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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黑色礁石(正文完结) ...

  •   他们这个案件没有什么疑点,基本上很快就能给当时在场的几个人定责,并不需要花费太多的时间。

      当时,“张一室”故意绕远路,让一行人在茶厂,不停地兜圈子。

      姚昙和张阿九所在的地方,早就被“张一室”提前安上了针孔摄像头,他企图用这个方式把姚昙不干人事的罪证录下来,作为“铁证”之一。

      但是,中途被魏咏识破。

      在关键的一个岔路口,魏咏突然提出一定要走和“张一室”相反的那一条。

      “张一室”害怕自己态度太过于强硬遭人怀疑,只能硬着头皮顺从了魏咏的建议。

      毕竟,“张一室”并不打算让姚昙真把张阿九怎么样,姚昙的手段他可是亲身感受到的,他清楚的很,更何况,姚昙对张阿九还有情感,还真能玩“鱼死网破”“得不到的都得死”这种极端的吗?

      “张一室”猜错了,姚昙他真的敢。

      要不是魏咏中途换路,冲到那个地方,张阿九真的可能,已经被姚昙活活勒死了。

      张阿九被注射了“调情”的药物,还有一定的麻醉功效,野蛮如他,也反抗不了一点儿。

      魏咏扑过去护张阿九的时候,姚昙杀心渐起,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了一把刀,直直地捅向了眼前人。

      魏咏吓了一跳,因为“张一室”几乎是像张书签一样,突然就突兀地插在了他和姚昙中间,接下了那一击。

      同时,姚昙和“张一室”两个人拧在了一起,“张一室”手里也有防身的武器,姚昙也被划了好几道。

      姚昙撑开“张一室”想要握着尖刀的手,艰难地问道:“你是谁?”

      “张一室”吃吃笑了一下:“你上了我,还把我扔给那些有钱的老爷,竟然说不认识我?你是不是故意的?”

      姚昙皱了一下眉,大概是真的忘了。

      姚昙向来只记得,和自己有关的事情。

      比如,他从小爱戴、但是好像并没有那么喜欢自己的姐姐。

      比如,他那个时而像个智障儿童,又时而像个连人话都听不懂的疯狗的外甥。

      再比如,小时候对他唯命是从、像条宠物一样跟在他身后收拾烂摊子的张阿九。

      “张一室”对他来说,就是他享受“潜规则”时,必不可少的“他者”,必不可少的“工具”罢了,做什么记他?那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张一室”歪着脑袋,面部狰狞,居高临下地看着姚昙,一字一句地道:“你记住了,你的罪恶,就是从我这里开始的,现在,也从我这里终结。”

      空气中蔓延出泥泞的血腥味,还没等旁观的人上去拉架,警察已经包围了这里。

      后来的事,所有人都知道了,有一部分细节,更是被“张一室”补充到了给张一室的信件里。

      警局中,大家都录好了笔录。

      张阿九录完后,直接发烧烧到了40℃,魏咏赶紧和他去医院去了。

      刚走没一会儿,突然,一个小辅警着急忙慌地挤了进来,两只手撑着膝盖,站在还在协调众人的中队长身边,上气不接下气。

      中队上放下手里的东西,问他:“怎么了?”

      小辅警:“队长,张阿九说的那个别墅我们找到了,也对其进行了360°的围锁,我们排查到最后一间房间的时候,找到了姚昙的外甥姚芸,他的精神好像已经不正常了,浑身是血地在地上爬,非说要咬死谁,而且,地上到处都是那种,嗯,恶趣味的情趣用品。”

      中队长:“血?姚芸受伤了吗?”

      小辅警摇摇头,道:“不是,我们仔细看了,他身上一道口子都没有,血是受害人的。”

      中队长马上根据经验得出结论:“现场没找到受害人?是碎尸了还是……”

      小辅警:“不,我们进门的时候就发现了,大门的门把手上有血,别墅的窗户和门口都有摄像头,我们也看过,确认是受害人自己跑了。”

      听后,中队长的神情突然变得错愕,像是突然觉得听错了一样,道:“什么?嫌疑人毫发无伤在屋里爬来爬去,受害人不知道被什么东西被捅了,自己开门跑了?”

      他是觉得自己的血脏了别人的衣服,特别过意不去,所以羞于见人吗?

      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道德感旺盛”的受害人。

      中队长:“叫人去追查了吗?他这种中伤、还哗哗留血的,肯定跑不远,赶紧联系这边区域负责的警察,一起跟着排查,把各大路口堵住,重点关注一个步履蹒跚的男人。”

      中队长又想了想,道:“嗯,为了藏血,他很有可能穿着厚大衣,而且裹得严严实实,这个也重点关注一下,———受害人的身份已经确认了吧?”

      小辅警:“确认了,身材外貌信息已经全部发出去了。”

      “行。”中队长点点头,他在思考这个“受害者”的行为动机。

      “不好……”突然,他的脑中灵光一现,他猛地握住了小辅警的肩膀:“一直在市中心,差点忘了我们现在是在海边了,你快和他们说,别光是盯着交通要道,那些海边也要重点关注,不不,特别关注。”

      突然的变卦,让小辅警有点摸不着头脑,他边听从吩咐、摸出手机,边询问:“为什么?”

      中队长眉心皱得像是张胡乱挤压的硬皮,干巴巴地耸着。

      他道:“受害者会想轻生……”

      小辅警马上get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赶紧开始联系众人,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喂!”

      小辅警不敢怠慢,快速地听完了汇报,把内容又简洁干练地重复给中队长。

      小辅警:“队长,同事说,有人打电话给片区,说不要去找‘受害者’了,我们大张旗鼓的行为只会刺激到‘受害者’,就是在逼着他死,这个人说,他找到受害者在哪儿了,让我们赶紧撤退,他会做好后面的事的。”

      中队长:“谁啊这是?”

      小辅警:“是和‘受害者’认识的人,爱人。”

      小辅警:“按他说的来吗?”

      中队长:“不行,我听他的口气也不像是情绪稳定的主儿,但也不能不全听……”

      “这样。”

      中队长直接捞过来小辅警的电话,直接道:“我是……”

      中队长:“听我说,你们把明面上的警力撤掉,对,但不是真撤干净了,那人不是为了让我们相信他的话,和你们说了‘受害者’的位置吗,先换几个便衣过去盯着,其余的打好掩护,别露头,大家随时准备行动。”

      中队长:“重点保护‘受害者’,他的那个配偶也注意关注,别让他们在警察眼皮子底下殉情了,这不是那我们的工作生涯开玩笑吗?”

      -

      似乎一切都回到了从前。

      徐树励站在无人涉足的野生海滩,海浪轻柔地抚过他的脚背,海风艰难地吹开他被汗水拧成捋的额发。

      他似乎还是那个过于在意亲人的目光、过于体谅身边人的情绪需求的懦夫,他似乎还是像从前一样,总是想一死了之。

      天很亮,头顶的太阳像探照灯一样把沉重的日光砸下来,压在他的头顶。

      他感觉自己的脖子好酸,他的肩膀也好酸,他整个人都要垮了。

      好像“死”,并没有他曾经想得,那么轻松,也并没有他认为的,那么悲壮。

      “死”是很狼狈的。

      狼狈到,他都不觉得这是一种解脱了,他只觉得自己好累好累,一种抬不起任何精神的累。

      口里那口气,咽不下去,也呼不出来,故意招人烦一样,一大团,硬生生地堵在嗓子眼儿。

      嗡嗡——

      嗡嗡——

      电话好像响了好几遍,但是,徐树励现在才听到,他迟钝地摸起来,没有看来电人的名字。

      大概是失血过多,徐树励感觉自己脑袋晕晕的,眼前也有点发黑,手机屏幕很亮,什么也看不清楚,反而晃得他头更疼了。

      他只好盯着海,往远处看,那里有耸出海边的黑色礁石。

      他提起力气滑开了手机,他却没有力气,像平时那样,最先且主动地去问候对方。

      “喂——”

      电话那头,挤来熟悉的声音。

      徐树励下意识地动动嘴唇,什么也没有说。

      “树,你去哪了?”

      “…………”

      “…………”

      对方一句话问出来后,两个人都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徐树励依旧在盯他的海。

      波浪徐徐的海边,让他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徐树励的耳朵轻轻动了动,对方又说话了,声音带着哭腔。

      “树,你又要走了吗?”

      “你是不想要我了吗?”

      “明明你是救我回来的人,因为你,我过上了很好的生活,从那以后,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追赶你,你为什么就要走了?”

      海面黑色的礁石上,出现了一个一头黑色长发的男孩子,那时候,惊涛拍岸,倾盆大雨,男孩赤着脚站在礁石上。

      宽大的衣服浸透了海水,却依然被海风兜起,将他骨瘦如柴的身体显露无疑。

      徐树励当时就放弃了死,他一股脑地冲进了海浪里,对着男孩大喊:“跟我回去吧!不要死啊!”

      徐树励记得,自己当时的心脏咚咚地跳,剧烈无比,像是血肉裂开了一样疼。

      就和现在一样。

      “呜……”徐树励再也忍不住疼,发出来轻轻地呜咽。

      电话那边的人听到了,开始问他:“树,你疼吗?”

      徐树励还是没说话。

      对方不再好声好气地问,直接开始了直截了当的质询:“树,我允许你说疼。”

      徐树励感觉电话里的人声越来越大了,甚至有点不像是从电话里传出来的,像是从四面八方包裹住了他颤抖的身躯。

      徐树励感觉自己真的疼极了,他闻到了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气。

      他现在只记住自己很疼了,真的很疼啊!

      徐树励再也支撑不住,腿一软,蹲了下来,像只软弱的小动物一样,保护起自己脆弱柔软的腹部。

      他轻轻地哀求:“小钰,我好疼啊……”

      “有多疼?”蒲钰问道。

      声音越来越近了。

      “疼到不想死了……”

      徐树励软弱地道。

      直接哭了。

      蒲钰从后面抱住了他,将他整个填在了自己的怀里。

      这时,警察围了上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4章 黑色礁石(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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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会有主西皮的番外的!三次忙缓存中(跪 推推预收的主受古耽《我醉欲眠卿且去》,主受刑侦文《方形瞳孔》,主攻无限流《菩萨行》,主受校园悬疑文《橘胎》,以及预收的种种,求各位老板垂爱收藏dT-Tb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