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沙》苏白南

3、纠缠

　　次日，苏净正在庭院晒药材，那张之鹿大模大样的走进医馆，“大夫，我最近老是精神不爽，大夫你帮我瞧瞧”精神不爽？瞧他的脸色，身体不知道有多好，中气十足。苏净放下手中的药材，走上前端详了一会他的脸孔“公子是否最近气血不足，头昏眼花，胸闷？”张之鹿也趁机往上爬，不停的点头“是啊是啊，我最近还老是上火呢？”说完还咳嗽几声证明自己的确生病了，苏净眼皮一抬“公子这病说难治又不难。说容易吧，倒也没那么容易”“那，大夫，我得了什么病啊？”苏净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公子这病是纵欲过度引起的，只要收敛点，将来传宗接代还是可以的”张之鹿愣了一会，当即大笑起来“ 哈哈哈，大夫你好有趣啊”苏净也不理他，继续晒她的药材，那少年跟上来，看着她将药材铺开，还饶有兴致的指着其中的一种“大夫，那是什么？做什么用的？”“茯苓，治病”“那个呢？”“白蔹”“啊，还有这个”“......”这个呢？”“......”问了几次都没有得到回应的张之鹿抬起头看着已经站起来的苏净“大夫？”苏净挑挑眉看着他“我要出去采药了，没事的话请回去吧”谁知那张之鹿兴奋的蹦起来“哎呀，采药，我也要去”苏净看了他一会“随意”说完转身去准备工具。
　　茂密的森林里密密麻麻的全是上了年岁的古树，树干上爬满了藤蔓，森林里面阴森森的，一丝阳光也透不进来，前些日子下的雪在地上也只一层薄薄的。许多灌木仍看的见。苏净仔细的在老树下翻找着，找了一会已经挖了几株常见的药材。“喂喂，大夫，你平时都是一个人来这里
　　挖药材啊？”“恩”苏净边说便继续寻找药材。“哇，你不害怕吗？这里这么阴森，连鸟都不来，万一你有什么不测，别人还不知道呢”苏净站直腰，敛敛眉“有什么好怕的，再怎么说这些树总归是不会害人的，不像人”说道最后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啊？大夫，你说什么？”那红衣少年窜到苏净跟前“我没有听清，大夫你说什么？”苏净低下身刨着泥“我说越是阴森的林子，药材越多”苏净拿着一株淡褐色的植株放进背后的竹篓中。少年仍旧叽叽喳喳的“哇，大夫，你快来看，这是什么药”苏净看着他手上的植株“那不是药材”“那这棵呢？”“不是”“这棵”“也不是”那少年气馁的瘫坐在地上“大夫，药好难找啊？什么是药什么是草我根本分不清楚。”苏净终于笑了笑“你这种门外汉当然不会懂”少年看着她的笑容“大夫，你笑起来好好看啊”苏净的笑容突然变得僵硬起来，神情寂寥，很久之前，有个人也是这么说啊！苏净叹了口气“走吧，今天药采的也差不多了”走着走着，苏净回头看向张之鹿“以后，你没事不要来找我了”少年奇怪的看着她“为什么，我还想跟大夫你交朋友呢，我觉得你很有意思”苏净冷冷的看着他“我不需要”说完便转身就走了，也不管那少年背后哇哇的叫唤。

　　深夜了，苏净正在整理白天采集的药材，一声清脆的啪嗒声敲在窗棂上，她楞了一会，走到窗前，推开窗子，对面围墙上，红衣少年狼狈的死抠着墙缝，一看到苏净笑眯眯的叫苦起来“好大夫，快些开了大门吧。我翻墙很辛苦的。”苏净环着手，清清冷冷的下了逐客令“夜深了，我看张公子你若是闲的发慌，不如早早回去侍奉你爹讨他欢心，指不定下次去勾栏院你爹就不会拦着你了。”之鹿愕然的看着她将窗户关紧，正要再说些什么，却发现那只机敏的狐狸不知何时蹲在墙根下，凶狠的看着他，之鹿被那眼神瘆得一哆嗦，“啪”一声狠狠的摔在地上，离尔听见惨叫这才优雅的踱着碎步回屋了。之鹿站起身摸摸屁股“真狠心，说到做到”之后几日，张之鹿总是找借口进医馆，苏净果然当他不存在般，自己做自己的事情。那少年好不郁闷，漂亮的脸蛋都皱成一团，连勾栏院都好几天没去了。倒是手下的奴才机灵，附在他耳旁说了几句，那少年大笑着拍着那奴才的肩膀“好你个小福子，真有你的，等小爷我成功了，重重有赏”那奴才笑嘻嘻的谢恩了。
　　清晨，苏净打开医馆大门，就看见那红色的影子杵在大门旁，一看见苏净就立马眼睛亮了起来，苏净皱皱眉，越过他往外走，张之鹿双手一张拦住她的脚步。苏净挑起眉毛“有事？”“我决定了，我要跟你学医”那少年非常大声的说“我，张之鹿，要拜你为师”苏净听后竟似没听见般，抬腿要继续走，少年仍旧固执的拦着，苏净略微不满起来“请让让”少年蛮横的说道“不让，除非你答应收我为徒”苏净倒也干脆利落，理也不理他就转身回医馆，并很是嚣张的把门关上了。张之鹿大概没想到她会这么，当即张开嘴呆滞了。