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害了誰》湯曉晴

4、小鎮風光

　　次日睡醒後皮膚仍有些許剌痛，敏感異常，小心的套上外衫

　　清冷好聽的男聲響起「修練完內功，今天帶你下山看看有缺的一次買齊」些許停頓一會，像掩飾什麼，他多補了一句「今日妳的身體不適合練功，帶妳下山熟悉風土民情」

　　她咧嘴，笑得眼睛彎彎「真的嗎？」解釋就是掩飾，呵呵…所以師兄是告訴她，今天要帶她去逛街耶！甜吱吱笑得像個小老鼠。

　　延著山彎曲的山道一路下山，直到走至濃密的樹林前，看似前方無路，師兄道「跟緊我」微撥開樹葉一頭栽進樹叢裏

　　「嗯」她點頭，也跟著撥開樹枝，視線霍然開朗，看似無路卻有路，一路彎彎繞繞，她覺得似在原地轉圈子，不知有意抑或無意，師兄的行進速度愈來愈快，眼看就要追不上，她連忙加快速度，一個焦急沒注意地面，被地上凸起的樹根絆了一下「唉喲！嗚…好痛喔！…」

　　他停下回過頭看到她誇張的雙膝雙肘著地撲倒在地，眼眶泛紅，撇撇嘴，眼淚卻倔強的不落下，盈盈雙眼泛著淚光閃閃的看著他，讓他想到曾經他撿到的流浪小貓，那時餓壞了的小貓也是這樣看著他，心底一片柔軟似乎被觸動了下，忍不住吁口長氣…還不夠，這樣小師妹什麼時候才能有保護自己的能力。

　　看她緩緩站起疼痛的眉頭微蹙，他回過身欲繼續趕路，卻感覺衣服被拉住一角，隨即拂袖便要抽回自己的衣袖，一抬眼看到那雙盈盈水光的眼，心裏微塌陷了塊，罷了，讓她拉著罷，明天再…

　　她望著師兄的背影，暗自誹腹唉喲~這個毫不憐香惜玉的主啊！泡過「毒浴」後身子本身就敏感剌痛，跌倒的那一剎那她體會到什麼叫痛入骨髓得，讓她幾乎站不起來不敢去揉手肘和膝蓋「嗚~師兄這個討厭鬼、小氣鬼，怎麼都看不出來我跟他使眼色叫他揹我，我好慘好可憐，好痛喔~嗚嗚」，感覺師兄的背影微顫了下，她連忙摀住嘴，她尷尬的小臉瞥得通紅，怎麼把心底話不自覺說出來了！而且還被師兄聽到了，完了，師兄會不會把她丟在這裏！想到這她紅潤的臉色頓時轉青。

　　他微微出神，太小氣了嗎？不自覺放緩了腳步，跟在他身後的她發現後開心的呵呵傻笑，不對，師兄一定會記仇的，明天…我就死定了！接著她的臉色刷的聲轉白。

　　一個臉上變幻莫測，一個微微出神，兩個人一路無話終於走出了密林，他停下來回過身道「師妹，剛才那個出山的陣法記住怎麼走了嗎？」

　　「嗯？」她眼睛瞪大，喉嚨裏像被卡了根魚剌，表情頓時僵硬

　　不待她回答，他轉身邁開步伐朝鎮上走去，嘴角微微勾起，疑似一抹淺笑，好吧！他承認，偶爾，他是有點兒小氣。

　　雲山腳下的這個偏遠小鎮，由於其地理位置剛好在清風國地界邊緣，為入萬岳國國境主要通道之一，萬岳國顧名思義為群山眾多的國家，不夠熟悉路況且未帶足糧食的旅人是不敢貿然進入群山中，故不少要往萬岳國的旅人皆會在此補充物資，所以這個小鎮雖然偏遠卻異常繁華。

　　街道旁擺滿各式五花八門的攤位，有千奇百怪的各式物品以及號稱頂級的珍奇寶物，大部分至萬岳國尋寶而歸的人們，都會將尋得的寶物在此擺設攤位，路邊甚至有人拿著大把的珍貴的藥材大聲叫賣，每年春天都有大批的尋寶客前往萬岳國，春天出發冬天以前歸來，至冬天仍未歸來的幾乎都已遭到劫難，傳說萬岳國山嶽如海、靈氣充足，不少仙人居住於群山間，時常會有寶物出土，而有寶物的地方就有紛爭，為了搶奪寶物而死在山上的人不盡其數，有部分的人則是死在猖狂的山賊手上，俗話說萬岳國有三多，寶物多、山賊多、死人多。

　　走在繁華大街上，她一路上眼睛瞪得大大像沒見過世面的鄉下土包子，終於忍不住好奇的詢問「師兄，千年靈芝不用錢嗎？怎麼像青菜蘿蔔一樣到處叫賣？」難道這個世界遍地都是千年靈芝隨便撿都有？這世界太瘋狂了！

　　他看了一眼那小販手中拿著的千年靈芝「那朵千年靈芝實則只有百年而已」他又指另個小販「那個千年靈芝雖有千年，但卻是個殘次品，光澤暗淡藥力幾乎揮發殆盡，在這裏買東西需具有一定的眼力，不過在這裏偶爾也可以淘到真正的寶物」已他邊走邊細心為她解說。

　　她看過去，剛好看到一個衣著華麗的貴公子，手拿折扇故作風雅，正在和那賣殘次品靈芝的小販討價還價，最後喜形於色的付了錢買了靈芝「師兄」她輕喚拉了下他衣袖示意他看過去，壓低聲音小聲道「難道都沒人管那些賣假貨的人嗎？還有那些賣寶物的難道就不怕被搶嗎」

　　他收回目光，淡淡道「師妹，凡事不可只看表面，能在此處佔據一方，誰無雄厚背景，在此城內尚無人敢惹事生非」

　　「姑娘，穿白衣的漂亮姑娘，您這身出塵氣質一看就有仙緣，來看看這是今年僅存的仙石，我手邊也就剩這塊了，若非看妳有仙緣，我還捨不得將最後這一塊拿出來賣，為了這些仙石，去年我們十個兄弟去萬岳國只回來了三個，其中一個腿還瘸了，得來不易呀，只需隨身配帶，這仙氣就可吸收入體收為己用」

　　聽那小販說得如此神奇，她忍不住將那黝黑的石塊放入掌心左右翻看，看不出有何特別之處，這石子像路邊隨處可見的黑石，她試著集中精神想從中尋找是否有她常見的光點，似乎也感應不到，她狐疑的看向師兄，可師兄但笑不語，從他的表情看不出端倪。

　　「即然這麼神奇，那你怎麼不戴？！」

　　小販表情哀傷的重嘆了口氣，眼神幽幽看向遠方「您當我沒試過嗎？想當年我也懷抱成仙的願望，只要成了仙我兄弟們也不用這麼辛苦，每年用性命來換取生活的改善，將仙石載在身上大半年卻毫無反應，直到後來遇到一位上仙，他說我沒有仙緣，唉~好好的一塊仙石就被我浪費掉了，那年我全家子靠啃地瓜和樹根過日子，這用兄弟換來的血汗錢我說什麼也不敢再試，不過好在後來我跪求那上仙三天三夜，才求得他那辨試仙緣的方法，這才看得出姑娘是有慧根之人」

　　「是嗎？」她摸摸臉「怎麼看出來的？」

　　「這…小的我曾允諾過那上仙不可教予他人…」小販難為道「姑娘若不相信便罷了」他一臉可惜樣「有仙緣之人有時一年也遇不到一個…」

　　「那…多少錢？」她看向師兄，因為她沒錢，主要還是要靠師兄

　　「只要十二銀這仙石就歸姑娘您了」

　　她驚愕的張著嘴呼喊道「這麼貴…？！」她向師兄詢問過這世界的物價，一千錢等於一銀，一千銀可換一金，普通百姓一銀可寬裕生活一個月，那十二銀要花一年的薪水耶！

　　「不貴不貴，妳可要想這仙石得來不易呀！姑娘若真喜歡最低算妳十銀罷，妳修練成上仙時千萬別忘了我啊！」他的表情心疼不忍割捨，且言語誠懇

　　如果這真是仙石，那她就可以少吃點苦，吸收完這顆仙石的能量後，她很快就可能出師了，連穿越這種事都會發生在她身上，可見她是個牛人，搞不好她就是這麼幸運隨便都可以淘到寶了…她看向師兄，師兄則掏出十銀付給小販。

　　剛付完款走不到幾步，感覺身後一道冷風向小販攤位衝去，一邊鬼哭神嚎道「你騙我，這明明是一顆普通的石頭，還騙我說是什麼仙石！戴了大半年什麼感應都沒有！你當初說我有仙緣可能成仙的！」那書生般的男子頭髮散亂，眼神有些顛狂，也難怪他會有些瘋癲，他一時心動的拿了手邊的貨款的貨款買了這塊石頭後，做著成仙的夢想，妻子卻不相信這是仙石，非要說他一定拿了那些錢在外面養了其他女人，把他從家裏趕了出來，並且不讓他見兒子，並且要他把錢從狐狸精那拿回來後才許回家，他起先不回家也不在意，反而四處和朋友借錢過日子做著成仙的美夢，沒想到半年過去什麼變化也沒有，還和朋友借了不少錢，才發現可能他是被騙了！這才來欲討回公道！

　　只見那小販臉色瞬間轉變，像趕蒼蠅似的不耐煩揮揮手「去去！別來這裏搗亂，你把這仙氣吸收完後，這當然就與一般的石子無異，沒成仙代表你資質不夠，我這賣得可是貨真價實的仙石，別來壞我生意！」小販此時一臉刻薄樣哪裏還有剛才可憐兮兮的誠懇表情

　　那落魄書生仍大吼大小，小販則伸出左手比了個手勢，隨即他身邊出現兩名肌肉糾結身材魁梧的壯漢，將那書生的胳臂架起拖出城外，不一會便沒聽到那書生的吶喊聲了！

　　她呆若木雞的看著，半晌下巴都閤不起來回不了神。

　　師兄直視前方不咸不淡的道「修行最忌貪以及不勞而獲，即使那仙石真有功用，修行若只靠外力促成，根基不穩容易走火入魔灰飛煙滅」

　　這段小插曲讓她有些慚愧，不敢看向師兄的眼光，沒有了淘寶的心情，也深刻了解自身的不足，她一路恍惚直到走入一家茶樓。

　　師兄從二樓看向街道，接著點了一壺茶和幾道小菜付了銀子後，喚回她神志看著她的雙眼認真向她交待道「師兄去辦點事，在這等師兄！」

　　她呆呆的點點頭表示收到，看到師兄由二樓飄逸的一躍而下

　　她在茶樓一直等到午時已過師兄都還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