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光影流年

5、第四章、应惜流年偷暗换

　　东方天界朝霞漫天，香风和煦，云雾变幻多姿，一派祥瑞景象。
　　重华殿气宇轩昂，钟灵毓秀之姿、龙凤呈祥之气，金砖碧瓦、琉璃铺路，殿内遍植修篁翠竹、奇珍花草，上古神兽穿梭其间，更有亭台楼阁在流云霞光之间巍然屹立，翩翩然若凌空飞举。
　　梵音徜徉于重华殿的壮观景象之间，忽听一声低低的咆哮，她眼前突现一道雪白耀眼的光芒，定睛一看，原是只通体雪白的豹子，一双莹莹发亮的眸子蕴着浅浅的温柔，它乖顺地卧在梵音脚边，并用脸颊蹭着她瘦小的脚面。
　　“看来雪儿很是喜欢你呢。”紫辰的声音骤然自脑后响起。
　　梵音转头看去，紫辰今天穿着花纹繁复、璎珞流苏的紫袍，他的面色较之昨日更添红润，灿若朝霞。
　　梵音伸出纤细的右手掌，笑嘻嘻地说道：“殿下朝会回来了，灵力呢？”
　　紫辰眼角掠过一丝狡黠，悠悠说道：“你忘了你下凡的条件吗？”
　　梵音果然转移了注意力，问道：“什么条件？”
　　紫辰唤来云儿，吩咐他道：“云儿，把梵音领到后院浆洗衣衫。”
　　“喂！不带这样的！这算什么条件？！”梵音急道。
　　紫辰捏捏额头，轻轻说道：“你可以不下凡……”
　　“好……好吧……”

　　“梵音，这里是殿下所有的仙服，是织女亲自用上好天蚕丝织就的，你可要当心洗，殿下的仙服若有丝毫毁损，小心把你打下冥界。”
　　云儿冷冰冰地嘱咐叮咛，梵音听得耳朵生出茧子来了，不耐烦地一个劲儿的点头称是，云儿在旁监督她半晌，见她还算听话规矩，便飘然离去。
　　梵音愤愤脱了靴袜，一双莹嫩洁白的玉足踩在紫辰的衣服上，大概觉得不够解气，索性在汉白玉雕就的莲花水盆里蹦达起来。
　　“本宫的衣料质地如何？”一个阴冷威严的声音从颈后冒出。
　　梵音的意识停顿了一瞬，心知不妙，竟不敢回头直视他，讪讪说道：“好结实哦。”
　　“还不快出来！”紫辰的厉声呵斥如冰冻三尺冷得她五脏六腑都僵住了。
　　梵音抖了抖，顺从的跳出来，膝盖一软跪下地来，耍无赖般的抱住了紫辰的腿。
　　“小的……小的认错，殿下息怒！”
　　紫辰被她突如其来的瘪三行径吃了一惊，皱皱眉头，冷笑道：“刚才那个理直气壮的债主哪里去了？”
　　梵音抹了一把冷汗，弱弱地道：“回殿下，她被阎王爷叫去喝酒了。”
　　紫辰锁紧的眉头舒展了些，问道：“这些个下作招数是哪里学来的？断不会是你那温文儒雅的木神爹爹教的吧……”
　　“是……扫把星。”
　　紫辰的脸色再度阴暗了下来，“怎会跟这些没品的下仙厮混一处？”
　　“没品？下仙？”梵音为此话狠狠郁闷了一把，“可小的连下仙都还算不上呢。”
　　梵音如蚊子哼哼的话语仍被紫辰听了去，紫辰露出谆谆教导的严肃表情：“既是如此，更应勤勉克己，专心修行。”
　　梵音摇头晃脑，显是没听进心坎儿里，有些不耐烦，紫辰看了她的模样忍俊不禁，咳了一声：“你起来吧！”
　　“是！”梵音麻利的站起身，偷眼注意着紫辰的面部表情。
　　“你爹爹木神对你太过娇纵，现在既然你入了本宫的重华殿，就不能再如以往那样吊儿郎当、玩事不恭，从此往后，你每日都须跟本宫一起静修至少三个时辰，什么时候功夫学到家了，再下凡也不迟，你意下如何？”
　　梵音耐心听他说完话，心中暗道：嫌我吊儿郎当、玩事不恭……恩，这明摆着瞅我不顺眼，还冠冕堂皇说什么来静修，看来灵力这种好东西，就是紫辰殿下这种上等神仙，也是吝于割舍的。
　　她嘴上却道：“小的懒散惯了，怕叫殿下失望。”
　　“恩？”紫辰发出这一声音调脱了极长，婉转萦回如曲曲折折的小道，听得梵音不寒而栗。
　　“蔼—小的不甚荣幸，不甚荣幸。”
　　“你跟本宫来。”紫辰嘴上虽如此说，右手拎住梵音衣领，轻轻松松将她提了起来，迈步向后院的紫檀木镂花镶边门洞走去。
　　“本宫教你做神仙的道理。”

　　仙乐袅袅，余音绕梁，丝竹管弦之乐，箜篌琵琶之声，重华殿凝烟阁因了乐曲的洇润，更现超凡清雅之姿，流光飞羽之质。
　　凝烟阁顶楼俯仰之间景象壮观恢弘，然梵音到此风雅之地毫无半分怡情悦目、舒癔胸怀之情趣。
　　“紫辰殿下，您这是何意？”梵音试探地问道。
　　紫辰挥挥手，示意他身后的仙童，仙童即刻行至西面栏杆处，放开清亮的嗓子宣道：“彩虹仙子仙驾速来凝烟阁——”
　　梵音被这阵仗惊得险些没站稳，并非惊讶于此仙童声若洪钟，而是这种传唤的方式象极天帝临幸仙妃的宣召。
　　她始终无法弄明白仙妃与天帝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记得有次她忍不住好奇巴巴的问木神，木神拍拍脑袋，打比方说道：“紫辰殿下就是这么出来的。”
　　是以，梵音的思维逻辑被引导向错误的轨道：如若今次紫辰与那彩虹仙子又生出个小紫辰来，那她以后岂非要受两方压迫？
　　梵音抖了抖，慌忙上去抱住紫辰的右腿。
　　只听她声泪俱下的哭诉：“殿下，您不能这么待小的啊！”
　　紫辰低头看着她眼泪汪汪、可怜兮兮的模样，一抹几不可察的笑意微漾嘴角，他安抚的摸摸她的脑袋：“本宫不过召她来教你仪容姿态罢了。”
　　梵音听罢，心头大石总算落了地，她起身来，讶异的问：“殿下是想小的有朝一日成为像花神、嫦娥仙子那般风姿绰约、温婉娇羞的美仙女？”
　　梵音心中暗想：您就别瞎折腾了，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对你没抱多大希望，”紫辰将目光投向远方不知明处。
　　“那您就省省吧。”梵音闷闷地道。
　　“恩？”
　　“蔼—殿下做得对，对极了！”梵音冷汗涔涔而下。
　　虹桥卧云，彩虹仙子踏虹桥衣裙飘举而来，梵音以前见过这妩媚招摇的彩虹仙子，心中对她很是不喜，想到人家说不定对自己也没存好感，更加暗地里鄙夷她。
　　“紫辰哥哥……”彩虹仙子嗓音柔媚地彻骨，听得梵音鸡皮疙瘩抖落一地。
　　“彩虹仙子。”紫辰礼貌有加的称呼一声。
　　“咦？我送哥哥你我花了百年功夫织就的七彩霓裳怎会穿在这个……这个小姑娘身上？”彩虹仙子语调酸酸的，隐隐有一丝不悦。
　　嗳？原来这七彩霓裳是彩虹仙子的？唔，我早该想到了，整个神仙界也就彩虹仙子会做这么花里胡哨、流里流气的裙子。黑娃早晨穿裙子的兴奋劲儿消失得无影无踪。
　　紫辰耐心解释道：“这裙子总归要物尽其用吧，我一介男儿身怎么穿得着？”
　　彩虹仙子连愠怒的神情都美极艳极，“当初夸我裙子好看的是你，向我讨要的是你，送人的还是……”
　　紫辰极尽温柔的揽住她的肩，语调柔和的如一汪清泉，“彩虹，本宫有时间陪你去天河边数星星如何？”
　　“恩。”彩虹仙子的瓜子脸红得充血，清澈的眸子里光芒流动，她害羞的低下头，两指搅动衣袖。
　　梵音不屑的撇撇嘴，天河的星星数得过来吗？
　　不过话说回来，彩虹仙子见了紫辰怎会如此反常？唔，呆会她走了问问紫辰。
　　紫辰当然不知梵音心中转的念头，他继续温言游说彩虹仙子：“彩虹可否为本宫做件事？”
　　“只要紫辰哥哥开口，彩虹无有不从。”彩虹此刻心花怒放，晕得两脚虚浮。

作者有话说

　　我会坚持下去的……非伪更，实为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