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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肖冉入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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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冉看着展昭沮丧的样子,不知道他有没有后悔跟踪自己以至于丢了人。
“展大哥,下一步该怎么办?”
“先回开封府请罪,再同大人商议下一步计划。”展昭语气沉重。
“用不着如此吧,这又不是什么大案、要案。不过是寻个人而已。”耶律冉不以为然。
“大人对于百姓的事无论大小,都用心处理,如今大人一心想帮宋光二老找回儿子,接连几日寝食难安。大人如此信任展昭,把任务交给我,可我却失职愧对大人。”
“谁也不是神仙,事事都能计算好。”不要太自虐好不好?这句是心里说的。
“大人曾说过,尽快结案,才能减少悲剧的发生。”展昭依然沉重。也是,就这件案件来讲,如果水仙不走掉,至少就没有后来的杀人案。
“当初担心水仙惧怕官府,没有同她说太多,实在是失算。”展昭在那里悔恨不迭。想到后来发生的事,耶律冉体会到包拯从小事抓起,防微杜渐是多么明智,教化民众,救人远离犯罪边缘,远比惩罚犯罪更重要。
耶律冉开始有些佩服包拯的见识。看着展昭失神的样子,耶律冉张不开嘴说告辞的话,正在犹豫着,展昭打起精神对耶律冉说道:“冉弟,我要回开封府,既然你是四海为家,那何处不是家?就跟我一起去开封府吧,我有时间一定会陪你逛逛汴梁城。”
耶律冉差点被自己的话噎死。唉,想到自己一时没有去处,也有去开封看看意愿,就答应一道前往。
展昭又一路寻找着宋天宝的下落,回到开封府。汴梁的街道要比信阳县城宽阔多了,可以纵马飞奔。展昭拦住马头,说不要惊扰百姓,耶律冉只好在马背上晃动着往前挪,看着各商铺大显神通招揽生意,这繁华热闹可不是大辽国可以比的。
开封府的男女老少都对展昭尊敬万分,站在路旁作揖施礼。年轻女子眼里流露着崇拜与爱慕,耶律冉看了展昭一眼,呃,猫儿的表情只能说够庄重、够严肃,要不是看他心情不好,耶律冉真想提醒他,在粉丝面前是要用微笑保持形象的。
在开封府的门前下马,门卫看见展昭插手施礼,展昭道声辛苦。里面有衙役接过马匹,绕侧门入马厩,开封府大门正对大堂,两侧是衙役值班休息的房间,青砖铺地干净整洁,红砖碧瓦古朴典雅。
展昭引着耶律冉走过右面一排班房拐弯来到后院,展昭先行进去通报,耶律冉站在院子四处打量,这是后院正厅,是包大人议事和待客的地方。左右两侧有月亮门,再往里走,应该是包大人和公孙策休息的内宅。左面两间砖瓦房,应该是随时听侯包大人传唤的内宅值班房。
里面有两个人刚才和展昭打过招呼,穿着是红色校尉府,是王朝、马汉,还是张龙、赵虎?
里面的两个人也打量着外面的耶律冉,猜测着来人的身份,过了一段时间展昭出来了,说了句:“冉弟,大人有请。”
要见到传说中的包青天,耶律冉略微紧张,看看衣着还整齐,迈步随展昭进门,一座屏风挡住耶律冉观察里屋的视线,绕过屏风向左来到里间屋,一个宽大的座椅向阳摆放,前面书案上放着各个府衙送来的文书。一位中年魁伟男子端坐在椅子上,穿着家常的蓝色长袍,头上挽髻,一只青玉簪穿过,颌下黑胡须,宽脸庞黝黑,眼睛清澈明亮。额头明显月牙标记,这就是包拯了,旁边站的是白面书生模样的公孙策,手捋着一绺胡须,用精光四射的眼睛扫视耶律冉。
耶律冉撩袍单腿跪地,双手抱拳,低头施礼,“小民肖冉拜见包大人。”
包拯声音洪亮清晰:“肖公子请起。”
耶律冉起身注视着包拯,等他问话。“适才听展护卫说,在信阳肖公子对他多有帮助,本府在此多谢了。”
听包拯这么一说,耶律冉连忙躬身答道:“不敢,不过是举手之劳。”
“公子谦逊了。”包拯伸出手:“请坐下谈话。”
耶律冉看看站在一旁的公孙策和展昭回答:“多谢包大人,小民站着回话就好,包大人可以直呼在下名字。肖冉。”
包拯点点头,“既然如此大家都坐下吧。”众人落座。
包大人皱着眉头慢慢开口:“宋天宝抛弃养父母离家出走,应该是遇到水仙,水仙照顾他多日,只是不知道他现在何处?水仙是否知道宋天宝的下落?水仙又去了哪里?宋天宝不顾养父母养育之恩,离家出走,让养父母日日悲伤,纵然躲过本府的追查,也逃不过天理昭彰。”包拯激动地站起来。
众人起身相劝,展昭面带愧色:“属下该死,看丢了水仙,让案子停滞不前,展昭辜负了大人的期望。”耶律冉不想帮展昭解释,毕竟他也有跟踪自己的意思。勉强自己做君子的事情她做不来。
耶律冉看帮不上什么忙,心里想着找个客栈安身,就起身告辞。“肖公子,听说你居无定所,难道你打算此生就在客栈中度过!”
耶律冉默然无语。包拯的话说中耶律冉一直逃避的心事:离开大辽军营,她还真没有去处,更不知道靠什么为生,自己好像失去了生活的目标。
包拯和展昭、公孙策对视一眼,展昭开口:“贤弟,先住在府里吧。”耶律冉正在茫然地想着心事,没注意听展昭说的话。
直到展昭走到面前,伸手要拍她的肩膀,她恍然一惊,下意思迅速出手反擒住展昭伸出的手腕,看展昭略微吃惊的表情,她清醒过来,“对不起,展大哥,我失神了。”
展昭笑笑,“你先留在府里吧,我找人给你安排房间。”
展昭出去了,耶律冉缓过神儿向包大人致谢。
公孙策捋着胡须缓缓地开口,“肖公子,听展护卫说阁下始终不愿透露真实身份,莫非有什么苦衷?不知我们开封府能否帮上忙?看你很是孤寂,却像有无限心事压在心头。说说轻松下也是好的。”
开封府的人太精明,攻心术用的也拿手。自己能说什么呢?“先生,就把我当成远方来的客人,虽不熟但也就是客人而已,还有当朋友处的可能,知道太多连客人都做不了了。如果大人和先生想真心留下我,请不要多问了。真要惹出什么麻烦事,我会承担一切后果。”
宋、辽都说彼此是兄弟之邦交,可那也就是官面上的话而已。自己在这儿也停留不了多久的,只是过客啊,耶律冉的心冷冷的,让整个人都散发着凉意。
展昭带着王朝、马汉进来的时候,耶律冉木雕般站在那里,包大人和公孙策皱着眉头注视着她。展昭给耶律冉介绍了王朝、马汉,原来穿红色校尉服的是他们。
王朝、马汉领着耶律冉来到内院,绿树成荫,花团锦簇,王朝告诉她前面是大人的书房,走右侧游廊尽头拐弯处有小院落,正房是展昭的卧室,紧挨着的就是给她安排的房间。推门进去,里面房间不大,却干净整洁,家具摆放整齐,床上被褥都是崭新的。洗漱用品样样齐全。短时间内准备如此周全,可见开封府办事效率。马汉在外面指着隔壁小角门说,往里走是水房,雇有专职洗衣服的佣人,负责烧热水,洗刷衣服被褥等,他们有独立的门房,不走此门经过。
他们四兄弟的房间在游廊对面。外面有衙役送来耶律冉的双枪。二人让耶律冉自己休息洗漱,晚饭时间再来相邀。
耶律冉去水房要来热水和浴桶,在屋里屏风后面泡着热水澡,却心乱如麻,辽帝对耶律休哥家族忌惮颇深,叔父耶律虎哥守着南都幽州,西都边关说什么也不能放权给自己了,与其到他身边做棋子,用来控制弟弟和叔父,不如用功劳换个自由平民身份远离国土,安抚住生死与共的弟兄,在弟弟和叔父的牵挂中来到大宋,现在自己还真不知道将来的路该怎么走下去。西夏吃了亏不会善罢甘休,这几年西夏崛起的很快,大有势不可挡的架势,可是狄青用火器装备阻止了西夏南进的势头,它的西部如今也受了挫折。目前西夏内部争权夺势也是愈演愈烈,当年肖太后把外甥女嫁给李元昊为正妃,也是牵制他的意图,丈夫被自己娘家人教训了下,只能让这位元妃觉得自己赚了脸面,加重了儿子当太子的砝码。自然也搅和得欢,大的战役暂时不会有,寻找她耶律冉的目的就只有暗算了。她不怕,只是闹腾起来,自己身份暴露,异国他乡就无安身之处了。
水是热的,却暖不了心,从没有过的伤感涌上心头,不知多久,伴着敲门声王朝声音传来,“肖公子,前厅晚宴准备好了。”
“我这就去。”耶律冉回应了一声,心里暗骂自己都变得都不像样了。在绝情谷搏命十年,有谁能援助自己,不也过来了,如今状况好多了,竟变得像林黛玉多愁善感起来,大不了也就是回大辽做个棋子罢了,何必要死要活的,还真是闲不下来的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