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牲五鼎·食行天下》小T君

9、第9章

　　“啊！！！！！！”
　　“这是子文哥哥最喜欢的青花瓷碗！！”

　　青平不禁暗自擦了一把汗，“姑，姑娘......我不是故意的。这样吧，这碗套需要多少银子，我出双倍价钱赔偿。”
　　石婉秀目一敛，狠狠地瞪了一眼青平：“你以为你付了银子就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吗？”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青平心急地解释。
　　“不过，东西已经打破，事情已经发生，那依姑娘的意思，要我怎么做？”

　　石婉没有马上接话，而是越过青平，蹲下来，拾起碗的碎片，痛惜道：“这是子文哥哥最爱的碗啊......”
　　“要不我立马去买一副一模一样的来，还请姑娘先告知我这碗是哪里买的。”
　　“这天下间，是没有一模一样的碗的，再怎样相似，也是不一样的。更何况，这碗已经跟了我们这么多年。我们和它已经建立了那么深厚的感情。”石婉眼中渐渐浮现水雾。
　　“姑娘......你不要伤心啊，我会尽我的全力去弥补的。不过，不知我应该怎么做姑娘才会满意。”

　　“好！”石婉马上起身转过来地朝青平摊手说道：“碗碎了是不能重新粘上去再用的，而且这幅碗你现在即使出再大的价钱也是买不回来的。但是话都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那你就把你身边的所有银两都交给我吧。这样我可以去挽回一些损失，而你也不会有过多的负担，大家皆大欢喜。”

　　青平看着石婉波澜不惊的面容，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如此最好！”说完便爽快地掏出身边所有的银两，交给了石婉。
　　石婉接过银子看了看，诧异了。
　　“你平时都带这么多银两在身边的么？”
　　“看情况而定的，而且银两都是些身外之物，多与少不成问题的。”
　　“......”

　　“看你不像是个难以说话的人，为人也挺爽快。就是做事太鲁莽。”石婉一边刷着剩余的碗一边缓缓说道，“不要试着破坏这里的和平，不然别说子文哥哥，我第一个不饶过你。”
　　“姑娘，我并不是来恶意破坏这里的。人都是往高处爬的，拥有那么高超手艺的厨师，你希望他窝在这小小的酒楼一辈子？”
　　石婉闻言蹙眉说道：“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往高处爬的。你看，自古就有‘高处不胜寒’的说法，不是吗？”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真正有那样认知的人，少之又少。”青平摇了摇头，至少后宫之中与朝廷之上，这上下下近千人，没有一个是如此视金钱利益为粪土的......
　　“虽然少之又少，但是不代表没有。”石婉眼光灼灼地盯着青平自豪的说道：“子文哥哥就是那少之又少的其中之一。”
　　青平微微勾了勾嘴角，有些不以为然。

　　“说了这么久，到现在还不知姑娘你怎么称呼？”
　　“叫我石婉就好。”
　　“石碗？”
　　“恩，石头的石，婉约的婉。”
　　“哦，原来是石婉姑娘。”
　　“嗯。”
　　“对了，石婉姑娘，请问你们这里的茅房，在那里？”
　　“哦，你从这里出去，直走，右拐就到了。”
　　“多谢。”青平说完便转身离开。

　　—— —— —— —— —— —— —— ——

　　从茅房出来后，青平绕了一圈院子，仔细查看了下四周，这里很普通，也很空旷，四周没有多余装饰之物，只有一小块土地，一小塘清池，一小张石桌，一小间茅房加一棵大榕树......
　　如此朴实无华的院子。
　　照理来说，按这里厨师的手艺若以赚钱盈利为主，这里最起码会有普通府邸那般规模了。看来，这里的主人对钱财名利的欲望确实很淡薄，酒楼开门营业竟然限制食客，开门时间又如此随性，每次收的银两也不多，甚至比一些酒楼还要实惠。这也难怪我之前提出的条件会被拒绝得如此干脆。

　　如此看来。对于其他厨子使用的那些手段用在这个厨子身上有些不大适合了。看来得先探探风才行。青平在心中暗暗思量。随即隐了气息，巧妙地避过了在院子一旁勤练菜刀的东官。然后开始在这小院落里寻找薛子文。没走一会儿，青平便隐隐听到一间房里有声音传出，立马小心地靠近。

　　......

　　“子文，你在看什么？”

　　薛子文显然对着径自闯入的墨谔毫不在意，连头也不曾抬起。

　　“哦？《本草纲目》？”
　　“子文你对医学有兴趣？”

　　薛子文微微抬眼说道：“《本草纲目》上记载的植物的特性和药效，对与做菜是有很大的好处的，而且很多本身就是极好的食材。”
　　“作为一个厨师对于食材充分的了解是最基本的要求。”
　　“恩，有道理。”墨谔点了点头，接着笑眯眯地靠近，“子文，既然你对这些书籍这么有兴趣，我这儿还有一本《神农本草经》，你要不要也看看？”

　　薛子文闻言一顿，停下阅读，诧异道：“哦？《神农本草经》？它与《黄帝内经》、《伏羲八卦》被列为‘上古三坟’。早已经失传了。你怎么可能有？”

　　“这书留在我这里确实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没想到都已经失传了......”墨谔嘀咕着从背后摸出一叠厚厚的书籍，递给薛子文。

　　薛子文将信将疑地接过一看，书本有三册，虽然是古书，却一点都不旧，纸张保存完好。随便翻了几页，薛子文震惊了。这本书里边的植物动物还有矿物都绘得栩栩如生，极为传神，注解详细，内容繁多，是一本极为难得的珍品。
　　姑且不论它是否是真的《神农本草经》，单从里边的内容来看，就是无价的宝贝。
　　“你这书，来得不容易吧。”
　　“不会不会。如果你想要，我可以直接送你。”
　　薛子文低头看了一眼书，然后对着墨谔坚定地摇了摇头，“谢谢你的好意，但是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会收，我看完就还你。”

　　墨谔看着薛子文不容商量的眼神，无奈地笑笑：“你高兴就好。”奇怪的是墨谔忽然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门外。然后对薛子文说道，“子文，我先离开一会儿。”看着低头看书的薛子文点了点头，墨谔轻声朝门口走去。

　　出来之后轻轻带上门，墨谔勾起嘴角说道：“青平兄弟，你先下来吧，挂那么高怪不容易的。”

　　青平不可思议地看着墨谔，有点不敢相信，但是发现对方确实是发现了他。青平立马敏捷地飘了下来，待立定后，青平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上面？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青平在心中思量道：自己的身手虽然不好，但是对于轻功和气息的隐藏可以说是出类拔萃，至今还没有找到对手，而且在刚才青平觉得自己并没有出什么纰漏，应该隐藏的很好，反应也很迅速，可是怎么这么轻易就被发现了？

　　“在你刚开始靠近这里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这很奇怪么？”
　　“不过对于我一出来你就马上挂在上面这行为，我有些想不通。”墨谔诚实地回答道。
　　“还是你这个行为是在暗示我们，你今晚想吃挂面？”

　　“......”青平面无表情地下结论：“其实你是长六只耳朵四只眼睛的怪物吧.......只是我们肉眼凡胎看不出来吧......”
　　墨谔从善如流地答道：“青平兄弟果然见识不凡啊，连这个都能猜到，我实在佩服。”

　　“对了，你现在出现在这里是因为碗都已经洗好了？”
　　“恩。”青平无力地回道。
　　“甚好。”墨谔赞许道，“那你这会儿再四处转转，瞧瞧有什么可以帮忙的。记住一定要义不容辞地热情到底。”
　　青平看着墨谔施施然离去的身影，摸了摸头：怎么真把我当打杂的使了。

　　......

　　“黑芝麻、茯苓个一钱，鲜菊花10朵，猪瘦肉8两......”
　　“石婉姑娘。”
　　“你如厕回来了啊？”石婉头也不抬地继续手中的活计。

　　“姑娘，你在做什么？”
　　“芝麻茯苓瘦肉汤。”
　　“哦？”青平饶有兴致地绕上前观看，“原来姑娘也精通厨艺。”

　　“这是子文哥哥教的。‘芝麻茯苓瘦肉汤’有补肝益肾，滋润乌发的效果。而且味道也非常好，做法也很简单。”石婉一边说着一边做着，“先将猪肉腌制一盏茶的时间，黑芝麻洗净捣烂与茯苓放入清水中煮一刻钟，再放入瘦肉，菊花瓣......”

　　“姑娘的手法很精湛啊。”青平由衷地赞叹。

　　“我与不懂厨艺的人相比，自然是好一些的。”石婉盖上锅盖笑着对青平说道，“可是，与子文哥哥一比，我的这点手艺完全不够看......”
　　“一般食用以白芝麻为佳，入药则以黑芝麻为宜。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用黑芝麻来做食材吗？”石婉移开话题。

　　青平想了想，诚实地摇了摇头。

　　“子文哥哥曾说过，黑芝麻是很神奇植物，若常年食用‘一年身面光泽，二年白发返黑，三年齿落更生’，而且黑芝麻味道也很好。所以啊，我很喜欢吃黑芝麻。”
　　“哦？真有这么神奇？”
　　“恩，不过效果是因人而异的。”
　　“......”

　　“唉，好像差不多了，你来尝尝。”
　　“恩。”青平接过喝了一小口，“味道很棒！”

　　“那是当然。”石婉扬起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