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闷骚背后的辛酸史》天上红雨

38、第 38 章

　　哈利失踪的现场正在说明一个事实：伏地魔复活了。

　　那副加了料的骸骨多少起了作用，那还在冒烟的巨型坩埚和还没熄灭的火焰都在告诉他们伏地魔走得有多仓促，但是在场的人都脸色凝重。邓布利多看着墓碑十字架下地面的血迹皱眉不语；斯内普无意识地握着左手，双眼空洞冰冷；米勒娃颤抖着嘴唇什么都说不出来；闻讯而来的布莱克咆哮着要翻遍整个英国，被卢平拦住，最后痛哭出声……当空地又一次传来移形换影的声音时，马尔福一家子都出现在了大家面前，而窝在德拉科怀里的凤凰福克斯冲着邓布利多低低地叫唤了一声，蹭了蹭德拉科的胸膛把头埋进了翅膀里，连眼睛都没张开。

　　德拉科没有露出厌恶的神色――他甚至没什么表情。灰蓝色的眼睛就像两条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隧道，里面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只是下意识抱着福克斯抵抗着从心底涌出来的冰冷和无助，就像抓着仅剩的一点希望和温暖。他盯着十字架下的血迹，在众人的视线中缓缓地、有点摇晃地――大概是随从显形带来的副作用――走过邓布利多的身边，走到那一小滩凝固了一半的血液面前，缓缓地蹲下，伸出手。

　　“谢谢你为哈利所做的一切。”邓布利多开口打破沉默，“如果没有你的魔力禁锢，死咒将直接击中他的灵魂。”

　　布莱克的哭声像是被遏制住了一样突然断裂，震惊地看着邓布利多。

　　德拉科只是扯了扯嘴角，沾了点哈利的血――他感觉到一点点散落了的魔力在上面游走，排斥着他的接近。被放弃的魔力是不会重新接受原本的主人的，就像背叛了下属的上司再也无法得到下属的青睐一样。

　　“马……小马尔福，”布莱克的声音有些不知所措的意味，“魔力禁锢？”

　　“怎么，被‘邪恶的马尔福’救了自己教子一命，这个事实很难让你承受？”

　　布莱克无措地看了看冷笑着的卢修斯，又看看疏远地看着他的纳西莎，忽然想明白了。他颤抖着嘴唇，下意识握紧了卢平的手：“我……谢谢你们。”随即挣脱了已经松动的怀抱，走到卢修斯面前，握着魔杖在虚空中划了个圆，一个火焰一样摇曳着的黑色火圈停在了对方面前：“我西里斯·布莱克以血缘以及姓氏起誓，将与马尔福这一姓氏结成永久联盟。”

　　德拉科诧异地回头。

　　卢修斯收起了冷笑，脸上的表情显得肃穆起来，右手从蛇头手杖里抽出魔杖，在那个黑色火圈上面画了一个“X”，变成了摇曳着的铂金色火焰：“我卢修斯·马尔福以血缘以及姓氏起誓，同意与布莱克这一姓氏结成永久联盟。”

　　一个黑色的火焰和铂金色的火焰像是收到了命令一样一起收缩、交融，变成一个银灰色的小火球，最后分成两半没入两人的身体。

　　布莱克把手放在左胸，向卢修斯鞠了个躬，卢修斯站着点了点头：“虽然是你主动提出……看在茜茜的份上，我不会难为你。”

　　布莱克难看地笑了。

　　“很高兴看到你们冰释前嫌。”邓布利多干巴巴地笑了笑，能看出来他一点也不好过，“但是我想我们得行动起来了。”

　　听到他这一句话，所有人都看向了他，德拉科也单手抱着福克斯站了起来，不怎么坚决的甩了甩手指上沾着的血液，把甩不掉的红色液体握在了手心里。

　　“我大概有几个目标，但是速度必须快。亚瑟，你通知魔法部加强戒备，并且警告他们这里有黑魔法师出没，让他们加强防卫，还有神秘事物司也要加派人手――告诉他们这是我的主意。擅长魔法咒语的，穆迪你带队，到巴尔尼亚森林搜索。西弗勒斯跟去，你知道要找的是什么。魔力高深的跟我去克劳奇家一趟，其他人大面积搜索。卢修斯，纳西莎，你们先带德拉科回去，有消息我会告诉你们……好好休息，德拉科。”

　　德拉科干巴巴地笑了笑，看着他们迅速离开，才被纳西莎拥抱了一下，用门钥匙回去。毕竟门钥匙要比随从显形要舒服多了。

　　之后的日子有点难熬，德拉科甚至有种回到了刚刚得知莉莉去世只留下一个姓波特的孩子时那种沉重压抑的生活。

　　擅长魔药并不能成为他支撑起马尔福家的能力所在，一个优秀的贵族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只要有钱有权――动手只是锦上添花，绝不是雪中送炭。

　　德拉科开始向卢修斯学习如何处理家族事务。马尔福家名下产业，和其他贵族打交道的方式……他年幼时卢修斯并不希望这些沉重的东西在病弱的他身上再加一个担子，但是现在失去过多的魔力让他的身体没有了那些沉重的负担，虽然依旧脆弱但至少不会再出现动不动就吐血的毛病，仅仅这一点就能让他说服卢修斯教导他这些。

　　他疯狂的学习这些，如果有哪怕一丁点儿空闲也会继续研究魔药，只为了能短暂忘记那头失踪了的幼狮，并且能在极度的疲劳之后好好睡一觉。

　　哈利还活着，这个玄妙直接的、来自灵魂上的认知现在是支撑他的唯一希望。然而那个破碎了的禁锢却总让他从噩梦里惊醒。

　　永远傻乎乎的笑容消失了，那双翠绿的眼睛失去了清澈的光芒，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危险的笑容，和估量、怀疑、不信任的眼神，间或还有毫不留情的钻心咒的咒语从对方的嘴里无声无息地吐出……每一点对他来说都是致命的――这意味着他必须再一次看着他去送死或者更糟糕，亲自把他送去见梅林。

　　他只能用更严重的疲劳逼迫自己再次沉睡，但最后还是不得不动用无梦药水，为了不让纳西莎的表情过于痛苦。那种沉甸甸的压力甚至比以前一个人游走在生死边缘更加沉重，因为这一次他并不能祈求死亡和之后的一了百了――马尔福家怎么办？卢修斯和纳西莎看起来根本没有再生一个的意思！

　　他们发现老克劳奇已经被杀死在自家客厅，克劳奇家里被搜出一堆证明伏地魔在那里当过基地的证据，这震惊了魔法部。但是福吉就和上一次一样愚蠢透顶――不愿意相信“那个人”已经复活，甚至开始支使《预言家日报》报道一些说明邓布利多已经开始弭患上老年痴呆症的报道以图污蔑他。但是才过了一个月不到，一个小道消息开始在魔法界流传：“那个人”已经踏着救世主的尸体回归了。

　　凤凰社正在封锁消息，但是如果直到开学都找不到人，那很可能会带来恐慌。或者这正是“那个人”想做的：用恐惧抵消人们的抗拒，之后他就可以趁虚而入，高调回归――那些蠢货根本不会想到要抵抗！

　　但是德拉科无能为力。他甚至不能亲自去寻找，只能窝在马尔福庄园。因为投靠凤凰社，投靠邓布利多，很多以前都是食死徒的斯莱特林贵族已经开始对他们心生间隙，而现在马尔福家的继承人有麻烦的消息也不胫而走，他们无不在寻找机会把这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家族拉下台。现在手无缚鸡之力――他恨这个词――的德拉科面临着巨大的危险，所有需要外出的事情不得不拜托给管家西德勒。

　　斯内普已经很难见到人了，大范围搜索实在很费人手。而在搜遍了整个英国之后，他们不得不开始搜索整个欧洲。但是如果谁有目的的掳走救世主，一个保密咒绝对是必需品，所以邓布利多其实对搜索没什么期待。而德拉科则负担起了整个凤凰社的魔药任务――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足足一个月，邓布利多只能宣布哈利真的失踪了。凤凰社里一片低迷的气氛，海格提前被邓布利多派去和巨人谈判，斯内普抿着嘴转身就失踪了，除了邓布利多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布莱克和卢平意料之中的结伴离开了英国，继续在欧洲一点一点地找。其他凤凰社成员只能恢复自己的工作，同时留意有没有可疑的东西。

　　即将开学的时候，卢修斯小心翼翼又装作满不在意的在餐桌上说：“德拉科，你要去霍格沃茨吗？”

　　德拉科的动作僵硬了一下，随后咽下了那块土豆：“不了，浪费时间而已。”

　　“好的，我会和邓布利多知会一声。”

　　9月1日，福克斯来到了德拉科身边，同时带来了邓布利多的消息：哈利没有出席分院仪式。

　　德拉科忍不住流露出脆弱期盼的转眼变得深邃而空洞。福克斯哀哀地叫唤了两声，蹭了蹭德拉科的脸蛋，然后拱了拱他示意要他抱。

　　德拉科无意识地伸出手，怀抱着那个温暖的热源，试图让那些热量驱散心里冰一样的寒意。

　　哈利，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