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空》流空

8、婚约的真相

　　回帮里一转眼有一个多月，帮主也接触了我的门禁，我恢复了自由身，可玄鸣却离开了，用他的话说就是：爷我有重大任务，办成了就是大功一件，你就等着好吧！
　　失忆之后我几乎什么都忘记了，帮里和江湖上的人和事对于我来说都是全新的，好在我接受能力比较强，这一个多月的时间把底子大概摸清了，本身江长老我就是个甩手掌柜，因此可以维持正常的交往，帮里我也就和帮主和玄鸣是挚交，有什么事也瞒不住他们，好在他们都知道真相，所以目前来说情况还算正常。
　　可以随意出入，意味着在自由的同时也有麻烦，比如玉瑶。说实话现在我还不太想面对她，刚回帮里那一个月因为“静养”，加上帮主隐晦地表示帮里人最好不要接近我，所以之前出了玄鸣和帮主我没有怎么和其他人接触。
　　这几天玄鸣不在，我经常性地在帮里转悠，帮里人看出我已经“康复”了，于是我逐渐地开始和其他人一起吃饭、喝酒、聊天、享乐。
　　这天睡起来刚出门，就碰到了守在门边的玉瑶，虽然有些尴尬，但我还是马上说道：
　　“玉瑶，早，有什么事吗？”
　　“江长老，我一直觉得有些事我们需要说清楚，但是我一直没找到机会，所以才现在来打扰你。”玉瑶的语气中没有亲昵，有几分埋怨，使一直潜意识逃避的我有些惭愧，让我觉得自己不像个男人，但依然可以听出以前我们关系挺近，她仍是一副大方洒脱的神态，即使是在说双方都不太想提起的事。
　　“那进来说吧。”我把玉瑶引进了门。
　　“你的身体恢复的好吗？”玉瑶问道。
　　“嗯，很好，没什么大碍了。”我随口道。
　　“关于婚约的事，我很抱歉，还害你受了伤。”玉瑶不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
　　“其实，你并没有什么错，而我也不是完全没有责任，这件事大家都受到了伤害，所以你不用太自责。”我安慰她道。
　　玉瑶顿了顿才道“事情并不完全是你所看到的那样，你一定以为是帮主为了帮里的利益打算牺牲我，而为了达到目的耍手段利用了你，对吗？”
　　“那段时间我不在这里，关于婚约的事我也是回来后听说的，如果不是你说的那样我也不会气愤地出走。”虽是这样说，但我已经感觉到事情似乎还有什么隐情。
　　结果玉瑶果然道：“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如果我说这件事是我主导的呢？”虽说是在坦白错误，但她并没有因此显得可怜凄惨，而是很有担当。
　　我吃惊地盯了她一会儿，才道：“怎么说？”
　　“慕容对我并不是一见钟情，我们很早就认识。”玉瑶开口道。
　　慕容公子灵海剑派护法的儿子，但江湖上并不是因为这些知道他，因为他自幼体弱不适合练武，但他头脑很聪明，所以他转向其他方面，在医术、文化方面很有造诣，武学方面在理论上战术上也很有研究，而且他生得一副好相貌。但是由于他武功低微，即使如此在崇尚武力的江湖上也没什么地位，所以他并不是很关心江湖上的事，也不怎么过问。但他和玉瑶居然很早就认识？！
　　“但是因为他对江湖上的事不感兴趣，所以他虽然认识我，但并不十分了解我的情况，只是知道我是罗山教的人。”玉瑶接着道。
　　“那么说，你应该早就知道他会向你提亲？”我问道。
　　“我认识他其实也是偶然，因为不牵扯江湖上的事，所以我们是很纯粹的朋友，而就在那次公开见面前不久，他突然说想娶我，而那次公开见面也只是为了‘一见钟情’这个幌子。当时我一心都在你身上，只把他当朋友，以至于一直都没有发现他对我的心意，现在想来是我太专注于你而忽略了他，虽然我知道你心里没有我。但几乎就在同时我知道了你和帮主的私情，我很难接受。所以我没有明确地拒绝他，而且委婉地告诉他他武功低微，在江湖上没有地位，无论是帮里还是家里都不会同意，他很不甘心，但一直都在努力。后来我又故意将你和帮主的私情说漏了嘴，也就变相给了他要挟帮主同意婚事的把柄，所以说帮主是为了保护你和他还有罗山教的声誉不得不答应了婚约。”
　　“你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还有难道他不知道你心有所属吗？”我不明白她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即使他知道了我倾心于你，也会认为是因为他地位低而拒绝的托辞。我这么做就是为了挑拨你和帮主的关系，因为一旦帮主答应了婚约那么我定会反对，帮主最后没办法只好趁你不在把你搬出来。等你回来了得知帮主强迫我成亲，而帮里都知道我早就倾心于你，以你讲义气的个性肯定会为了我的颜面打抱不平，而帮主借你的名义逼我成亲又火上浇油。”
　　看来我和帮主的暧昧关系是真的，想来玉瑶这么潇洒干练的女人会做到这一步，肯定也是因为接受不了吧。
　　“你就不怕万一把握不住局势最后真的嫁给慕容吗？”我又问道，因为她这一步确实是个险棋，而且嫁给慕容确实有些委屈她，何况她并不是很喜欢他。
　　“这么长时间你对我的感情都没有回应，一开始我只是认为我太强势，没有女人味，不是你喜欢的类型，但后来我却发现了你竟和帮主有这样令人不齿的关系，我太失望了，也太不甘心，所以从那时我就对你死心了，但以我不服输的个性却看不得你和别人在一起，而且还是个男人，所以才出此下策。而至于最后我会不会嫁给慕容对于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虽然慕容武功低微，我对他没有超越友情的感情，但是我喜欢他，他也对我一心一意，而我也不是很看重他的地位，就算最后真的嫁给他，我也不后悔。”说道这里玉瑶的语气有些愤慨。
　　“你这样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当做儿戏，对自己太不负责，就算最后达到了目的，你又能得到什么呢？”对于玉瑶的做法，我觉得过于偏激，不像是她这样的人做的。
　　“游空，不要忘了，再怎么样我也是个女人，而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最后得到的结果是什么，而我的青春也早已逝去。”说到这里玉瑶停了下来，因为已经不需要再说了。她为了我失去了最耀眼的年华，得到的结果却是我是个断袖，换谁都接受不了，虽然失忆后我对现在自己到底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比较模糊。她受到的打击太大，而且时间也不等人，所以才产生了报复心理，而且有个性情相投的人喜欢，最后就算委身下嫁她也没有什么怨言，我想可能因为她认为自己对于爱情已经失去了希望，所以破罐子破摔。但是我知道她只是被自己的执着蒙蔽了双眼，一旦她走出这个低谷，以她的资本，她还有许多得到幸福的机会。
　　“为什么要告诉我?”她可以一直隐瞒下去，现在坦白使她的报复成为了徒劳。
　　“做了这些事，是我那时太气愤，烧坏了脑子。现在事情过去了，目的也达到了，我却无法安心。喜欢什么人是强迫不来的，你和帮主并没有什么对不起我，而我却伤害了你们，而且还辜负了慕容的真心，我太自私。报复之后我也没有什么快感，反而被自己的良心折磨。所以，我决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即使曾经被感情冲昏了头脑，玉瑶毕竟还是个理智而有担当的人，我很喜欢她的个性。这件事虽然是她任性为之，也造成了不好的后果，但她却也是受害者，所以我决定原谅她。而且失忆之后的我对这些事也看淡了。
　　“这件事你还对别人说了吗？”我问。
　　“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告诉你，因为化解你和帮主之间的矛盾是我最先能够弥补的，也算是在你我之间做个了断。”玉瑶道。
　　听她这样说我觉得有些奇怪，她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而我却无法接收到相等的感受，在我的记忆里和她根本就没有什么纠葛，也没有亲身经历和帮主的矛盾，倒像是个旁观者在处理别人的事情。
　　觉得没必要让这事情扩大，大家都知道了也没什么好处，于是就道：
　　“这事情就到我这里为止吧，相关的人再知道对谁都没好处。对于我你心里不用太过意不去，我已经原谅你了。”我只能这么说，虽然在她心里她对不起的不只我一个，但只有我知道这件事，不会对我造成更大的伤害，所以原谅她的也只能有我。对于同是受害者的帮主和慕容我不能代表什么。
　　“我知道你最后一定会宽容我，甚至会帮助我。这件事我最对不起的就是慕容，他是最无辜的，而我却自私地利用他，辜负他，伤害他。”说到这里玉瑶显得很悲伤自责，甚至有了几分女人的软弱。如果说现在玉瑶对于慕容丝毫没有动心恐怕是不可能的，但她和慕容的姻缘却只能到此为止了，而且是她亲手葬送了这段感情。想来慕容还真是无辜可怜，努力追求自己喜欢的人却反被喜欢的人利用破坏，如果他知道了真相恐怕也是很长时间无法接受，更不知会不会谅解玉瑶。所以现在玉瑶应该也很矛盾要不要告诉慕容，不告诉他觉得自己更对不起慕容，但是告诉他又舍不得这份情意。
　　“如果为了大家都好，这件事就不要再让他们知道，知道了只会是他们的伤口更深更大，也会降低你在他们心中的地位。”我这样说其实并没有偏向她，因为这样做就意味着她要一辈子承担这件事带给她的阴影和谴责，永远无法得到别人的原谅，对于她这样一身正气敢作敢当的人来说应该是最大的惩罚，一辈子都要带着这个污点，无法从这件事解脱。
　　玉瑶也是聪明人，理解了我的意思开口道：“我知道了，这样做是最好的选择。”
　　玉瑶后来没说几句就走了，这件事目前算是结束了，但对于谁来说都不是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