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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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羽舒家属在吗？”没过太久，护士出来找人。
溥舟立马迎上去：“这里，我是他丈夫，请问他现在怎么样？”
“刚才短暂清醒了下，现在又睡过去了，建议留院观察下，先去给他办理住院吧。”护士说。
溥舟点头：“好的谢谢。”
恰好这时酒店老板回来，溥舟拿到手机，去办理住院。
等卓羽舒安置到病房里后，溥舟拿着背包里的纸袋去找医生：“医生，这是他之前的病历，麻烦你看下这次晕倒和之前的问题有没有关系。”
纸袋不厚，但是里面写明了卓羽舒两年前所有病症与治疗方式，还有近两年复查结果和用药情况，事无巨细。
医生认真看完，说了句：“他这病最忌受刺激，你知道的吧。”
“我知道，这几年也尽量没让他……”溥舟突然想到今早卓羽舒接到的电话，眉头用力皱起。
“日常生活中，要注意保持心情舒畅，避免剧烈的情绪波动。”医生说，“作为家属多宽宽患者的心，没有什么事情过不去。好好照顾他吧，检查过没什么大问题，等他液输完再观察下，就可以走了。”
溥舟点头：“好的，谢谢医生，麻烦你了。”
溥舟咨询完回到病房，卓羽舒还在睡，检查了下液体后，他拿起手机走到病房窗边，打了通视频电话。
“喂梁医生，你好我是溥舟，卓羽舒的家属，打扰你了。”溥舟语气格外客气，轻声细语向对方说明了卓羽舒今天晕倒的情况，又把刚才拿回来的CT等检查报告，一一通过视频拿给对方看。
梁医生是卓羽舒之前的主治医师，这些年复查也是找他，是最了解卓羽舒身体情况的医生，比起其他医生，溥舟更信任对方。
这次卓羽舒突然晕倒，让溥舟胆战心惊，他问得很细，生怕有哪里遗漏。梁医生一点点揉碎了把情况告诉溥舟，再三表示这次晕倒问题不严重，溥舟才终于松了口气。
“虽然这次不严重，但是一定要保证之后患者情绪稳定，不要再刺激他了。”梁医生说。
“我明白，谢谢你梁医生。”溥舟说，“等过一两个周，我们从西藏这边回来，还得带他到你这里再检查一下。”
“好，这些年你为他学习了很多，有些方面比我还了解他的身体情况，所以最应该放宽心的人是你。”梁医生说，“你也别太担心。”
溥舟苦笑：“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多休息，少劳累，心态平和点，保证正常运动，一切就都好。”梁医生说。
“明白明白，谢谢您，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溥舟姿态放得很低，再三感谢后，才挂断电话，收起手机，看向窗外慢慢叹出口气。
溥舟轻轻地把手机放到窗台上，面无表情地用手指轻敲窗台。
在放下心后的这瞬间，之前因为担忧而掩藏起来的那股愤怒，也卷土重来。
说实话，这十年相处下来，虽然平时接触不多，但他自认对卓羽舒家人也算了解。
他知道卓羽舒父母和他弟弟的品行如何，要放在平时，这类人是溥舟一定会敬而远之的对象，但因为他们是卓羽舒的亲人，加上他们所求的东西，对溥舟来说只是九牛一毛，所以溥舟也并没有太在意。
但是这次的事情，给溥舟敲了个警钟。
人都是会贪心的，而且贪心的心越长越大，或早或晚，会伤及自己在乎的人。
又叹了口气，溥舟暂时也没想好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按照他以往的习惯，如果有人这样缠着他的家人，他肯定不会让对方好过，但这件事毕竟隔着一个卓羽舒，他不能自己想当然地去处理，必须要经过卓羽舒的同意。
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溥舟坐回病床边，看向正安稳睡着的卓羽舒。
如果可以，他希望卓羽舒能永远快乐。
这样想着，溥舟伸手去碰了碰卓羽舒的脸。
埋在被窝里，卓羽舒的脸难得暖暖的，触感很柔软，就如同他这个人，让溥舟忍不住勾起嘴角。
“早点好起来吧。”溥舟轻声说。
睡梦中的卓羽舒却突然皱起眉毛，溥舟立马收声收手，以为是自己吵到了卓羽舒。
然而手还没收回来，溥舟就震惊地屏住了呼吸。
他看到卓羽舒眼角滚出了一滴泪珠。
晶莹的泪滴，在眼角徘徊几秒，就顺着侧脸徐徐滑下，擦过溥舟还未收回的手指，隐没进发丝里。
溥舟愣愣地看向自己的手指，那里还留存着一丝不明显的湿意。
卓羽舒竟然哭了。
那个说他不会哭泣的人，原来也会流泪。
溥舟握紧拳头，心脏如同被攥在手里那般，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为什么哭，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难过到睡着了都无法放下悲伤。
他忽然觉得这件事或许没有那么简单。
卓羽舒是个很坚强的人，情绪稳定到溥舟都觉得有些可怕的地步。卓羽舒说他小学以后就没有哭过，溥舟是相信的，但他不觉得如卓羽舒说的那样，是他失去了流泪的能力，他的泪腺一定还能工作，卓羽舒不哭只是他对情绪的控制能力很强，他强迫着自己一直不哭。
这些年来，在清醒的时候卓羽舒从没哭过，能让他睡着后流泪，这件事一定和以往都不同。
溥舟眉头紧紧皱起，所以早上那通电话，卓羽舒到底和巩安琪聊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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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羽舒做了一个梦。
梦中是片一望无际的桃花林，他在林间游走，漫无目的。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出现一个人。
身着白衣，背对着自己。
卓羽舒慢慢朝对方走过去。
那人听见脚步声，回过头来，惊喜道：“小舒，你来了。”
卓羽舒看着对方，一时间有些茫然。
这是个穿着白裙子的长发女人，头发微微卷，和他长发时散在耳侧的自然卷很像。她的语气温柔，声音非常熟悉，可当卓羽舒想看清对方的脸时，却只能看到一层迷雾。
这是谁？
“你……”卓羽舒感到一阵心慌。
“小舒，你要勇敢。”那个人缓慢踱步到卓羽舒身边，她的声音似在耳边，又仿佛离得很远，“你要坚强，不要哭。”
卓羽舒想说自己没哭，他根本不会哭，可那人却在自己身前站定，抬起手擦了擦他的眼角。
那里竟然有着些许湿意。
卓羽舒看着对方，心里莫名涌起一股无法消解的委屈。
“不哭，不哭。”那人低声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狂风乍起，卷起满地粉色花瓣。
卓羽舒不得不举起手挡在面前，避免被砂石刮到。
等他再次睁开眼，那个女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孤单地站在原地。
他知道了那个人是谁。
卓羽舒醒了。
醒时，隐隐约约听见耳边有细微的键盘敲击声，他艰难地睁开双眼，一时间不知今夕何夕，他扭过头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到溥舟正穿着一身黑衣，戴着副金丝眼镜靠在沙发里敲击键盘。
溥舟几乎是瞬间就发现卓羽舒的动作，毫不犹豫抬手合上电脑，快步走到他身边：“醒了？身体感觉怎么样？”
“我……”卓羽舒浅浅呼吸了几口气，视线在周围荡了圈，才说，“我到医院了？”
“你晕倒了。”溥舟语气平静地说出这句话，可天知道在看到卓羽舒晕倒那一刻，他的内心有多慌乱。
“我怎么会晕倒。”卓羽舒有些惊讶。
溥舟摇头：“先不说这些，你感觉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卓羽舒细细感受了下，说：“没有不舒服了。”
溥舟稍微放松些：“我叫医生过来看下，你继续休息，其他的事情，等你恢复过来，我们出院再聊。”
卓羽舒听话点头。
医生过来看过没什么问题，表示把剩下的水输完，就可以回去了，如果不放心也可以再留院观察一天。
卓羽舒肯定不愿意继续住医院，实际上他对自己晕倒这件事都还迷迷糊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的医院。
剩下的液体不多，又在床上迷迷瞪瞪睡了一小时，护士就过来帮忙取针。
溥舟利落地办理出院，带着卓羽舒回酒店。
“抱歉……”路上，卓羽舒不好意思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晕倒，耽误行程了。”
“这不重要。”溥舟说。
卓羽舒垂下脑袋，心里不太舒服。
溥舟没说话，脸上也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心情不太美妙，卓羽舒偷偷看了两眼，更忐忑了。
到酒店后，卓羽舒回卧室拿到手机看时间，发现已经是下午两点过，他竟然睡了那么久。
手机上还有好几通巩安琪早上打来的未接来电，是他晕倒大概十分钟后打的，卓羽舒抿抿嘴，消除来电记录，没有打回去。
“卓羽舒。”溥舟在客厅扬声喊道。
“我在。”卓羽舒快步走出去，“怎么了？”
“过来吃点东西。”溥舟说，“回来之前拜托了酒店做午餐。”
卓羽舒其实不太饿，但是这种时候他不太敢反驳溥舟，只得乖乖坐下。
吃饭时两人都没有说话，卓羽舒有点食不下咽，勉强吃了些东西。
饭后，他想把碗筷收进厨房，被溥舟拦住。
“过来。”溥舟说，“我们聊聊。”
卓羽舒嘴唇用力抿紧，知道想躲的到底躲不过。
其实在看到巩安琪给他打的那些电话后，卓羽舒就已经回忆起自己是怎么晕倒的了，溥舟肯定会问他晕倒的原因，可他不想说。
该怎么办才好。
“先安一下你的心。”溥舟却没有一上来就问问题，而是讲道，“这次晕倒问题不大，但是医生说之后一定要保证情绪稳定，不能受刺激，不能太激动。”
卓羽舒点头：“我知道了。”
“当年你离开医院之前，医生交代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一定要保证你心情舒畅，绝对不能受刺激，不知道你还记得吗。”溥舟说。
“我记得。”卓羽舒双手叠放在膝盖上，一副认罪认罚的模样。
“那你愿意告诉我今天早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溥舟说，他的语气很平静，从医院出来后他就一直是这样的语调，听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却让卓羽舒感到更加紧张。
卓羽舒沉默了几秒：“我可以不说吗？”
“你当然可以不说。”溥舟回答地很快，语气甚至比之前还轻快了些，“我很开心你问我这个问题，而不是像以前那样，直接打马虎眼混过去。这件事，你不想说完全可以不说。”
卓羽舒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不过，你不说，我能猜猜看吗？”溥舟问，“你今天接了通电话，应该是妈妈给你打的，能让你受到刺激的事情不多，是不是你弟弟那件事？”
卓羽舒愣了下，很快摇头：“不是。”
“真不是？”溥舟扬眉。
卓羽舒确认道：“真的不是，你放心吧。”
卓羽舒没有撒谎，他晕倒并不是因为弟弟的事，当然，更不是因为巩安琪那些带有侮辱意味的话，那些话他听过太多次，他早已经不为此而伤心难过了。
他会晕倒是另有原因。
溥舟手指在桌面轻敲，突然说：“恩，我问过妈了，她都告诉我了。”
卓羽舒愣住，随后马上笑着笃定道：“不可能，你不用诈我。”
卓羽舒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他们家有一件讳莫如深的“丑事”，巩安琪可以把任何事说出来，都不可能让这件事公之于众。
所以他百分百确定，巩安琪绝对不会告诉溥舟。
“你怎么知道她没说，今天可是她打电话给我，告诉我你晕倒了的。”溥舟说，“而且，你弟弟缺很大一笔钱，你说她会不会为了这笔钱，把实话告诉我呢。”
卓羽舒身体瞬间僵住。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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