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沙》苏白南

5、拒绝

　　吃了些东西，稍稍填了些肚子，苏净放下碗筷，淡淡的说道“你今天照顾我一天也累了，回去吧”张之鹿竖起眉毛“你就这么急着赶我回去啊，好歹我救了你一命”苏净皱皱眉“我不是，只是天色晚了，你爹娘也该担心你了”“那倒不必担心，爹娘早就习惯我夜不归宿了，一晚上不回家又不打紧”“那你今晚难道要留在医馆？”那少年理直气壮的说道“当然，我还要照顾你呢，你现在身体弱的紧，若我不在跟前，出事了怎么办？”苏净愕然“你就非要留下么？”张之鹿很自然的说道“我偏要留下，奈我何？”苏净看了他一阵，便不做声了。张之鹿倒是神色坦然，一派正直。
　　天黑的很快，张之鹿笨拙的点亮灯，灯亮了两人一狐都陷入沉默。苏净抱着离尔坐在那里，眼神茫茫的，手仍然无意识的抚摸着离尔红色的皮毛。“你的病，是怎么回事？”许久，少年迟疑的开了口，苏净惊醒般的望着他，旋即恢复清明，只淡淡的笑了笑”没什么，以前落下的老毛病”“那你没有亲人么？你一个女子孤身在外，也没有人照顾么？”“亲人啊，那是什么？”她转身望着张之鹿，那眼中虽带着笑，少年却觉得冷的很“亲人，亲人就是父母兄弟姐妹啊”被她的目光冷到了，少年结巴起来。苏净只继续抚摸着离尔“没有，我从未见过我的父母，兄弟姐妹更是没有”“那......那相熟的朋友呢？”“没有”她回话很快而且很肯定。张之鹿一下子被噎到了，于是乎准备好的措辞便也不知道如何进展下去，只好讪讪的干笑“哈哈，你开玩笑吧！”苏净凉凉的说道“我从不开玩笑，而且，你笑得真难看”呃，张公子顿时一脸的黑线。于是乎两人一狐有陷入沉默。
　　似乎是不满这种安静的气氛，张之鹿调整了一下身子，倾向苏净。“我拜你为师，可好？”“不好”苏净非常干脆的拒绝。“为什么？只是收徒而已”“我嫌麻烦”少年抓狂“我是认真的苏医生”苏净非常淡定的看着他“我也是认真的”张之鹿看着她的眼睛，发现她说的是实话，挫败的低下头“那，我救了你一命，你就不能看在这个份上收我为徒么？”“你”苏净咬了咬牙“休想那这件事要挟我，大不了我扎自己几针病发，就不欠你什么”“我开玩笑的”张之鹿见她说的离谱，当即识相的闭上嘴一番谈话气氛变得僵硬起来，苏净很恼怒。看样子苏净很讨厌别人威胁她啊，之鹿默默的想。于是一夜无话。
　　天一亮苏净便将张之鹿扫地出门，可怜的张公子还从没这么吃瘪过，当即一开扇子掩着脸回家了。回去后一处怨气无处发泄，找来小福子狠狠的训斥一顿。训完便撑着脸，拇指不停的抠着下巴，漂亮的眉毛都拧成麻花。张夫人看见了，遂又心疼起来“我儿，这是怎么了？这么愁成这样，啊哟，心疼死为娘了”张之鹿撇过脸懒洋洋的说道“没什么啦娘”张夫人凌厉眼神扫过小福子“说，怎么回事？”小福子吓得大气不敢喘一下，恭敬的低下头“回夫人，少爷犯愁这是好事”张夫人挑挑眉，小福子吸了口气继续说到“前些日子老爷犯病，少爷心里过意不去，便想去拜师学医，以后，也好承欢老爷夫人膝下”“哦”张夫人顿时绽开笑容“我儿长大了，知道体恤爹娘了了哦”“可是娘”张之鹿苦巴巴的插嘴“儿子好不容易收心想长点本领，可人家大夫不肯收”张夫人顿时瞪大眼睛，气愤的拍了拍桌子“我儿如此聪慧，哪个庸医居然不肯收，就算我儿资质不行，也不给我张府的薄面”张之鹿苦笑着，小福子立马狗腿的说道“是西城医馆新来的苏大夫，前些日子给老爷瞧过的”张夫人本来还很气愤，一听是苏净，便平静下来。张之鹿疑惑的看着她“娘？”张夫人抚了抚之鹿的脸颊“我儿若是想学医，我跟你爹自会找个好老师，只是那苏大夫便不要接触了”停顿一会接着说“也不怪人家不收你呢，一个姑娘家的总要顾些名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