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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手下败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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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身的刹那,就看见一张卡飞了过来,我匆忙接住,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和萧沁说,我不需要。”
我咬唇看着他,又看向他的手腕,那上面空无一物,耳边听见他平淡的声音,“那块表我已经扔了,所以你也不用再为它操心了。”
扔了!我不由张大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那块表,即使拆了卖零件也值不少钱,更何况那块表对他应该有不同的意义吧,怎么能说扔就扔了呢?
我记得小学的时候,父亲给我买了一块电子表,带米老鼠图案的,只有十块钱,我却很喜欢,一直戴到了初中,后来它实在太破旧了,模糊得字也看不清了,我却舍不得扔,至今它仍然躺在我的储物盒里,不仅仅是因为喜欢,更因为它代表的意义,而他却能轻易地将那么贵重的满含着深意的手表说扔就扔掉。不过,他可以把上百万的手表当做草芥,我要将价值十元的钱当做无价之宝,各人有各人的生活,我又何必那么在意呢?于是点点头,将卡放在了包里,抬头看向秦渺,等着他发话让我离开,他却将双手搭在扶手上,悠闲地看着我,“陆笑妍,再比几场,如何?”
我抿着嘴不说话。
贲腾走到我身侧,抱着双臂,“陆笑妍,拿了奖金就想走人,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我扬头,“手下败将,还敢挑战?不怕输的太难看?”
贲腾轻笑,“已经输得很难看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想来拿了这么多奖金,再陪他玩一场又如何,我便在一台电脑前坐下,“来就来,不过先说好了,我要是赢了,就得给我买一个月的早点,而且要亲自送到我的教室里。”
“嘿,也敢讲条件了,那好,你要是输了,条件也是一样的。”
我豪气地点头,“没问题!”
贲腾嘿嘿笑着,“秦渺,听着没?”
我听见秦渺“嗯”了一声,猛地抬头,看向贲腾,“不是你和我比赛吗?”
贲腾双手抱着胳膊, “谁说过是我和你比赛了?”那个“我”字说得异常得重,笑得奸诈无比,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我咬了咬牙,这个时候我要是反悔就显得太小家子气了,秦渺玩得怎么样我心里清楚,但是想到已得了三千,送一个月的早点怕什么?
在高楼后买好枪,我从右侧飞快的跑了出去,走到对面的巷道里,顺着梯子上了红色房顶,走到中间的位置,等着他从通道出来,从前几场看,他似乎很喜欢从这里出来,居高临下地袭击我,所以我这次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这里,想要给他个突然袭击,我举起枪,这一次我偷偷买了一把冲锋枪,近距离射击应该很顺手的。心跳得越来越快,手心里沁出了汗水,暗含着隐隐的期待,双眼紧盯着通道口,似乎看了他的头,我的手指有些颤抖,心里却喜滋滋的,“砰”的一声射了出去,他的身体晃了一晃,却没有倒地,同时也举枪瞄准了我的位置,我赶紧向一侧调整位置边试着瞄准了他的头,正要射击的一瞬间,就听见“啪”的一声,血花飞溅,完蛋了,我竟然一失足自己掉下了房顶,game over。
新的战斗又开始了,我以最迅捷的速度跑到房后,上了梯子,快速爬着,却听见“砰”的一声,一粒子弹从身边飞了过去,抬起头,便看到站在房顶上的他居高临下看着我。
这样的藐视我,我真想问他一句“为什么不一枪打死我?”我扭头看了他一眼,就见他唇角微微一扬,没有回答,右手鼠标轻轻一点,我的身体轻轻一晃,却没有掉下去,我举起枪对着他,他的动作却比我快,我身体又是一晃,却还是没有当中要害,血量还剩下不到一半。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在报复我上一场的突然袭击?我突然觉得我在他面前就像是一条自以为聪明的鱼,上一秒还在得意地摇头摆尾,活蹦乱跳,下一秒便被一刀刀凌迟,在砧板上做着垂死挣扎。
我又举枪瞄准,却又晚了一步,身体一晃,却还是不倒,如果半条命里允许举枪自杀,我倒不如自己了了结算了。不能举枪,还可以跳楼呀,不行,我为什么要了断,为什么不上去和他以死相拼?他静静地站在梯子尽头,手里的枪瞄准着我,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相持了几秒,看他没有射击的意思,我继续往上爬,终于站在了他的面前,举起枪,对着他的头,他的枪也对着我的头,我闭上眼,点了射击,却听到“啪”的一声,睁开眼一看,就见自己的身体重重倒在了地上,这最后的终结还真够彻底,我不仅被爆了头,还直接从房顶掉了下来,他给我的双保险真是太绝妙了,就这样我又一次一命呜呼了。十局六胜,即使我拼劲权利,还是输在了秦渺手里。意料中的结局,我倒不是多么失落,贲腾却早已高兴得连嘴也合不拢,“陆笑妍,一个月的早点,早早买好了送过来啊!”
我冷哼,“又不是给你吃,看把你乐得就像大太阳底下活蹦乱跳得猴子似的。”
唉,早知道就说买一个星期的早餐了,我这是又一次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过想想三千元奖金,心理还是出奇地平衡了,只是对象是秦渺,我又开始忐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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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把钱和卡放在萧沁书桌上的时候,他瞟了一眼,就继续看他的杂志了。
我恍然,“你是不是早料到他不会要?”
他唇角一扬,“他已经把表扔了,要这些钱做什么,更何况,他根本不会要这些钱,我这样做,只不过是走个过场。”
我又一次被震撼了,他真是太强大了,连这个都知道,“如果换成是你,你也会这么做,所以你才料到他会这么做,对吗?”
他依然低头看着杂志,唇角带着淡淡的笑,“只是没想到你真的会去他的比赛,还能赢。”
我冷哼,“我知道,你不就是想当十年的黄世仁吗?可怜我这杨白劳要还债也还路漫漫其修远兮。”
他轻笑,“那好,给我冲一杯咖啡。”继续关注他的杂志,却加重了音调,“记得要纯咖啡。”
我脑子里立即浮现出一个穿着马甲西裤,翘着二郎腿的公子,而我是站在他身前的,穿着带着蕾丝花边佣人装的仆人,唯唯诺诺等着他的指派。咬了咬牙,算了,看在他帮了我这么多,我忍了。去厨房熬了一杯纯咖啡放到他的桌上,转身正要走出门外,就听见身后他淡淡的声音传来,“陆笑妍,真正的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你准备好了?”
我点了点头,关键的比赛马上就要开始,虽然依然忐忑,但是我已经明白怎样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不管有多难,我都有信心去面对,不过一想到要给秦渺买早点吃我就气馁了。
我坐在“天香居”靠窗的位置静静等着。环顾四周,人已经很多,不得不说秦渺很会挑地方,这家店的粥味道很好,过去因为它的装潢太考究,不明白为什么卖碗粥也要装修得这样夸张,现在才明白,好的环境真的有增进食欲的效果,再加上这家的粥确实好吃,所以虽然贵了些,但是每天顾客还是很多。当时听他说要来这个地方我差点没晕过去,不仅仅是为了钱,更重要的是因为他的早饭,我不得不早起半个小时,坐公交车到离学校还有三站地的地方就下车。因为一晚上没有睡好,所以约好的第一天我起得很早,和人约定好见面向来迟到的我今天破天荒离约定的时间早到了二十多分钟,想想一会儿的单独见面还是坐立难安,但是该来的还是要来,所以首要的还是强制自己镇定下来。
六点半,一个骑着自行车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远远的,车来车往,都成了幻影,唯有那白色的身影是真实而立体的。他走进来的时候,许多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他,他却依然从容优雅,丝毫无视别人的注视。
这就是秦渺,到哪里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秦渺向右转身,直直走到我面前的位置坐了下来。我将菜单推倒他面前,示意他指出来他想吃哪个,因为我不说话,只是用手比划着,周围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秦渺却好像根本不在意,也很能看得懂我的手势,总能准确地领会我的意图。和他面对面坐在一起不是不紧张的,这样一个人,面色如玉,沉静如水,即使喝着粥,动作也是优雅得让人移不开目光,我想周围的人惊讶地不仅仅是怀疑我是个哑巴,更惊讶的是一个这样出众的人居然会和一个哑巴坐在一起吃早饭。吃完饭,他骑车先走了,我就慢跑着回了学校,这样也相安无事过了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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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会马上就要开了,我的脚也好得差不多了,这几天抓紧时间锻炼了几次,这天晚上回到家的时候,感觉脚踝隐隐作痛,拿了红花油,坐在电脑桌前,抹了一些,然后开了电脑,戴上耳机,选了几首伍佰的歌,靠在椅背上听着。听着听着突然想起今天葳葳的提醒,她说她算了算,她的经期就在运动会那几天,我的一向和她挨的很近,那不是我的也可能是那几天到,想想这次比赛,心里很没底,不管输赢,还是应该做足准备。上网查询了如何能够推迟经期,网上很多人都提到了口服避孕药,于是我又查那种避孕药比较安全,恍惚中,感觉背后像是有人在看,我扭过头,惊得一下子跳起来,“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萧沁坐在床边,手臂向后,手掌托在床上,闲闲地看着我,“大约三百秒。”
我赶紧转过身,将窗口都点了叉,扭头瞪着他,“进别人的房间要先敲门,你懂不懂?”
他抬眼瞄着我,“我敲了,你没听见。”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坐下看着他,“找我有事儿?”
他直起身,指了指脚边一个灰色的手提袋,“这个,给你的。”
“什么?”我走过去,拿起来,里面是个鞋盒,拿出来,原来是一双跑鞋。
我看了看,又将鞋放进盒子里,装进袋子里,放到他脚边,“谢谢,我不需要。”
“你受过伤,本身就处于劣势,穿上跑鞋,只能勉强说可以和别人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你不想还没开始跑,就已经落后于别人了吧?”
这个人说的正正这么切中我的要害,是的,我不想认输,所以我接受这样的比赛,我更不想永远输在起跑线上,所以我努力锻炼自己的集中注意力。但是,我一直相信任何的成功都只能靠自己的努力,如果借助外力,即使成功,也总有些缺憾……我提起纸袋,来回端详了半晌,终于还是下了决心,“是的,我想赢,但不需要借助外力。”
他盯着我的眼睛:“确定?”
我点了点头,“我只想得到纯粹的胜利。”
听到这句话,他幽暗的眼睛似乎闪过一丝亮光,快得如捅暗夜划过的流星一般,随即他轻轻笑了,提起纸袋,走了出去,临出门前,他说了句:“你这房间味儿太大,开窗子散散味儿。”
等他走了,我又继续搜寻,想要邮购,即使是人家承诺包裹严实,绝不透露隐私,我还是很犹豫,想问问妈妈,尝试了多次,最终还是开不了口。
后来的几天,葳葳和我两个人用口罩、围巾包裹得很严实,几次从保健品店门前走过,却硬是没有提起勇气走进去。
离运动会开幕时间只剩两天的时候,我感觉腰疼,感觉这“亲戚”真的马上就要来造访了,急的我就像热锅上的蚂蚁,终于狠了狠心,一个人把自己包裹了严实,到了一个侦察了许久、确定比较偏僻、人迹罕至的巷子里的一家保健品店门前,就在马上要推开门的瞬间,还是泄了气,就在转身的刹那,突然有人拍上了我的肩膀,吓得我“啊”得一声跳了起来,将墨镜摘下,终于看清了站在面前的人,不禁大叫:“萧沁,你怎么会在这儿?”
萧沁看着我,眼中满是揶揄之色,“这几天你形迹可疑,我比较好奇,所以一直在你身后,只是你的警惕性太低。”
“啊!”那岂不是我打扮成类似阿拉伯、车臣、回族各色妇女的鬼鬼祟祟的样子都让他看到了?“你为什么要跟踪我?”
“前天我看你用黑布包裹得严实,以为你要去炸政府大楼。”
我大笑,“亏你能想得出来。”
“嗯,我也是没想到买个避孕药也要费尽心思伪装得这么引人注目。”
“啊……呵呵……”我尴尬地笑着,好像听到头上有一群乌鸦飞过,这个人怎么能这么随意地把这个词说出来,随意地就像是在议论天气一样。脸上烧得就像火烤一般,却又不敢摘下口罩。
他嘴角带着轻浅的笑意,“过来。”还没等我回应,他就抓起我的胳膊,一直拉着我走到车子前面,打开车门,将我推到副驾驶座上,系上安全带,然后关上门,从车子前面绕过,开门,开车,动作一气呵成。只不到五分钟,车子在一家高档用品店门口停下,他下车走了进去。不一会儿,便走了回来,从裤兜里拿出一盒药,递到我面前,“注意看说明。”
我愣愣地看着他手里的药,为了这盒药,这几天不知道消耗了多少亿的脑细胞了,他居然轻而易举地买上,还这样明目张胆地递到我面前,不过千万不能让别人发现了,我一把将药夺过来,揣进了衣服里,紧紧捂着,又左右看看,耳边听到他低沉的笑声,我瞪他,“笑什么笑?看你轻车熟路的,想必是经常买吧?”
他也不恼,“怎么,过了河就想拆桥?”
我嘿嘿笑着,“不敢,哪敢呢?”
“你这几天每天都在和他一起吃早饭?”发动车子时他突然问。
“他?”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马上就想到了他指的是谁,一边坐上车,一边唉声叹气,“和人家比赛,结果技不如人哪!”
他发动车子,专注地看着前方,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