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风华录》云槿栈清

2、少年吴箫（二）

　　两人在长安街上，走走看看，番邦、客商来来往往，各种稀奇的玩意儿数不胜数。突然，远处的人群突然躁动起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吵闹声吸引了一群人驻足围观。

　　“走，我们也去凑凑热闹，没准有啥好事呢。”陆远用肩膀撞了撞吴箫，见他没有反应，接着说道：“箫弟就当陪为兄我，走吧走吧。”于是，两人推推搡搡的往人群走去。

　　“喂！你怎的不讲道理！我家小姐已经付过钱了，你怎还有脸还坐地改价！”

　　“我的东西自有我说了算，付不起就赶紧离开，别打扰我做生意。”二人争执不下，眼见着，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议论纷纷。

　　“你……我家小姐可是…”

　　“小莲，不可。”李沐月示意她不能说，转身走上前，说道：“刚刚在买石头之前，王掌柜您已经答应了，开出的玉种如何，都归买家所有，玉溪斋不负不赔，字据皆有，您为何如此蛮不讲理？”再好的脾气和修养，也会被激怒，如若放纵，恐怕会有更多的人上当受骗。所以她没有退让。

　　“就凭一张字据，可以说明什么，赶紧走，我家的小厮可不会怜香惜玉。”碰到个硬茬子，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王掌柜想着赶紧将人赶走，免得把事情弄大。

　　吴箫瞧这形势，再加上二人的言辞，不用想，这姑娘是被“坑”上了。这位姑娘生得倒是落落大方，面对眼前这个不讲理的，还能沉住气，讲道理，也不怕遭周围人议论。世间有太多的冷眼旁观，事不关己，取笑议论，肆意诋毁，无可救药。

　　“箫弟，你瞧那个姑娘长的还挺好看，出水芙蓉，水灵灵的，虽然带着面纱，这身段…不过，那个掌柜属实不像话…”陆远话音未落，旁边的人就不见了。

　　“这位姑娘，在下听你所言，言之有理。根据我朝律法第一百零三条，凡是黄金、玉石或赌石交易，必先立有字据，买卖双方皆要署名画押，方可购买。这位姑娘，在下冒犯了，您能否把字据，容我一观吗？”吴箫无视王掌柜“冒火”的眼神，大步走到场中央，边行礼边说道。吴箫接过字据，细细地查看，心中已有定论。

　　“诸位，请看，这位姑娘所言非虚，字据上写的明明白白的……”吴箫将字据展示在围观人的眼前，笑着说道：“不知王掌柜还有何话想说？”

　　“你是从哪冒出来的混小子，有字据又如何？敢坏老子的事儿，你们上，让他们长长记性。”王掌柜见事情败露，看来生意也是做不成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二位姑娘请退后。”小莲连忙拉着李沐月，退到安全的地方，要是受了伤，回去之后，可就真的完了。

　　一盏茶的功夫还没到，小厮们就全部躺在地上叫苦不迭。这几个三脚猫功夫，还不足以为敌。吴箫简单地理了理衣衫，走到王掌柜的身前，缓缓说道：“不知您可服理？刚刚其实还漏说了一句，若商贩以赌石谋私利，破坏交易规定，其罪当入狱三载，收房契，罚千两黄金，永不为商，你可知罪？”

　　“我可是外邦，你敢抓我，你可知……”王掌柜见请来小厮都不是对手，有些慌张。

　　“箫弟，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哼，英雄救美也不喊上我。不过，他可不止关三年，要知道，袭击朝廷命官，还是新科状元，你啊，真是没救了…”陆远眼神满是同情地看着他，吴箫则一脸无可奈何。

　　“你莫不是在诓我？”王掌柜：我不信，你骗我。

　　“你看看这是什么…”陆远冷不丁从吴箫腰带解下一块令牌。王掌柜定睛一看，差点没缓过神，还真是朝廷命官，而且这让我还是大理寺少卿，这下完了。于是，老老实实，把人家姑娘的开出来的玉石，归还了回去，并道了歉。

　　“您看，东西我也还了，钱我也退了，我可以…走…”王掌柜：战战兢兢，发抖ing。

　　“知错能改就好，律法还是要遵守的，走吧，等会儿我再陪你聊聊天。”看着赶来的衙役，吴箫交代了几句，便带走了。在周围人的一片叫好声中，闹剧就此收场。

　　“感谢这位公子出手相助，我…”李沐月带着小莲等着人群散开，便走上前道谢。

　　“你要以身相许吗？你可太有眼光了，不过我箫弟，仪表堂堂，可不是随便就能攀附的。”陆远一脸坏笑到，“如果你硬要嫁，也不是不行…”

　　“你这个人…怎么说话的，我家小姐才不会以身相许！真是…！”小莲有些生气。半盏茶的功夫，终于在两位正主的眼神示意一下，这俩总算消停了。

　　“既是萍水相逢，我们就不问归处，不问姓名。姑娘也不用如此介怀，举手之劳而已，就此别过，告辞。”吴箫说着便转身离开了，陆远也嘻嘻哈哈地跟上去。

　　“小姐，我们得赶紧回去，不然王爷怪罪下来，可就真完了…”小莲一脸苦样。

　　“这会儿想着回去了，刚刚也不知道是谁拉着我硬要出来，说街上有好看的表演一定要来看。”李沐月使劲捏了捏她的脸，接着说道：“走吧，爹要是怪罪下来，不是还有我嘛。”

　　“小姐最好了！我哪知道，这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遇到这种事儿，哎呀，真是太倒霉了！”小莲：捶胸顿足，表示十分后悔，“不过，小姐，你说刚刚那位公子是什么人啊？长得很是英俊，就是跟在旁边的小厮，实在有些可恨。小姐，你不好奇他们拿出来的是啥吗？看把那王掌柜给吓的？”

　　“不清楚。英雄不论出处，来日再遇见他，在报答他也不迟。你要是想挨罚，就慢慢的走回去，到时候，我可不帮你。”虽然当时距离有些远，李沐月还是看到了那位公子手中的令牌，估摸着他们也不是普通的市井百姓。

　　“小姐最好了，我不说了…”二人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