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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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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
文/Naito
壹、[风]
夏末秋初
一切的一切都变的太快,快到难以另人接受。他记得七月那时候的天还是微凉的,倒也不是因为太阳躲起来了,而是因为人心冷了,这天自然也就阴了。
——“前辈。”阿飞透过螺旋纹似的面具轻声唤着熟睡的迪达拉。虽说是唤着,头却撇向了一边。不习惯?或许是吧,对于一个仅次于陌生人的‘熟人’实在没有太多的理解。
——“恩…我知道了..马上…马上…”不似于战场上那般的强大。少年金色的发在不经意间划过阿飞的手。那么,柔软的触觉。
——“说不定我也会死了呢。就像大叔一样,恩。”少年微愣,方才还侧卧在榻上的人儿已经离自己只有三公分远。不远,也不近。
——“啊…”他本想说些什么的,但是现在却觉脑中一片空白。说什么呢,安慰?他想了很久很久,到最后竟什么都没说。眼前的少年原本如青色苍空般的眸子变得黯然,那种颜色就像是溺水的人——放弃了最后的,往生的机会。
又一个晴天。
太阳还是高挂着,但是迪达拉却蜷缩在被窝里。
微微起茧的手并不粗糙,非常适合弹钢琴,非常。只是此刻却紧紧攥着白色的被单,他好像抓住了什么,希望抑或是失望。
最后,迪达拉还是松了手。
他望着自己的手心,他知道那里有着什么。怪物,他就是背着这个身份从小到大的。只是怪物也有感情,他本以为很蠢的,那种最容易背叛的,感情。
侧睡的人,大多都需要安全感。
——“前辈,有……”忽而响起了敲门声,‘咚——咚——’的声音在空旷的室内异常响亮,老旧木门渐渐被推开,但是在快形成一条缝时,关上了。
——“阿飞,别吵。我要睡觉,有任务就自己去,恩。”少年的声音一如从前,只是里面多了些东西。悲、愁、乐,还有……情。
他退到了木门前,手细细地沿着木纹比划着什么。
——诺,前辈。你的情,一点都不值钱。
暖歌。
文/夜
贰、[帆]
院子里的兰花开的很好,明明是那么依赖温暖的花却开得异常美丽。
院里除了兰花只有一株白蔷薇。已经快要凋零了,白色花瓣零零散散地落在周围。
If you take one further step, you will fall and your corpse can never be found.
落日的余晖透过锈了的铁窗传进来,将一切的一切都燃烧殆尽。
窗外停着一只觅食的鸟儿,以及地上萎落的,是一些白色的,本该有颜色的花瓣。
来的突然——雨伴随着一阵浓浓的雾气以及微微的,常人感觉不到的风来了。
窗外盛开着的白蔷薇只有两三朵,蔷薇花,其实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盛开的。迪达拉痴痴地望着那白蔷薇,却并没有发现自己的手指早已泛青,嘴唇也苍白的可怕。
——“大叔…”他呢喃着,随后发了疯似地奔向窗外,不顾一切地,将那白蔷薇连根带土地拔了。准确的说,迪达拉是想将它移植进屋,在走之前他并没有忘记那兰花,顺带着,一起带走了。
雨停了。
迪达拉看向窗外,那里有着深深的两个土坑。本该在那儿的两株花都不见了,他一阵恍惚,脑中除了杂乱的机械声再没有别的。
时间过于快乐,最终在时光的朔洄中慢慢枯无,化作虚无。
左胸口不知因为什么而痛了起来。那里,是心脏的位置吗?
就像是在很久前做了一个梦。在一片血色的夕阳中寻找着什么,在一片只有沙粒的空间寻找着什么。那玫瑰木色的椅子上还留有淡淡的余温,以及那纤薄的、一层灰尘。
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个人,一个声音,它蛊惑着你,向前走吧,看清楚,我是谁。
待真的要看清楚时,却发觉眼前只是一片黑暗。
到底是谁呢,明明是留下了什么,但是却什么都没有留下。谁又能保证,你存在的痕迹能在这辗转不停的光年中永远留存呢。
他已经累了,心中那一份缺失的、莫名的失落感每天都在他的心头敲着,一遍又一遍。像是被雨敲打着。
是谁。
是谁。
是谁。
究竟是谁将那尘封的记忆带走,不留一点痕迹。
心中那颗种子也渐渐焉萎。
暖歌。
叁、[起]
——[moonlight on the soft brown earth]
望向自己的双手,竟发现可怕的吓人。
沾了太多太多的鲜血。我们死后,去的地方,大概是地狱吧。
——“前辈,天黑了哦。”阿飞望向那团疑似雄性人类的金色。
——“我知道。”
阿飞透过面具静静地看着。手中本拿着一株茱萸,在不经意间被捏碎,只有余香还在手指间絮绕着。
那是无人深知的守望以及渗着鲜血的温柔。
他转过身去,身后的寂静说明了一切。自己活了多长时间了呢,或许是无法细数的岁月。就这样落入了一片冰冷的汪洋。忽然之间万籁俱寂。
只有罪恶才能容忍一个背负着无数性命的我。
只有黑暗才能容纳一个击碎无数人光明的我。
我学着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之中。不去过问所有的狂热及光明。我需要冷却自己,那颗早已冰凉的,却多出一些余温的心。直到,被黑暗洗蓧的干干净净。
此刻的我已经无路可退。在很久很久前冷却的心有着一丝恢复跳动的迹象。我知道,那是情。
百年,是一个涅槃的过程。必须面对着永恒的生命所带来的伤疤。心灵上的伤缝缝补补,不下百次。第一次得到治愈,是在认识那金发少年之后。
他能从他的眼里读到从前的自己。从前用懵懂的,彷徨的眼看着这个世界的自己。
他还记得在玉女—蝎死后那少年瞬间从耀眼变得黯然的那一刻。
那是一阵薄暮,他只记得少年从那阵雾中走来,只是没了以往的快乐,没了以往的笑,更没有了以往的活力。他的眸子变的深沉,金发变得浅淡。
——“喂,阿飞。你呆了吗?恩。”他的声音还是一如从前,只是里面还有恐惧,以及失去了贵重物品时的,那种无法叙述的情感。
——“馁,前辈,你是在想谁?”
——“我当然是在想大叔!恩。”
——“大叔是谁?”
——“大叔是……大叔……是谁…”
他的心中有一丝庆幸,他忘了他。是的,他终于忘了他,只是那样,他会更痛苦。一个人陷在黑暗之中,慢慢地挣扎,最后沉入无底的堕落黑渊。
I will stay forever here with you
my love
肆、[暮]
迪达拉的眼睑低垂着,浓密而柔软的睫毛覆盖在他如苍空的蓝色眼眸上。修长却有力的手指在木头上刻画着什么,好像是一个名字。
到底是谁呢。
赤砂…赤砂之后呢?到底是谁,是谁。他抱住头,不住地想着,脑中疼痛欲裂的感觉并不能妨碍他。只是那么渺小的同感,他现在将要找到的记忆很重要,很重要。胜过一切,只是除了那痛感再没有别的。突然一双手制止了他。
阿飞将迪达拉狠狠地抵在墙上,双手撑在少年头的两侧。
——“阿飞,你是什么意思。恩。”少年的表情似乎急不可耐,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阿飞嗤笑,用露在面具外的眼望着眼前的少年。
他的头探上前去,面具在一声响之后,掉了。碎了。
面具下的脸邪笑着,用鼻轻蹭少年金色的发,随后便听到抽气声。
他的唇似不经意般划过少年的耳垂,‘咻’地一下,迪达拉的脸如夕霞般红。
——“呵,前辈。你脸红了哦”
——“阿飞!你去死吧!”似娇眞一般的话语吐出。就连迪达拉都微微一怔。
阿飞不知在何时又换上了面具。他没有打一声招呼便转身离去,毫不留恋的。
他又一次退却了。他从没这么胆怯过,可是他怕,怕得到的是拒绝,明明应该不顾一切抢过来的。偏偏的,他怕,这是一种,莫名的,情绪。
比起拒绝,他最怕的大概是少年疏远的目光。或多或少的,他明白自己在迪达拉的眼里绝对比不上蝎。不管是心中的位置还是实质上的,情感中的位置。
恍若隔世。
迪达拉在房间内轻拍着还有余温的双颊。从没见过那样的阿飞,本该是一个咋呼呼的人,刚刚那人就像是一个陌生人般。但是自己却不讨厌那样的阿飞,对了,赤砂之蝎。我想起来了,赤砂之蝎……赤砂之蝎,是大叔吗?赤砂之蝎……是谁。大叔……又是谁,是怎样的人。
窗前的兰花开得正盛。白蔷薇旁却有一簇不知是何时攀上来的。大叔,喜欢的花吗……是白蔷薇吗,他想着,想着,最后嘴角分明翘起了。
——馁,大叔。我好想记起来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