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传 第三卷 名流才子俏佳人》记忆·飘落

47、第四十七章

　　明月，长空高挂。微风轻抚。
　　镜花阁·慕花园。
　　清水亭中一抹素色青纱。
　　只听得，瑶琴音，诉衷情：
　　一张机，
　　素诗诗韵递相思。
　　凭栏谁解伤怀意。
　　红笺小字，雁鸿望断，唯有自叹时。
　　二张机，
　　夜深花影影摇枝。
　　执书把盏繁星对。
　　月寒风冷，依依梦远，魂断有谁知？
　　三张机，
　　瑶琴笛韵数归期。
　　清魂照影谁心碎？
　　孤灯相伴，依旧肠断，泪水洗凝脂。
　　四张机，
　　清霜着露湿寒衣。
　　更长漏短今无寐。
　　清明澈夜，未央魂梦，斜枕对空帏。
　　五张机，
　　清樽对月著幽思。
　　无言谁解冰心意？
　　情伤无语，泪如溪水，瘦影赋成词。
　　六张机，
　　寒清长夜梦魂离。
　　红笺书就凄凉起。
　　飞针走线，断肠几许，织就锦罗衣。
　　七张机，
　　当空皓月起愁丝。
　　雾霜寒冷魂相系。
　　菱花憔悴，衣宽带瘦，长夜泪痕围。
　　八张机，
　　朝花伴舞盼君时。
　　月中奏笛凭添醉。
　　霜沾罗袖，痴心今又，唯有影相随。
　　九张机，
　　梦寒吟句忆相思。
　　影孤夜夜红颜易。
　　花开花落，轮回几度，岁岁盼君痴。
　　“好曲。好词。”
　　泽兰抬起头去，却见亭外站着一名男子，看样子，怕是来了有些时候了。
　　“打扰姑娘了，许是园子太大，在下走了出来便找不回去了。”走上阶梯，男子来到泽兰的面前道，“姑娘可还记得在下？‘好女子，问门口，已酉生，何人可配？’”
　　“原来是公子。”
　　“是，是在下。在下回去之后思量许久，虽是做出了一些下联，就比如‘倪人儿，孕乃子，亥子时，殅歹生孩’，但都觉得不是很满意。姑娘所出上联无一丝斧痕，实属联中极品。”
　　“公子过奖了。”
　　泽兰微微扯了扯嘴角，算是微笑回应。
　　“在下刘林，请教姑娘芳名？”
　　“刘林？”泽兰突然轻轻冷笑一声，道，“我道是谁有这么好的文采，原来又是大才子。我还真是有幸，当今天下的三大才子都让我给碰到了。”
　　刘林被泽兰说的奇怪：“姑娘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依然礼貌，却是有着藏不住的冷意。
　　“请教姑娘芳名……”
　　“区区小婢之名何足挂齿。”说着，泽兰便拿起石桌之上的瑶琴欲离开。
　　刚要走出亭外，却听身后突然：“潇湘妃子。”
　　泽兰一愣，慢慢转过身来看向刘林：“你说，什么？”
　　“我刚才说了‘潇湘妃子’。”
　　“你怎么……什么意思？”
　　“这方锦帕，果然是姑娘的。”
　　刘林自衣中拿出一方锦帕，正是昨晚泽兰在鹊桥之上飞走的锦帕。
　　“‘潇水寒塘清，湘江蜡橘红。妃嫔烟雨梦，子忍独自愁。’，潇湘妃子。恐怕姑娘就是才倾天下的泽兰姑娘吧？”
　　“这锦帕……”
　　“昨日晚间这方锦帕飞到了在下所在的画舫之上。顺着微弱的灯火之光，在下见到桥上的女子似乎正是姑娘。这方锦帕……”
　　看一眼锦帕，泽兰眼眸低垂，轻道：“多谢公子了。只是，这锦帕我不要了。公子把它扔了便罢了。”
　　“为何不要？这锦帕上的这首诗，恐怕姑娘绣了很久。”
　　“因为已经没有人需要它了。”泽兰说着转身便要离去。
　　“姑娘！泽兰姑娘！”刘林看向泽兰，微一顿，道，“或许，姑娘心中有难解之结。”
　　沉默。
　　过了半晌，只听泽兰淡淡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与公子又有何干？”
　　“与在下的确没有关系。但是只希望姑娘能往前看。剑自飘零，水自流。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不必要太介怀。”
　　“你什么都不知道。”
　　“在下的确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在在下心目中，泽兰姑娘不仅仅是才倾天下，她更是一个傲骨、自强、豁达的女子。这才是我倾慕的天下第一才女。”
　　转过脸来，泽兰看了刘林一眼，便转身离去。
　　“千古佳人千古愁，芳容一夜留。永夜长眠清辉冷，阑珊梦，悲笼纤云棹孤舟。香烟迷情晓风处，仙音飞满楼。望尽九天东逝水，琉璃碎，苍穹独挂小银钩。”
　　看着茫茫的黑夜，刘林的眼眸之中只有那一抹傲然淡雅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