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烟飘过》踏雪衔蝉

30、信笺

　　时间在一眨眼间就过去了。这半年间，斯内普过的浑浑噩噩，明明一切都很正常，却觉得少了什么。
　　现在，他正站在蜘蛛尾巷的房子里。这是圣诞节。为什么会觉得很冷清，明明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度过。

　　这年冬天，雪特别大。
　　云笙在飞扬的大雪中，又一次走进霍格沃兹的大门。他是来找一个人的。
　　在禁林的边缘，云笙站在纷飞的大雪中，直视眼前那摸黑。他知道那个人看到了自己脑海中最不愿回忆起的记忆。

　　脚下是遍布的尸体，有人类的，有妖物的，层层叠叠。血液混合在一起，已经辨不出是谁的，都闪烁着耀眼的红。
　　岚烟飘在空中，血溅在她天蓝色的袍子上，斑斑点点。她就这么安静地飘着，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纯白色的剑划过她的身体，她笑的好淡雅。对着眼前的男子，她喃喃的说着什么。
　　岚烟看着自己化作片片碎屑，飘散在风中，真正的成为一缕山岚。
　　云笙脑中却回荡着她最后的唇语“如果我没资格陪你呆在天堂，我愿意为你被困地狱。”

　　“这是我在她的遗物里找到的。我想这是写给你的。”云笙把一封信笺塞在修长而苍白的手中。
　　转身离开，他一句话也没有留下。只是，从此以后，又多了一个“流浪巫师”啊。

　　一年多后，在校长室的冥想盆里，哈利看到斯内普曾在孤单的夜里反复看着那黑色的信笺，上面银白的字有些晃眼。

　　“亲爱的西弗：
　　我曾不甘心，我曾想逃避。我们可不可以不勇敢？当伤得太重，心太痛，无力承担，当爱得太累，梦太乱，得不到答案。
　　我曾以为，我可以忘记。我曾以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可是我怎么做也做不到。爱一个人，就像是酿一瓶好酒，时间越长，越是醇香，越是炽烈。
　　最终，我发现，我还是不能从心中拿走那个人。那么，如果我没资格陪他呆在天堂，我愿意为他被困地狱。
　　我相信，你也是那样。既然选择了这样的道路，就一直走下去，不管怎样，都需要有一个结果。一个最后的结果。
　　送你一首词，我最喜欢的。不知道，你是否理解。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只是，哈利和记忆中的斯内普都没发现信笺背后的一行蝇头小字“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在哈利看到这些记忆的同一天，早些时候。
　　云笙醉倒在自己租住的公寓里。自从回到英国，他没有一天是清醒的，每天只知道在深夜里买醉。
　　他公寓的门被人用力砸开，破碎的木板飞得到处都是。云笙努力睁大模糊不清的眼睛，想看看是谁在这种时期，还会关心自己这样的烂酒鬼。他终于看清楚了，站在门口的是谁。是一个最不可能的人。
　　那个人冲到他面前，揪着他的衣襟，把他从地上拖起来。一声愤怒的质问在云笙耳边响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云笙又灌了一口酒，希望可以带走这幻象，又或者希望这幻想永远不要消失。
　　“邓布利多凭什么死了？”那个人使劲摇晃他，想让他清醒。
　　可是云笙的眼神还是很涣散。
　　“他在哪里？”
　　云笙的头疼得厉害，他不该喝那么多酒的。“谁？”云笙带着酒气，好不如容易吐出这个词。
　　“西弗勒斯—斯内普！”耳边的声音很急切。
　　“哦……是他。”云笙努力让自己的大脑运作起来，“现在，所有人……应该，都在……霍格沃兹……”
　　云笙被人直接扔在了地板上。

　　等云笙再次清醒的时候，已是夕阳西下。他揉着自己不断疼痛的头。为什么又梦到她了呢？
　　云笙从一堆酒瓶子里站起来，却发现公寓的门已经支离破碎。
　　那，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