，指不定路成南的人在哪盯着等捡漏呢。好人做到底，就当他今日大发善心吧。
　　第二次了，每次捡回这人的时候，都是一身邋遢，也就剩一张脸能看。扶着人走两步，发现扶醉鬼真的不是人干的差事，干脆把人抗到肩上。
　　“唔…嗯…”谢骏不适地挣了挣，浑身却没力气。
　　祁明拍拍他的屁股，“上次坑了你一回，这次你得报恩了。”
　　“＃＊%＠……”

　　谢骏这回醉的不如上次厉害。
　　被丢进放满水的浴缸里时，他还知道要先把衣服脱掉，不过眼睛半睁半闭，无法思考。
　　祁明瞧他一眼，脱掉满是汗的衣服，踏进宽大的浴缸，腿贴着腿的坐在人对面。
　　谢骏的脑袋还在神游，他抬起眼皮，还没有办法找回认知，就看着这张半熟不熟的脸笑。
　　“纪，铭？”
　　他喉咙咕噜几声，没有发出声音，但完全不影响祁明把这两个字看得清清楚楚。
　　喝醉就只会喊纪铭，还真是痴情得很。祁明嗤笑一声凑过去，伸出舌头在他耳垂上绕个圈，轻轻地呼出气。
　　“纪铭要上你，你愿意吗？”
　　纪铭从来不会做这样轻佻的动作，谢骏懒散地想着，却理智的残渣还是敌不过耳边传来的话语。
　　“纪铭想跟你滚床单，滚吗？”
　　他使尽全力地点头，在祁明看来却是迟钝地把头耷下去又费力地抬起来。这小子竟然痴情到愿意做受？
　　祁明哪管这许多。
　　打开蓬头迅速地把两人冲洗干净，又一把扛着起他光溜溜的猎物，吹着下流的口哨往销魂的大床走去。

　　纪铭困得眼睛都快挣不开，付钱下了出租车，被半夜的风一吹，打个呵欠浑身又打了个哆嗦。
　　这是自那晚之后，在红枫酒店加班熬夜的第三天了，好端端周末也丢了大半。一堆急要的东西，卓某人还亲自督导，又不停地修改细节，硬是把他折磨到半夜。
　　公报私仇的意图太明显，纪铭每晚都打车回家不松口，坚决不给卓某人一点登堂入室的机会。
　　走到楼梯口，跺跺脚，声控灯没亮起来，估计又坏了。
　　他揉着酸痛的脖子，跨上台阶，一丝细碎的声音传过来，他转过头去，连鬼影都没有。
　　他确定刚才不是幻听，是很轻很缓的脚步声。
　　“谁在那儿？”
　　没有回应，难道听错方向？
　　他正回头，却被后面伸出来的一只手用纱布捂住口鼻，他下意识地闭气挣扎，却还是没几秒钟，就意识模糊地瘫软下去。
　　大半夜的玩绑架？
　　卓立言，你也太无聊了……

　　可等到意识真正清醒起来的时候，纪铭感觉不妙。
　　他这辈子从来没遭过这样的罪。哪怕被卓立言揍，也不如现在。手被扭到身后跟脚绑在一起，嘴上贴着胶布，周边旧物堆陈过的臭味混合着汽车尾气的滋味，跟着车的颠簸晃得他想吐。
　　不是卓立言的恶作剧，这回是真落到别人手里了。
　　他没跟谁有过什么深仇大恨，以至于到要绑架他的地步。他也没什么钱，连银行卡里的存款都还不到六位数，唯一值钱的就只有纪明熙留下的那一处D市偏僻的小院子。
　　难道是谢骏的风流债？难说，那家伙喜欢他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没准就是他的哪朵烂桃花突然神经质了。
　　不管怎样，最好不要是卓立言惹的祸，那种身家的仇人，下起手来肯定不会是小打小闹。
　　不知道车开了多久，要开往哪里去。那些唬人的电视和小说，靠着非人的听觉记住路线或者周边环境声音的人，简直是放狗屁。他耳朵里除了车运行时嘈杂的引擎声，什么都听不到。连自己到底算是谈判的对象还是谈判的筹码，他搞不清楚。
　　完全是行将待宰的被动。
　　一个急刹车，纪铭口袋里的手机掉出来，屏幕亮起将他吓一跳。幸运的是他被捆在完全封闭的后备箱，车里的人根本不可能瞧到。
　　看来是生手，作案太匆忙，连手机都不记得收走。
　　他拉扯着手臂，使劲地蜷起腿，把手机一点一点地往脸边推。车没开，动静又不敢太大。好不容易推到脸边，手臂已经快被撕开。
　　他使劲把头蹭过去，用下巴磕亮HOME键，然后……陷入了解锁的困境……
　　一脸油脂蹭得整个屏幕油亮亮的，触屏完全混乱。他从来没有那么渴望过拥有一只按键手机。刷脸不行，只好又用下巴把手机往下推过去，再用快要僵硬的膝盖码住手机，一点一点费力地往后磨。等到手机终于被蹭到后腿，浑身的汗早已经把衣服浸透。
　　绑匪不专业的害处就是，手脚上的绳子绑得特别紧，可移动的范围实在小的可怜，等他的手碰到手机，已经过去不少时间。
　　没有办法转身，纪铭只能靠着手在背后操作。凭着记忆摩挲到通讯录，却完全不知道是在最近通话还是名录页面。
　　只能靠运气了。
　　滑几下，乱点一通。他静静地等着，这狭小空间里切换的亮度和颜色，可能是拨出电话，可是没有回应。
　　车启动，走几步又停下，彻底的歇火了。他隐约听到几句国骂和猛力关上车门的声音，像是绑匪下了车。急忙将手机屏幕关掉，把手机塞进后兜里，闭上眼睛。
　　后备箱被打开，来人弯腰见他没醒，又发狠地踢了一下车尾。刺目的光线混着尘土的味道扑袭而来，纪铭差点没忍住咳嗽。
　　“操NMD，天都亮了，这个破车。”
　　“别瞎嚷嚷，给路过的车瞧见了。”
　　“那你说怎办？人今天就要，这荒郊野地的，等你再搞辆车回来，都得啥时候了。”
　　“慌什么！人今天一定送到，钱也不会少你的。”说着那人走开几步打电话去了。剩下这人把后备箱又重重的关下去。
　　纪铭的脑袋朝着车尾，这一次的灰尘直接朝着他嘴巴鼻子冲进去。纪铭再挡不住嗓子眼的干痒，压抑着咳起来。
　　站在车尾的人立马就听到声音，猛地一打开车箱盖，刚巧就对上纪铭那张憋得通红又眼泪狂飙的脸，一下子愣住了，随手拿后备箱里不知道擦什么的一块烂毛巾狠狠地堵住纪铭的嘴。
　　纪铭一口气还没缓上来，又见他从兜里拿块方巾和小瓶，草草地往方巾上倒了不少液体就朝纪铭的脸捂过来。纪铭扭开脸拼命的挣扎，还是没能逃出魔掌，再次昏过去之前，“哐当”一声闷响从他的身后传来。
　　完蛋了。
　　纪铭绝望地想着。
　　手机也没了，他往哪求救去？

　　谢骏迷迷瞪瞪地起床上厕所，却隐隐感觉尾椎出口有点辣痛。他坐在床边反应了好一会，缓过劲来站起身，下意识地回头瞥一眼，心脏又一次受到震惊。
　　“你，你怎么又在这！”
　　祁明放下手机，抬起那双水灵灵的桃花眼，“这可是我的地盘儿。”
　　谢骏哑口，心虚扫一眼那靠着床头不着片缕的胸口，上面没几个吻痕。但是这回谢骏没有傻到自欺欺人地以为他俩昨晚清清白白，那个羞臊的出口，因为站起来的动作，正在缓缓地往外流出些什么东西。他憋红了脸，使劲想收住，但那放纵不知多少次的地方似乎没那么听话。
　　……以往每次他干完都直接呼呼大睡，要么拍拍屁股走人，从来没想过帮人清理这一环节。反正就圈子里玩玩，谁也没较真地要求到情人的待遇。
　　这会儿，他觉得是报应。
　　纪铭躲着他，自己莫名其妙的破了菊。人生的灰暗似乎一下子涌上来。他自暴自弃地发呆很久，最终还是破罐破摔地认命。捅都捅了，他不可能像个守护贞操二十年的小姑娘一样要死要活，就当还债了。
　　就当还债了！
　　卫生间的门就那么大敞着，外面隐隐约约传来嗯嗯啊啊的声音。谢骏咬牙切齿地放着水，看毛片是楞头小伙子才爱干的事。祁明一个酒吧老板什么样人没吃过，还好这一口。没羞没臊地任由那含了一天的液体顺着腿根流下来的时候，谢骏觉着有些不对劲。
　　外面那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他往门口挪挪位置。
　　“阿铭，轻点……”
　　轰隆一声，谢骏感觉整个脑袋被火车碾过一样。他几步冲将出去，直扑上床，想夺下祁明手里的东西，却重心没把稳歪到在床，被祁明一个翻身就压在身下。
　　“哟，这么急不可耐，看来没满足你啊。”
　　“手机拿来！”谢骏挣红了脸。
　　祁明左手举得高高的，右手压制着谢骏的胸口，“怎么，今早让你这么爽快，晚上就想毁尸灭迹了？”
　　晚上？谢骏抬头看眼窗外，睡了快一天一夜？！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注意力又重返战场。
　　“你录那个干嘛！又想威胁我！”
　　祁明扬起修得英气的眉毛，“对，还能顺带敲别人一笔。”
　　至于这个别人，祁明想的可跟谢骏不一样。可谢骏一门心思以为他要把视频给纪铭看，心里更冒火，使出蛮劲跟祁明争抢起来。
　　祁明身材练得好，不代表能在谢骏不要命的情况还能毫发无损，两人就为着手机在床上翻滚扭打起来。
　　滚着滚着，又起火。
　　体力严重透支的谢小少爷又一次被镇压与折磨。直到后面，都完全没有心思反抗与享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