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缘》喜戏西席

4、第 4 章

　　僧人清理完佛台，静静望着门外青松翠竹云淡风清，忽然想起，已经好些天没有香客来上香了，乌鹊在枝头跳来跳去，时不时投向地面踩上香客走出来的山路。
　　“大师，大师，你在看什么？”
　　僧人不必回头，也不必回答。
　　“大师，你的菜园里生虫了，我帮你捉掉些？”
　　僧人微微皱眉。
　　“对了，众生平等，虫子也要过活。”
　　眉头舒展。
　　“大师啊，你说这佛像为何都是似笑非笑的神情？他们到底想笑还是不想笑？”
　　佛像的神情？僧人愣了一下，回身看去。剑客正站在佛台上，凑近了看佛的面容，仿佛一个最最天真的孩童最纯粹的好奇。
　　“大师，我有一事不解，还请大师赐教。”
　　“施主请说。”
　　“既然一切皆空，为何许多寺庙都要香客的香油钱来修缮佛身？”剑客伸出指头蹭了蹭佛像的鼻子，佛的神情宽容平和。
　　僧人合什垂首：“佛像是给未到境界的人看的，好给他们指明方向。若是到了境界，佛祖自然心中长坐，便也不会来求佛。”
　　剑客不置可否地笑笑，坐上佛的膝头，望向门外青松翠竹，云淡风清，扯开喉咙唱起一支歌。佛祖也不嫌他闹，任由他坐在自己膝头高歌。
　　僧人敲了会儿木鱼念了阵经，伴着剑客狂放不成调的歌声，倒也没什么不妥。许久，僧人问道：“施主为何不下山？”
　　“怎么，你希望我快快滚？”
　　“于贫僧而言，倒是没有差别。只是贫僧原以为施主着急下山。”
　　剑客摇摇头，“我的毒还没清，山下又有人等着，不如且藏在这里，还有大师可以仰仗。”
　　僧人望一眼山路上的乌鹊，居然微微笑了笑。
　　剑客愣愣地眨了眨眼，跳下佛台不可思议地对着僧人啧啧有声：“大师你一定不知道，你笑起来当真好看。可惜了你……罢了，大师听不得这些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